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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十10。
顾明川的瞳孔瞬间放大。
他高大的身躯剧烈地晃了晃,踉跄着后退一步,脸上血色尽失,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
看向我的眼神里。
充满了天塌地陷般的绝望和……彻底的崩溃。
他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凛适时地向前一步,将我与顾明川彻底隔开。
声音沉稳而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顾先生,知微需要静养,情绪不能激动。请你离开。否则,我会叫保安。”
顾明川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像个被钉在原地的木偶。
他看着被沈凛牢牢护在怀里的我,眼神空洞。
他找了她那么久。
设想过无数种重逢的场景,唯独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万箭穿心,这样的……再无可能。
最终,他什么也没能再说。
嘴唇动了动,最终只化作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苦的叹息。
我就站在那儿,看着顾明川失魂落魄地转身。
脚步虚浮踉跄。
高大的背影在深秋的阳光下,拉出一道长长的、无比孤寂和落魄的影子,一步一步,沉重地消失在小径的尽头。
沈凛关上了花园的门。
然后低头轻轻拭去我眼角不知何时滑落的泪水。
“没事了,姐姐。”他的声音低沉又坚定,带着抚平一切的力量,“都过去了。有我在。”
再次和顾明川见面,是沈凛陪着我回国,和顾明川去民政局离婚。
踏出民政局的那一刻,顾明川看着我。
叫出了我的名字,“微微……”
似乎有千言万语,但终究,他什么都没说。
只是那看我的眼神里,深深藏着万般眷恋。
再听到顾明川的消息,是在半年后。
我接了一个陌生的国内电话,是顾明川秘书的声音:“顾总……顾总他昨晚出了严重的车祸!现在还在ICU抢救,情况非常不好!医生说……医生说可能……”
我的心猛地一沉,握着咖啡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但面上依旧没什么波澜。
秘书的声音带着哀求:“顾总昏迷前,一直在念您的名字,您能不能回来看看他?求您了!”
阳光照在沈凛的脸上,他停下了动作,安静地看着我,眼神里有关切,却没有逼迫。
我沉默了几秒。
对着话筒,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抱歉,我没有义务回去看他。我和顾先生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请转告他,保重。”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沈凛没说什么,只是走过来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次日清晨,国内的头条新闻推送弹了出来:【生物医药巨头顾明川车祸重伤成植物人,公司股价暴跌】。
配图是医院门口蜂拥的记者和一张打了马赛克的病床照片。
看着屏幕上“植物人”那三个冰冷的字,我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心里五味杂陈。
但很快被更深的释然取代。
我和他纠缠的孽缘,终于以一种最彻底的方式画上了休止符。
这时有个律师打来电话,说顾明川把名下的80%都无条件转到了我名下。
我静静地听着,直到律师说完。
“谢谢告知,”我的声音依旧平稳,“这些财产,我不会接收。请按照相关法律程序,全部捐赠出去。以……顾明川的名义吧。”
挂了电话,客厅里一片安静。
沈凛走到我身边,将我轻轻揽入怀中。
他下巴抵着我的发顶,声音好像有点郁闷:
“姐姐,看到他变成这样,还把一切都给你,你会不会……觉得遗憾?”
他问的是遗憾。
但我知道他真正想问的是:你心里,还有没有一丝波动?一丝不舍?
“不会。”我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半分犹豫。
然后,我伸手捧住他的脸,眼底却盛满了温柔:
“你看,钱我都不要他的。因为啊……”
我凑近他耳边,语气调侃:
“我知道我的小狗是个小醋精,而且……
我故意顿了顿,看着他微微睁大的眼睛,才笑着补全:
“你能养我,不是吗?”
沈凛的瞳孔骤然亮起。
迫不及待的吻就这么压了下来。
“能!”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养你一辈子!”
窗外,金色的阳光铺满了整个花园,温暖而明亮。
阳光正好。
而日子,也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