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瞅着桌上的两份保单思索片刻,问曹阳霖:“齐风的这份保险,有什么办法可以处理?”
曹阳霖点了点头,手指了指文件上的一个词“夫妻”。
齐风买保险的时候受益人关系竟然填写的是夫妻。
我不禁翻了一个白眼。
“根据保险法规定,保险金应当由被保险人的法定妻子直接领取。”
曹阳霖继续说:“曹敏拿不出证据证明她和齐风是夫妻的话,这份理赔金就该付给您。”
齐风真是被曹敏迷了眼,竟然连这种蠢事都能干得出来。
他就没想过自己哪一天真嘎了,曹敏的这个身份根本拿不到一分钱。
我点点头,“那可能后面得麻烦你们了。”
曹阳霖笑着说:“哪儿的话,能帮上你也算是纾解了我心里的一个结。”
曹阳霖看起来憨厚老实,不像是会和牵涉进齐风这件事的人来。
我也对他放下了警备,拜托他帮我处理好齐风保险单的事情,甚至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曹阳霖办事很麻利,没几天手续都办下来了,联系我说是要把理赔金转过来。
可还没等理赔金入账,曹敏便找上门了。
六
曹敏开门见山表示自己是来要钱的,一点也不像前几次碰面时的怯怯懦懦样子。
看来触及到她的利益,就露出了真实面貌。
曹敏带着一沓文件来,啪嗒一声扔在桌上,面色凛冽。
“是你去找保险公司的人要了钱?”语气里充斥着怒火。
我想起第一回见她,在医院里替我扎针,畏畏缩缩的样子。
现在想想,不禁怀疑当时真的是技术不过关,扎不好针吗?
“这钱怎么也轮不到你拿。”我淡淡道。
“你看看。”曹敏翻开保险单的受益人那栏,“上面写的是我的名字。”
我都懒得瞟一眼,就知道曹敏手里的底牌就这一个。
“你该学学法了。”
“你不是法定妻子,怎么敢以夫妻关系领取保险金?”
曹敏咬紧了嘴唇,怒火中烧地瞪着我,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那就法庭上见!”
我心里暗笑这姑娘傻,明明自己才是最没底气那方,竟然想要通过法律途径来要这笔钱。
我耸了耸肩,摊手表示无所谓。
曹敏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出。
到底是小姑娘,初生牛犊不怕虎。
她真立马将我告上了法庭,非说文件上写的是她名字,就该她拿这笔钱。
我又专门去咨询了曹阳霖,他以专业人士的身份帮我分析,告诉我曹敏这场官司毫无胜算。
我这才算是妥妥地放了心。
法官最后的判决意见和曹阳霖说的一样,曹敏一分钱没拿到。
走出法院的时候,曹敏狠狠剜了我一眼。
曹阳霖在门口等我,说是要请我吃饭,算是庆祝打赢了这场毫不费力的官司。
七
晚餐订在一家西餐厅里,曹阳霖打扮得极为体面,还带了一束花。
他贴心地替我拉开椅子,整理好我面前的刀叉。
这段时间和曹阳霖相处下来,真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体贴善良,也很会照顾人。
曹阳霖将那束花放在我的身旁:“没记错的话今天应该是你生日,祝你生日快乐。”
他能细心地想到这一点,让我有些讶异。
我和齐风在一起的时候,几乎不怎么过生日,我们都是不注重仪式感的人。
况且两人基本没有太多的感情基础,连礼物也很少收到。
“今天这场官司就是我收到的最好生日礼物了。”
“谢谢你,阳霖,帮了我这么多。”我由衷且深情地感谢他。
如果不是曹阳霖,我或许还被蒙在鼓里,曹敏也能顺利拿到理赔金。
虽然帮我拿回应得的权益是他的本职工作,但在这段时间的相处里,我们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曹敏这案子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我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他。
除此之外,生活上他也帮了我很多的忙。
比如在我出差时照顾家里的两只狗狗,生病住院了他来医院里照顾我,不小心追尾车他也立马赶来现场帮我解决。
确实在我的生活里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我甚至感觉到,自己有一点依赖他了。
餐厅的小提琴声悠悠响起,灯光渐渐暗淡下去,桌前的蜡烛微微摇晃,映照着烛光里的两张面孔。
曹阳霖笑着从兜里掏出了一小块绒面质地的小盒子。
他轻轻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手链。
曹阳霖憨厚地笑了笑:“不知道你看不看得上…”
我微微惊讶,“你这是?”
