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小六娱亲
边庭飘摇2021-05-30 11:222,038

  萧元显虽然现在已年老,却还在自己的那众多的儿子中考虑,一定要选一个能够让西辰国开疆辟土,让西辰国一举成为四国中最强盛的国家的继承人。

  在这些儿子中,他最中意的便是四皇子和六皇子。这两个儿子,各有千秋,四皇子沉稳,六皇子跳脱,可无论是才智还是各方面,这两个儿子,实力的确不相上下,如何选择,也是一个难题。

  “听说皇儿今日出宫去了?可有什么见闻要给父皇讲的?”皇上兴致很高,一坐下便拉着萧桐骥说话。

  对于宫外的情形,作为皇帝的萧元显并不怎么清楚,他能够听到的,或者是知道的,只能从身边的太监或者是朝臣们的折子中知晓。而那些人,因着要讨好他这个皇帝的缘故,说真话的,却也是少之又少。

  所谓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自己亲身儿子所见所说,应该比外人所说要真实得多吧。

  六皇子萧桐骥,是萧元显这个皇帝众多皇子中,颇受他宠爱的一个,聪明伶俐不说,小嘴还挺逗人,常常把他这个父皇逗得乐开怀。

  从繁忙的国事中解脱出来,有这么一个解语花在身边,的确令人爽心悦目。

  “父皇治理下的西辰国江山,果真是江山如画,政通人和。皇儿都有些乐而忘返呢。”

  “哈哈,你这小嘴!”皇上听着儿子的奉承话,直乐。

  “父皇,人人都道尧舜盛世,在皇儿心中,父皇也如尧舜般。古人有首诗,皇儿觉得,简直就是为父皇量身定做。”

  “哦?读来听听。”

  于是,萧桐骥挺直身子,站在父皇面前,故意摇头晃脑地,尖细着嗓子,作出稚童的样子,高声吟起来:

  “红叶晚萧萧,长亭酒一瓢。

  残云归太华,疏雨过中条。

  树色随山迥,河声入海遥。

  帝乡今日到,何必梦渔樵。”

  萧桐骥故作小儿状的朗诵,可把皇上和舒贵妃逗得哈哈大笑,差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来。

  盖因萧桐骥此时已经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且身材修长,站在皇上身边,从身高来说,跟皇上一般高大,比舒贵妃还高出一头来。

  那朗诵时的摇头晃脑,那故作童声的朗朗声音,那明明是带着戏谑的神情,却偏又做出郑重其事的样子,真真是可笑得紧,故而此诗一诵完,皇上和舒贵妃皆笑得东倒西歪,尤其是平时严谨的皇上,此时却完然没有了在朝堂上的肃穆,和蔼可亲得就如平常人家的老父亲那般。

  “哈哈,小六,你这是不是也是老莱娱亲?故意逗父皇和你母妃开心的?”皇上笑眯眯地道。

  “父皇,逗父皇和母妃开心是真,却不是老莱娱亲。”

  老莱娱亲是古时讲孝顺的故事。说古时一个叫老莱子的,非常孝顺父母。这个老莱,对父母体贴入微,千方百计想着法子逗年老的父母高兴。专门做了一套五彩斑斓的衣服,走路时装着跳舞的样子,父母看了乐呵呵的。所以又叫戏彩娱亲。

  萧桐骥此时也非尚在学堂里启蒙的幼稚小童,却故意做出小童才有的神情与音调,来逗引父皇和母妃高兴,的的确确有老莱娱亲之意。

  可是,萧桐骥却万不敢承认什么老莱娱亲。别看这个父皇现在如此高兴,静下心来一回想,却定会大大怪罪萧桐骥,甚至还会对他心生厌倦。

  盖因什么是老莱娱亲?老莱为什么要娱亲?是因为老莱的父母老了,而老莱在娱亲之时,也是七十好几的老人了。以皇上那种处处生疑的心思,岂不是怀疑,难道是自己这六皇子处处在提醒朕老了,老人了,该让位了,六皇子也大了,正如老莱一样,也不是小孩子了。

  任何一个皇上,一旦坐上那个位置,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号令一下,天下莫不随从,那种号令天下至高无上的权利,一旦拥有,谁会轻意让出?不到万不得已,不到驾崩之时,谁会让出来?什么是尧舜?没人愿意当尧舜。

  萧桐骥很了解自己这个父皇,虽说是亲父亲,亲儿子,可是在皇权面前,在那个位置面前,什么亲情,什么父子,通通不值一提。

  “父皇,皇儿可不会什么老莱娱亲。父皇不老,怎么会需要皇儿扮小来娱亲呢。皇儿只是想着小时候,父皇带皇儿才入宫学时,下学后叫皇儿背先生所教的内容。那时候,皇儿就是如此在父皇面前朗诵的吧?”

  一席话,让皇上更是想起这六皇子小时候承欢膝下的情形。是啊,虽说是皇上,但终归也是一个父亲。父亲看着曾经如此幼稚的孩子,如今平安长大,也是一种莫名的欣慰吧。

  “是是,对对对。那个时候,小六也不过五六岁吧。牙齿还漏风呢。哈哈。”皇上一想起当初的情形,更是笑开颜。

  “父皇……”萧桐骥故意紧绷着一张脸,做出不开心的样子,“又拿皇儿小时候的糗事,来取笑孩儿了。”

  “哈哈哈。不取笑不取笑。”皇上一转话头,“既然小六的不是老莱娱亲,那小六是不是在对父皇说奉迎话呢,哈哈!”

  “父皇,也不是奉迎。这可是皇儿在宫外游玩时的切实感受呢。看到咱们西辰国在父皇的治理下,如此国泰民安,享受着这太平生活,的确也是不必梦渔樵呢。”

  “哈哈,好好好!”萧元显被萧桐骥的话哄得直乐。

  一乐起来,却又不觉猛地咳嗽起来,玉冠上的白发,在咳嗽声中不停地抖动。

  舒贵妃和萧桐骥赶紧轻拍皇帝的背部。

  “不知不觉,都十几年过去了,父皇也老了。”

  皇上好不容易停下咳嗽,又感叹道:“还是老了。”

  又不由摸摸头,那头上的白发甚是醒目,每次早上,宫女为他梳洗的时候,看到镜中的白发,无不在提醒他这个皇帝,老了老了,时间不等人了。

  “皇上正春秋鼎盛呢。”

  “父皇才不老呢。父皇还年轻力壮,精力旺盛着呢。”

  萧桐骥和舒贵妃急忙跪下,求陛下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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