沈肆年找到我的时候，整张脸苍白到发青。
我问他，“怎么，你的初恋没照顾好你？”
他身体颤抖着一把抱住我，“薇薇，对不起，对不起……”
“我们和好，好不好？”
“这几天没有你在身边，我快疯了。”
沈肆年身上带着淡淡的玫瑰香，这是陈芊羽惯用的香水味。
我忍住恶心反胃的冲动，将他推开，冷笑道，“从她温柔乡里出来，又来找我？你恶不恶心？”
沈肆年眼底划过一抹受伤，眼眶通红，声音嘶哑，“薇薇，我没有，是你让她来家里的对不对？我根本就不想见到她！”
“我需要你啊！”
曾经无数次希望能够听到的话在耳边炸开，心里却掀不起任何波澜。
我平静地看着他，“沈肆年，当时我也需要你。”
“可你呢？”
“你让我失去了孩子、左腿，甚至差点失去生命，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和你和好？”
“你根本不是需要我，只是需要一个免费的保姆罢了。”
我每说一个字，他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不是这样的……我是真的爱你！”
我嘲讽勾唇，“别侮辱了爱这个字。”
“我和你之间，除了离婚，没什么好说的。”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我，艰难地吞咽了下，“难道我们没可能了吗？”
“沈肆年，我嫌你脏。”
他仿佛被狠狠砸了一下脑袋，紧接着，脸上的伤心欲绝，渐渐成了恼羞成怒。
沈肆年咬着牙，声音是压抑不住地颤抖。
“你嫌我脏？可程书薇，你这个瘸子，除了我还有谁会要你？！”
砰的一声。
我抄起手边的花瓶狠狠砸了过去。
怒火如海浪般将我吞噬，我阴沉着脸吐出一个字，“滚。”
鲜血顺着脸颊滑落，他才醒悟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他艰涩道，“对不起，薇薇，我刚刚……”
“我说滚，你听不懂吗？”
去超市购物的爸妈听到声音冲了上来，看到沈肆年恼怒地把他推出门外。
“别来骚扰我家宝贝女儿，你害得她还不够惨吗？！”
他像一只落水狗般，被打得青紫一块，可那双眼却渴望地看着我。
我收回视线，只能听到他压抑的呜咽声。
沈肆年离开后，我忽然觉得，自己等不了了。
一想到和他还保持着夫妻关系，我就恶心。
于是，我将所有我和他的事情，都编辑到网上。
消息一经发布，舆论四起，当大家知道沈肆年就是当初热搜上的无良医生丈夫时，愤怒到了极致。
甚至有人去他医院找他，质问他为什么还不离婚。
他们拿着油漆往医院门口泼，整个医院苦不堪言。
最后一次接到沈肆年的电话时，他语气中满是疲惫，“薇薇，你真的要做得那么绝吗？”
我平静道，“沈肆年，如果你不离婚，我会做得更绝。”
“我会把你和陈芊羽在病房接吻的视频发送到网上、发给你周围所有人，让他们都看看。”
“让你父母跟着老脸丢尽。”
他苦笑几声，半晌，哑着声道，“我知道了，我们离婚。”
当离婚证拿到手上，我的心才落了下来。
沈肆年因为医疗事故和网络上的事情，最终被医院革职，而其他医院也不敢雇用他。
陈芊羽因为网暴，躲进了他的家里。
两人很久没有出现。
我不知道他们是否结婚，抑或是分开。
彼时我已经到了大西洋的彼岸，做手术安义肢了。
双腿触及地面时，培培和爸妈忍不住喜极而泣。
“太好了，薇薇。”
我抱着他们，忍不住笑道，“有你们在我身边，才是真的太好了。”
其实，没有腿也没关系。
你们的爱，足以支撑我走完人生的每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