曹阳霖挠了挠头,说道:“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我喜欢上你了。”
他满眼真挚地望着我,透过他的眼神,仿佛能看见他的拳拳之心。
我愣了片刻,才说出一句“谢谢”来。
我的心里虽然对他有好感,但却没想到他如此直白。
曹阳霖结结巴巴地问我:“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这话一出口,我的心兀的提到了嗓子眼,我着实是没想过这件事。
齐风才去世没多久,曹敏这场官司打完我才算是彻底把他的烂摊子收拾完,至于情情爱爱的事,我到从没想过。
我切了一块牛排放进嘴里,慢慢咀嚼,拖延一点思考答复的时间。
和齐风的这些年算是白白浪费了,如果有心仪对象发展一段关系也确实不错。
至少能让人从那段晦气的时间里走出来。
我吞咽下牛排,刚想张口说话,曹阳霖的手机就响了。
看见手机上显示的电话号码,曹阳霖的脸色瞬时凝住了。
他急忙拿起手机,声色局促地和我说了声:“公司有急事,我先接个电话。”
没等我回话,他已经大步走出了我的视线。
保险公司的工作确实不容易,这么晚了还需要随时随地待命。
小提琴又拉完了一首曲子,曹阳霖还是没回来。
服务生过来好心地问我:“女士,您这边的饭后甜点需要现在上吗?”
我礼貌地摆摆手:“等我朋友回来了再上吧。”
服务生神色有些为难,窘迫了两秒钟,尴尬地说:“刚刚看见您那位朋友和一位女士上了车。”
或许是他的同事过来和他商量工作上的事,所以有事就先走了呢。
我心中暗暗揣测着,还是不放心地跟了出去。
餐厅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窗摇了下来。
我一眼看见了副驾驶上的曹阳霖。
他侧过身子和驾驶位上的人激烈地争执着。
没一会儿的功夫,曹阳霖愤怒地拉开车门,满脸愠气地下车。
他头也不回地朝餐厅方向走过来。
身后驾驶位上的那个人在曹阳霖下车的一瞬间,也立马拉开了车门。
等那人绕过车头,小跑着跟在曹阳霖的身后时,我才惊觉——
那不是曹敏吗!
八
曹敏下车步子迈得快,立马赶上曹阳霖,她拉住曹阳霖的胳膊。
曹阳霖顿足,转过身又和曹敏说起话来。
这次交谈似乎双方都有所退让。
曹阳霖脸上的怒气渐渐消逝,他颇有耐心地和曹敏说着话。
曹敏像个犯了错的小姑娘,拉着他的胳膊摇来摇去,嘴巴嘟得老高,不时点点头表示认同。
两人又聊了一两分钟,曹敏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曹阳霖的胳膊。
末了,还伸出手来求抱抱。
曹阳霖温柔地把她拉进怀里,轻轻抚摸了曹敏的头。
这一幕直击我的心脏。
上午还在法院里为我争夺理赔金而对曹敏发起诘难的人,这一刻竟然将曹敏搂在怀里。
我实在是难以接受如此大的冲击。
曹阳霖已经松开了曹敏,朝我这边走过来。
我赶快整理好神情,匆匆回到位子上。
他们是什么关系?又是什么目的接近我?
曹阳霖刚坐下就连连向我道歉,“公司同事有个文件找不到,非让我帮忙找找,哎!”
他撒起谎来的样子让人完全看不出破绽。
或者说在我面前,他从来都是伪装着的身份。
我故作体贴地安慰他:“说明你能力强嘛!公司都离不开你。”
曹阳霖傻呵呵地摸着脑袋,嘴里推辞着:“不敢不敢。”
我故意把话头往曹敏的身上扯:“我老公这破事啊,还是多亏了你,不过话说回来,你好像对曹敏挺了解的呀。”
我一边拨弄着盘子里的西兰花,一边等着听曹阳霖编造的谎言。
“干我们这行的嘛,肯定要对自己的顾客了解才是!”
我弯了弯嘴角:“你跟她同姓,还是挺有缘份的事。”
曹阳霖的神色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又回复了过来:“这是个大姓嘛!撞了也很容易。”
看来他的嘴很严,套不出什么东西。
我也不再跟他绕圈子,直接说明我刚刚目睹的一切。
曹阳霖的神色霎时凝固住,直愣愣地保持这个神情几秒后,他复而幽幽说道:“其实,我跟她确实早就认识了。”
“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曹阳霖踌躇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回道:“她…是我妹妹。”
我往这层关系上想过,可是又想到曹阳霖平时提起曹敏时的样子。
怎么会有哥哥如此对自己的妹妹呢?
几乎用尽恶毒的语言。
我冷笑一声,“所以为什么要帮我?”
