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俊阳采集着山林的野果虎儿跟随在他左右,踏着晨雾朝茅屋走去,从密道送他们回华山来回也要七天七夜的时间,没有了布前辈在跟前凡事都要靠自己亲力亲为,目前留守在山脚的各大门派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他可以暂时安心的照料紫衣的起居饮食。她向来只食林中果子度日,厌恶油腻之物,但是这算是大病初愈身子应当调理才对,所以他这几日便进山与虎儿一同打些野鸡炖些鸡汤也好给紫衣补补身子,挂在虎儿背上的三只野鸡就是今日的杰作。
紫衣,你要守住罗刹宫,绝不能让这百年的基业给毁了……
白雾之中云姬的身影高高伫立,紫衣跪在地上她努力想要看清楚师傅的样貌可始终未能如愿。
这江湖上的恩恩怨怨过去就让它过去吧,少了一个罗刹宫多了一份安宁。
白雾之中又出现一抹青袍男子与云姬并排而站,他的声音里充满着慈祥。
紫衣,放手吧,这样你才会得到快乐!
紫衣你记住:仁慈是把毒剑,可以轻易的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别吵了,都给我闭嘴!
紫衣猛地张开眼,才发现这只是一场噩梦,冷汗令她全身都湿透了。
她想要起来却发现自己一丝力气都没有,只能衰弱的躺在床上,昏迷前的画面一一重回脑海,等她再睁开眼时所有思绪都回来了,难道说这次她依旧没有死?
“紫衣……你醒了?”慕容俊阳端着一碗刚刚炖好的鸡汤才踏进门栏就发现本已在床上昏迷多日的人儿此刻正用犀利的眼神打探着在自己,他急忙放下碗跑到床沿将紫衣扶了起来。
“你终于都醒了?你知道吗?你昏迷了好久,我差点以为你醒不过来了。”他爱怜似的轻抚那消瘦的脸颊。
紫衣被动的看着他,心里其实起伏不定。慕容俊阳这才想起自己还熬了鸡汤,他急忙又将紫衣放好身子端来热气腾腾的鸡汤“来,这是我刚炖好的鸡汤,我知道你不喜欢油腻的食物,这上面的油我已经拂开了,我喂你这个要趁热喝才对身体好。”
你没吃过烤鱼吗?你试一下很好吃的。
你骗我……
那幅画面就那样撞入紫衣的记忆深处,不断地重复播放,她想起了两人初次见面他就是那样的教会她品尝人间的食物,让她的世界不再充满杀戮。时隔这么多年他依旧还在,不管她怎么拒绝这段情缘上苍始终不肯放过她,他们总是不停的遇见,不停的相遇,她好像已经到了避无可避的境地了。
“怎么了?不喜欢吗?可是这鸡汤对身体真的很好,你的身体太虚弱了,需要好好调理一下的,你就喝一口好不好?”以为她是不喜欢吃油腻的食物,慕容俊阳劝哄道。
“你一直都在吗?”她心疼的看见他下颚已经扎出了胡根,显然已经好些天没打理过了,整个人变得好颓废好沧桑,让她心里莫名感觉到了不舍。
“是,一直都在。在你昏迷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告诉自己,我要守护你还有这里的一切,因为这里是你最重要的地方,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他们动这里一根寒毛。”慕容俊阳一边说一边吹热汤,只有一条手臂的他行动起来显得有些别扭,紫衣见状收拾好心情伸手接过。
“小心烫。”慕容俊阳忙说道,紫衣却摇摇头。
“我不怕。”紫衣仰头将鸡汤一喝而尽。
“紫衣,小心烫,别喝的那么急啊!”慕容俊阳暗自责骂自己刚刚没有放凉点才端进来,“有没有烫着?”
“你始终都在我身边守护着我,可我却那样的伤害你,你真的一点都不怨我吗?”紫衣忍不住握住他的手,轻轻摩挲他俊毅的脸庞以及那满是胡渣的下巴。
“傻瓜,我又怎么会怨你呢?对于我来说你就是我的全部,我可以舍弃这武林的一切,但是我不能没有你。紫衣,发生任何事情都有我在你身边。”慕容俊阳抵住她的额头,不舍的说道“看着你不停的受伤,不停的被伤害,我真的没用说好了保护你的,没想到反过来要你承担,你会不会觉得我好窝囊?”
“你如果窝囊,这里就不会断了一条胳膊了,只能怪上天弄人,让我们走得好苦。”紫衣靠在他胸前缓缓说道“俊阳,我并非无情,只是那些人逼我太急,我是万不得已才出手的,可如今我已经不想再杀人了,我们离开这里吧,好吗?”
