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的情况,似乎变得很糟糕:顾念欢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弄死自己的大哥。而陆轻舟为了不负顾念欢,就只能选择负南茜……这个人情债,他陆轻舟是一辈子背定了。
发短信给顾念欢去救她大哥,就才是南茜的高明之处。
“那些短信……是你发的?”顾念欢微微惊讶。
“除了我,还能有谁?整个组织里的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要了唐逸风的狗命!”南茜嗤之以鼻,姿态高傲的很。
“南茜……谢谢你!”顾念欢弱声感谢道。目光,落在那碗红豆粥上,竟然会感觉到自己的肚子饿得慌,特别的想吃。
顾念欢又羞又愧,这种氛围下,自己竟然还有特别渴望想吃东西的愿望。而这种强烈的愿望,似乎不受自己大脑控制似的。
“南茜,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吗?”
南茜对大哥唐逸风那些不堪入耳的辱骂,着实让顾念欢很难堪,她岔开了话题。
看到顾念欢那还算真诚的目光和语调,南茜傲慢道:“你去帮我把床下的那些内衣裤洗了吧!这里都是些大男人,雪姨一个人又忙不来。”
“好!”顾念欢连忙弯下腰,从床下把南茜那些沾染着血迹衣物的盆端了出来,朝着洗手间走去。
“记得用手洗啊!要洗干净点儿!”南茜对着顾念欢的背景吩咐道,情不自禁的趾高气扬起来。想赎罪是么?这才刚刚开始!有你顾念欢好受的。
“哦!”顾念欢应得干脆。
顾念欢失神的盯看着水龙头哗啦啦的流着水。泪水,在那一刻不自控的流了下来。
从小到大,唐家人对她宝贝得紧,从来没让她洗过衣物不说,更别说让她帮别人洗衣物了。
不是不可以洗,只是顾念欢觉得心头委屈得紧。她清楚的明白,这只是刚刚开始。
“欢欢,我来洗吧!”身后,传来雪姨慈爱的声音。
“不用,我可以的!”顾念欢连忙抹去了泪水,把水龙头关紧。
“傻孩子,让雪姨来吧!”雪姨从顾念欢手中挪开了水盆,柔声说道:“欢欢,受委屈了吧?别跟南茜一般见识。她受了你大哥一枪,心里有气。她朝你发火,或者说些难听的话,你多担待点儿。”
“不,我不委屈!是南茜受委屈了才对!”
雪姨的这通安慰,让顾念欢心里觉得暖融融的。之前一直认为雪姨袒护着南茜,现在看来,雪姨两个丫头她都宝贝。
“这小脸白成这样,还没吃早餐吧?”雪姨心疼的问道。
顾念欢微微点了点头。
“隔壁楼的厨房里,雪姨弄好了红豆粥,快去吃吧。”雪姨微笑道。
顾念欢本能的舔了舔嘴唇。
“去吧!从后面的门过去……”
晚上八点钟左右,顾念欢端着雪姨准备好的流食,朝着南茜的监护室走去。她的步子有些慢,可以说是在挪。似乎越来越感觉到压抑,而不愿意进那扇门。
罪,并不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赎。
顾念欢还是硬着头皮推开了那扇门。
一个高大挺拔的中年男人立在南茜的病床前:浓眉大眼,目光犀利幽寒,鼻子很挺,嘴唇很薄。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敬畏感!
顾念欢刚想开口询问什么,监护室的门被推了开来,陆轻舟风风火火的疾步而进。
“恩师,您来了!”恭敬的言语。
“啪!”一记耳光,重重的抽打在陆轻舟俊逸的脸庞上,很响亮!
陆轻舟的黑眸中瞬间积聚起怒意,但迎上他恩师那沧桑深意的眸光后,瞬间瓦解殆尽。他再怎么桀骜不训,再怎么嚣张跋扈,面对他的恩师,他不得不收敛起他的锐利锋芒。
“哐啷”一声响,顾念欢手中的餐盘掉落在地,流食飞溅开来。几乎是同时,传来两个女人的惊叫声。
“轻舟……”她朝着陆轻舟飞扑过去,却被他一把勾过,藏在了他的身后。
那一耳光,真的够响亮的。着实把床上的南茜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舟舟……”她疾呼一声,坐直在了病床上。
“我把女儿交给你,你是怎么照顾她的?竟然让她受了这么大的伤害……”蒙特利一阵咬牙切齿的冷嘶。愤怒的眼眸如烧红的烙铁一般,恨不得在一瞬间将陆轻舟燃成灰烬。
蒙特利,南茜的父亲,亦是上任老大。有着犹太人血统和意大利血统,冷酷凶残,十分疼爱南茜。
陆轻舟眸光一敛,淡声道:“恩师,您先息怒,行么?”陆轻舟清楚,他的恩师年轻时服用大量的兴奋剂,所以心脏一直不是很好。
不等陆轻舟言毕,蒙特利已经抡起铁拳,劲风般朝着陆轻舟袭击过去……
“爸……爸……住手……住手!”南茜惊声尖叫着,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朝着她父亲跌跌撞撞的飞奔过来。
额前传了一阵风,陆轻舟却纹丝未动,凛然的看着他的恩师。他清楚:他恩师的这一拳,他应该受,也必须受。受了,不管死了也好,残了也罢,毕竟他有错……
然,那只紧握的铁拳离陆轻舟的眉心只有1厘米时却顿住了,伴随着一阵拳风。
通过拳风的力度,以及头发飞起的根数,可以判断,如果真的打了下来,陆轻舟脑震荡那是在所难免的!
“爸……爸……”南茜惊骇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紧紧的吊住她父亲胳膊,“爸……爸,你不能伤害舟舟……你不能!爸,我求求你,别伤害他……”南茜泣不成声。
南茜的父亲慢慢的松开紧握的拳头,轻轻把手放了下来。
而陆轻舟身后的顾念欢,已经是泪流满面。她紧贴着他的后背,哆嗦着身体隐忍的哽咽着。她明白,这一巴掌,陆轻舟是替自己受的,也是替她大哥受的。顾念欢痛得连哭出声的勇气都没有。
陆轻舟的嘴角,已经有鲜血溢出。南茜父亲的那巴掌,打得的确重了些。做为一个父亲,陆轻舟能够理解他恩师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