“我知道这是我妹妹的错。是她破坏了你的家庭,我想尽我的努力补偿你。”曹阳霖说完这话后,无比真挚地望着我,眼里满是愧疚。
我摇了摇头,还是对曹阳霖的话保持着怀疑。
我们从并肩作战的队友立马变成了两个阵营的人。
见我不相信他的话,曹阳霖掏出了手机,翻开相册递给我。
上面是他家户口本的照片。
他们确实是兄妹。
“我妹妹不懂事,我这个做哥哥的肯定要帮她担责任。所以我才来找你。”
“可是后来,在一次一次地接触中,我发现你很独特,却又心疼、惋惜你的遭遇,想要帮助你。”
曹阳霖说完这些话把头深深低了下去。
我将装着手链的盒子轻轻推了回去。
九
自从法院胜诉之后,曹敏便再没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连同一起消失的还有曹阳霖。
一直过了大半年,曹敏竟然带着齐风的妈——我婆婆,来了。
婆婆怀里还抱着个刚刚足月的小孩子。
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
曹敏趾高气昂地坐在我面前,婆婆坐在她的旁边,小声地哄着孩子。
曹敏开口便说:“这孩子是齐风的。”
我猜到了这一点。
不然她怎么会平白无故来找我,消失的这段时间就是生孩子去了。
“他的孩子你来找我干嘛?你找齐风去啊。”
婆婆一听我提齐风就炸毛:“你还好意思说齐风,他就是你克死的!”
“你就是个不下蛋的老母鸡,要不是有敏敏在,我们齐风哦,就要绝后了。”婆婆一边说着一边摸眼泪。
我心底里白了她一眼,这老婆子可会见风使舵。
曹敏继续说着:“齐风死了,他的财产这孩子最起码得有一份。”
我瞟了一眼婆婆怀里的孩子。
曹敏这是死咬上齐风的这点遗产了,不拿到手看来她是不肯罢休。
“一分钱你也拿不到的。”我一字一句道。
婆婆开始假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骂我:“这个狠心婆娘啊!吞了我儿子的财产,还想害死我孙子啊!”
“敏敏她一个人,怎么有能力牵扯大这个孩子哟。”
曹敏听着婆婆的话也开始努力挤了挤眼睛。
她俩打起了苦情牌,拿孩子的命来要挟我。
我质问曹敏道:“养不活?齐风死的时候你就该打掉这个孩子啊!”
“你们现在来找我哭?这孩子又不是从我肚子里跑出来的。”
“要找人养孩子你们该直接去那棺材里找孩子他爸啊!”
“他带着你们仨一起躺那里边,直接衣食无忧啦!”
婆婆被我的话气得满脸通红,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骂我。
曹敏也跟着她一起骂。
两人的声音此起彼伏,吵哭了怀里的孩子。
我实在听得厌烦。
“够了!”
“谁的儿子谁的妈都找谁去!”
直接将两人连推带拉地赶了出去。
遇上齐风真是倒八辈子霉,死了也不给我省心。
她俩被我推搡着赶出门,还遗留下一口袋孩子的用品,被我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十
半个月后,我去医院取一份报告,又遇上了曹敏。
这回是她拦住了我。
曹敏双手环抱,颇为得意地笑着问我:“来拿亲子鉴定书?”
那包孩子的东西我后来留下了,找到以前剪下的齐风头发,送去医院做检测。
我越过她的身子,直直地往电梯方向走。
曹敏紧步跟在我身后,“结果会让你满意的哦!”
看来她作为医护人员,已经凭借自己的权利提前知道了检测结果。
我停下了脚步,转头问她:“那结果你很满意?”
曹敏耸了耸肩:“肯定!我儿子还能分到他爸的遗产呢。”语气里满是兴奋。
我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亲子鉴定结果显示,孩子是齐风的?”
曹敏挑眉:“当然~我说了那孩子是齐风的。”
“啪——”
保温盒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我顺着曹敏的身后看过去,曹阳霖正呆滞在那儿。
他手里提着的保温饭盒摔在地上,里面的饭菜汁水撒了出来。
曹敏闻声也连忙转过身去,双手立马耷拉在身侧。
曹阳霖拖着沉重的步伐逼近曹敏。
快要离曹敏一尺距离的时候,阴冷冷地开口:“你刚才说什么?”