“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愿意离开这里?”慕容俊阳双眼发亮的看着紫衣,那不敢置信的眼神令紫衣好生心疼。
“我想随你去过些平凡人的生活,你不是一直都想带我离开这里吗?现在你还愿意带我走吗?”紫衣眼神充满着困惑,在她双手沾满血腥之后在这江湖风雨之际他还愿意带她远走高飞吗?
“我当然愿意,不过你真的能放下这里的一切吗?”他心里最担忧的便是紫衣放不下罗刹宫,一旦离开要再想保住这里的一草一物就绝非易事了。没想到紫衣只是轻轻摇头笑着对慕容俊阳说道。
“他们要攻山无非就是想得到三样东西:一是寒冰玉床,二是天女散花的秘笈,三是我的人头。”
说完看着慕容俊阳眼神毫无畏惧,“不过你放心,我会让他们一样都得不到。”
“莫非你已经有打算了?”慕容俊阳讶异她的心智如此聪慧,刚苏醒就已经知道了一切并且掌控全局,紫衣真的是天生领袖,难怪她师傅生前会那么用心栽培她,有紫衣在罗刹宫的一天,群雄要想剿灭翠羽山谈何容易啊,可偏偏生灵涂炭这么多年那些武林门派就是看不破这点,才屡次想攻山为报家仇,一洗前尘旧恨,可是这仇却变得一世叠一世了。紫衣没有告诉慕容俊阳的是在密室的石门前有个机关,一旦石门卸下机关被毁,那道密室便会被死死封住,任凭你武功盖世也难动石门分毫,离山那天她便会启动机关将石门彻底锁住,即使那些人攻上了翠羽山他们也得不到任何好处。
而布老头在护送他们离开密道后三人就站在华山脚下,没想到罗刹宫那条地道是直通华山脚下的,这其中的奥妙真是令人费解啊,正当布老头想要回去时,常峰当下拦着了他,“前辈请留步。”
“怎么,你还有事吗?这就是你华山地盘了,没人会再惹你们的,你们就安心走吧,还有千万别将这地道泄露出去,否则不堪设想。”布韦一不忘叮嘱道。
“前辈,我奉师兄之命不能让你回去。”常峰挡住布韦一的去路,“师兄曾嘱咐我一定要将前辈好好在华山派颐养天年,前辈请吧。”
“你说什么?那个臭小子竟然敢赶我走?不行我要回去。”布韦一坚决不同意。
“布前辈,你不能回去,师兄都跟我们说了,现在群雄要攻山,紫衣姑娘又身受毒伤,你在对他们而言实在是个拖累,你还是乖乖跟我们上山吧,等这次风波平定之后再回去也不迟啊,反正又不是不认识回去的路。”常峰的一番话终于打进了布韦一心里的痛处,他曾发誓一生都不离开翠羽山的,没想到这年过半百了才违背誓言,清荷啊清荷,你千万不要生气,这并不是我的本意啊。
段晓婷站在他们身后看着那地道的入口,这么隐秘的地道究竟是什么时候修建的,她从小在华山长大还从未知道这里竟然有一条通往翠羽山的地道,难道说当年爹爹就是利用这条隧道跟那个魔女私会的?她没有办法克制自己的想法,只能任由它在自己的脑海里穿梭,刺痛她的所有触角神经。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响午净清师太带着五名弟子包括小云儿在内在武林门派人的眼前缓缓进入那个让人望而生畏的翠羽山。小云儿不知道师傅究竟是为什么要铤而走险的上山,这翠羽山的五行八卦阵并不是一般人能解,即使能解这阵法也逃不开林中毒气的侵体,可是师傅这次一意孤行硬要上山不可,身为嫡传弟子她又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师傅涉险呢?自然是跟了一起去。
与此同时紫衣在慕容俊阳的照料下身子恢复神速,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紫衣关闭了那道石门眼里不再有眷恋以及挣扎,她心里明白这是最好的选择,她早就知道如今各大门派都聚集在山脚下,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恐怕绝非易事,不过翠羽山的密道多得是,想要离开轻而易举。
“紫衣,可以启程了。”慕容俊阳收拾好行囊,紫衣默默拿出那本天女心经这是跟天女散花的秘笈相辅相成的内功心法,若是没有这天女心经寻常人若要发挥出天女散花的最高境界是异想天开,如今这心经的口诀她已经倒背如流,留着这本心经在世上也不过是遭人觊觎吧了,倒不如一并毁去,落得一干二净。她将心经往天一抛瞬间灰飞烟灭。慕容俊阳只是静静的站在后面没有说一句话,紫衣转身看着他心里有种踏实的安全感,不管未来在哪里她都会记得此刻的幸福时刻,
这时虎儿依依不舍的出现在茅屋身后,它铜铃般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紫衣,不舍得离去,这些年来的相依相伴她早已将虎儿当成是自己的亲人,只是俊阳说的对她不该剥夺属于虎儿的天地,它是林中之王迟早是要离开这里的,所以紫衣狠下心的转过头去不再看它。
“紫衣,我们该出发了。”慕容俊阳体贴的走到紫衣身边,牵起她的手。
“我们走吧。”紫衣收拾好自己不舍心情,跟随着他的脚步,一步一步离开这个自己成长的地方。
而此时净清师太却带着三五个徒弟在林中回荡,显然他们是中了林中五行之阵,只不过净清师太并不看在眼里,她走的每一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并且要求身后的弟子必须一定要跟着自己的脚步前进,说也奇怪原本怎么走也走不到头的林间小道突然有了方向,这时日正响午山中并没有起雾沼气无法蒸发自然就不能跟毒心草交融,那么这林中自然就不会中毒了。小云儿小心翼翼的跟在师傅身后,她的眼光不时的在这周围停留,当初与布君凡在林中的相遇相知此刻一一在脑海中浮现,当师傅经过那道断崖时她忍不住走到悬崖边眺望。
别害怕,我不会放开你的手,相信我!