曹敏被曹阳霖狠戾地神情逼得一言不发。
我便替她回答:“她说她儿子是齐风的,亲子鉴定都做了。”
我看着曹阳霖的脖子上蔓延起一片片红色,往上,整张脸因为激动变得异常红。
他怒目圆睁,拎起曹敏的领子,眼里的怒火仿佛要将曹敏吞噬掉。
曹敏被他看得浑身发抖,就像小鸡仔一样被他拎在手里。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将我们三人团团围住。
曹敏小心翼翼地和曹阳霖商量着:“你…你先松手,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曹阳霖根本没听进去,揪着曹敏的领子低吼了一声。
像极了发疯的野兽。
曹阳霖死死拽住曹敏,曹敏被他勒得踹不过气。
赶来的医院保安立马将两人分开。
曹阳霖一边抓住曹敏,一边和保安厮打在一起。
场面极其混乱,我乘机立马逃了出来,去五楼拿检测报告。
检测报告的结果如曹敏所说的一样。
显示两人为亲生父子关系。
我将检测报告放在包里,一个人在五楼静静坐了半个小时。
然后,曹敏出现了。
她换了常服。
可还是能看出来,她很狼狈。
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有巴掌印,颈上清晰可见的红色印记和抓痕。
她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以胜利者的姿态俯视着我:“你最好把我儿子的财产准备好。”
我抬起头平静地注视着曹敏的样子。
实在是可笑,才结束完一场争执,又马不停蹄地赶来想要分一杯羹。
我不免觉得她活得太可悲。
明明自己有本领,却偏要靠男人活着。
男人死了,还要想法设法榨尽他。
我淡淡道:“你看了亲子鉴定报告?”
曹敏不屑地回答:“结果刚出来我就知道了。”
我将包里的文件递给她,“你再仔细看看。”
曹敏快速翻开报告,停留在鉴定结果页面,小声嘟囔着“显示为亲生父子关系。”
“你仔细看看父本呢。”
曹敏闻声往上瞟了一眼。
亲子报告瞬间掉在了地上。
上面的父本显示是:曹阳霖。
我捡起亲子报告,哂笑道:“亏你是护士,平时工作也不看完整文件的吗?”
曹敏傻愣愣地立在原地,嘴里振振有词:“不可能…不可能…”
我站起身来,附在曹敏耳畔:“我说过,你一分钱也不可能从我这儿拿走。”
十一
走出医院的时候,遇见了曹阳霖。
他垂头丧气地蹲在花坛上。
我走过去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曹阳霖抬起头来,阳光直射刺得他眯了眯眼睛。
看清是我之后,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久不见啊!”
我颔首,将那份亲子鉴定递给他。
“你看看呢。这孩子是你的。”
曹阳霖不可置信地接过鉴定报告书,翻到检测结果那页时,欣喜若狂。
他从花坛上跳起来,欣喜地捧着报告书,反复询问我:“真的?真的吗?”
我点点头。
但随即,曹阳霖又冷静下来,他悻悻地说:“对不起,我骗了你。”
我意味深长地笑了:“我不是那么好骗的。”
曹阳霖一脸疑惑地盯着我。
“我出车祸之后,就已经调查过曹敏了。她身边人我也全都知道。”
“甚至连你们的计谋,我都了如指掌。”
曹阳霖连忙撇清自己的关系:“都是曹敏出的瞎主意。”
“你可是她瞎主意里关键的一环啊。”
齐风有一次去医院体检,认识了曹敏,两人成了朋友。
后来齐风无意识在曹敏面前提起家里的房快拆迁。
于是一直靠着微薄薪水过日子的曹敏和男友曹阳霖便起了歹心。
曹敏蓄意接近齐风,勾引他,两人成了地下情人。
为了让这场计划赚得更多,曹敏哄骗着齐风在曹阳霖这儿买下高额保险。
到时候我死了,齐风继承全部遗产,曹敏就能和他结婚。
然后他们再想法子解决掉齐风,曹敏和曹阳霖便能修成正果。
只是可惜,齐风先一步死了,打破了他们的计划。
于是他们又将目标转向了我,让曹阳霖在我最落寞的时候乘虚而入。
而我自然知道他们的这一切,于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地样子假意落入他们的圈套。
眼见曹阳霖和我真快在一起了,曹敏便坐不住。
怕曹阳霖抛弃了自己,更怕自己一分钱也拿不到,于是想出了孩子这一招。
却没想到,我先她一步,早就知道了这孩子是曹阳霖的。
我将他二人的计划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曹阳霖脸上全是被拆穿后的窘迫。
“老曹!老曹!”
护士长从医院里跑出来,嘴里喊着曹阳霖。
“你快去看看曹敏!”
曹阳霖连忙问:“她怎么了?”
“她…她好像疯了。”
曹阳霖惊得连退了两步,恢复过神志后,冲进了医院。
护士长留在原地说道:“这小曹啊。”
十二
曹敏和曹阳霖在医院发生了冲突,两人彻底分道扬镳。
曹敏以为孩子是齐风的,自己就能高枕无忧。
结果和曹阳霖断绝了关系,孩子又不是齐风的。
双重打击之下,精神失常,嚷着要从五楼跳下去。
可惜只摔得半身不遂,坐在轮椅里发疯。
而曹阳霖,联合当事人骗保。
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终于,齐风这个倒霉男人带来的糟心事全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