小云儿抑制不住内心的相思泛滥成泪,成串成串的滑落,如果她还未曾识得思念为何物时,那么如今她想她是真的懂了相思的痛苦了,那种磨人的酸疼一点一滴的侵蚀她的心脏,占满她的思绪,从未曾试过如此疯狂的想念一个人,从未曾有过男子能占据她的心房让她寝食难安。
“小云儿,该走了。”歇息够了的净清回头才发现自己的徒儿依旧站在断崖上游魂,她又折了回去唤道,小云儿急忙拭去眼角的泪水,唯恐叫人识出了破绽,只不过这一切依旧难逃净清的法眼。这般儿女情长的表情谁不曾有过,当年的年少轻狂如今回想起来仍然是心有余悸,只是不知小云儿心中所系何人,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男子十有八九是武当派的严易冲。
“知道了,师傅。”小云儿猛然回神,才发现师傅正站在身后看着自己,一股心事被看穿的糗破感让她羞得满脸通红。这时四位师姐走了过来神情严肃不已说道。
“师傅,这山中恐怕要起雾了。”
“起雾?”净清师太回头看着那片森林,一旦林中起雾沼气必定混在其中,一旦它与毒心草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后便会释放毒气,这也就是为什么几代人攻山却无一能攻下罗刹宫的最主要原因,援兵全都折在这林子里了,不过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净清师太正色道“不远处有个山洞,我们今晚就在山洞里歇息,明天一早再赶路。”翠羽山的五行八卦阵图早在净清接任之时便从死去的昆仑弟子中拿到了,进翠羽山对于净清而言是轻而易举,但是她唯一忌惮的便是这林中无人能解的毒气,一旦贸贸然闯进来只恐怕落得尸骨无名。但是幸好她早有准备,罗刹宫注定是要她手上终结,这也好祭奠峨眉历代惨死罗刹宫手下的冤魂。
小云儿看着天边那抹暗淡的云彩,不知道他此刻在做什么,自从他离开后她就再无布君凡的消息,仿佛这个人从未曾在她眼里出现过一样,记得他说过要悬壶济世的,也许此时的他正在某个农家里为百姓把脉吧,只希望他一生平安,能了尽心愿成为名扬天下的神医。
而此时驻扎在山脚下的武林各派其实心中各有各的打算,左藤是最耐不住性子的人,他今日跑进严易冲的帐篷大吐苦水。
“大师兄,你认为净清师太为什么会突然挺身而出亲自上山?甘愿当这御前先锋,这么一位老谋深算的师太肯会在毫无把握的情况下孤身犯险?你不觉得奇怪吗?”左藤压根就不相信那个处处机关算尽,不肯吃亏的净清师太会有如此大情操。
“说下去。”严易冲不动声色的令左藤继续说下去。
“净清师太莫不是要十足的把握,那么她肯定知道了某些我们不知道的内幕,所以下会选择独自上山,大师兄你曾说这次从翠羽山出来是九死一生,可是如今看来净清师太似乎并不把翠羽山的机关放在眼里,师兄你别忘了,在净清师太身边还有一个死里逃生的人。”左藤这样明显的暗示下,严易冲才抬头看着他。
“你是说小云儿?”
“没错,只有她是始终清醒的,而且也只有她知道整个过程的经过,恐怕这其中定有你我不知道的秘密。”
“不可能,我问过小云儿,她什么都不知道。”严易冲依旧不愿意怀疑小云儿的嫌疑。
“大师兄,凡事关己则乱,你喜欢这小云儿我知道,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左藤毫不掩饰的说出自己的观点。
严易冲有些不自然的别开眼,他叹了一声气说道“师弟,你的顾虑的确没有错,我早已经修书给师傅了,按时间看来,师傅也应该到了。”
“师兄,原来你一早就知道了?”左藤不无讶异,他本以为这次一定是自己先发现其中的问题好在智商上硬胜他一筹,只是没有想到这严易冲深藏不漏竟然早就识破了净清的诡计。
“净清师太要独自上山无非就是为了三样东西,第一:天女散花;第二:寒冰玉床;第三:魔女的颈上人头,后者我们姑且不跟她争夺,但是这天女散花跟寒冰玉床都是世间珍宝,一旦让净清师太夺得天女散花,只恐怕这世间又会出现另一个罗刹宫。”严易冲将内心的想法缓缓道出。
“哈哈,冲儿果然是天资聪颖,没想到那老尼姑的心思竟被你看透。”这时帐外四人抬进一座竹轿上头正坐着双臂尽失的武当派掌门--邱仁同。只见他银发白须,红光满面虽是双臂尽失但是丝毫不见颓废,反而神采奕奕实在是叫人称赞。
“参见师傅。”严易冲跟左藤急忙行礼,邱仁同点点头表示赞赏,“无须多礼,冲儿你千里修书时为师就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净清那老尼姑与罗刹宫的仇恨是几辈子都报不完,若是真让她得到天女散花,到时候恐怕倒霉就该是我们了,所以天女散花的秘笈跟寒冰玉床绝不能让净清得到。”
“那师傅我们该怎么做?”左藤心中暗喜,师傅若与峨眉交恶,那么武林势必动荡,而华山,少林又自命称高绝不会干预此事,到那个时候就是他一展身手的时刻了。
“这林中就要起雾了,翠羽山表面上是一座荒山,但是只要一起雾当林中的沼气跟毒心草混合在一起的时候就能有杀人的能力,习武之人一旦吸入心肺不出三日必定衰竭而亡,老夫看她熬不过今夜,待明早一过即刻放火烧山。”眼前这沉稳,阴狠的武当派掌门早已不是当年性子冲动,不顾后果的邱仁同了,此刻在他内心深处只有仇恨,多年的断臂之仇今天终于是要得偿所愿了,他跟罗刹宫的血债终于可以血报了。
放火烧山?严易冲心中竟泛起了一丝恐慌,小云儿如今仍在山上若是放火烧山那她是否会有危险?他向来平静的思绪开始涌现了慌乱,心中理智的天平首次失了平衡。
是夜,严易冲出现在溪流的对岸看着那翠羽山的入口,他体内有了解药根本就不用惧怕林中的毒气,只是小云儿并没有这解药,她如何能熬过这个深夜?即使躲过了就如何夺过明天的大火?他的步伐不受控制的前移,他得去找她,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小云儿身陷险境而置之不理的。
“等等,你想做什么?”突然有人拍住了他的肩膀,严易冲回头一看竟是多日未曾露面的布君凡。
“布兄?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走了吗?”严易冲矢口问道。
“我本来就无家可回,就在这村子附近游荡,今日想来这里打猎偶然撞见罢了,你刚刚是想做什么?”布君凡不甚在意的说道。
严易冲思前想后,仍是觉得这个决定最好,他当下说道“我师傅已经决定放火烧山了,可是净清师太她们上山至今未回,我担心……”他欲言又止的看着布君凡。
“净清师太?就是那个老尼姑?那么小云儿在哪?”布君凡心中大惊,未曾多想便急着追问道。
“小云儿乃净清师太最疼爱的弟子,自然跟在身边了。”严易冲刚说完,布君凡风似的往溪对岸奔出,小云儿体内的血可解百毒,但是药性只能维持一个时辰左右,若是长期处在一个毒气围绕的空间里就要不停的喝血解毒,只怕小云儿是净清用来登翠羽山的工具。
布老头的话一一撞进布君凡的脑海里,他心中暗自咬牙:那个笨蛋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血可以解毒,但是她却竟然觉悟的都没有,甘愿当净清那群人的解毒人蛹,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撬开那个猪脑袋看看里面都塞了些什么。
严易冲看着布君凡离去的背景,他多少有些讶异,难道说这个布君凡对小云儿?他不敢想下去,但是心中那股疑团却始终挥散不去。
左藤远远的躲在树后面看着前方发生的一切,他心中不无纳闷,以他对严易冲连日来的观察应该是喜欢上了小云儿才对,他料准了严易冲会控制不住自己上山救人,那个时候他就可以趁乱将这颗眼中钉解决掉,取代他大弟子的位置,可是如今这算盘竟然打错了?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男子是谁?看样子他们不像是初次见面?严易冲啊严易冲,到底你还隐藏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总有一天我会亲手除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