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萧允轩随王妃进内室,追问王妃:“母亲,你为什么主动为父王纳妾?”
皇室纳侧妃,最为正常,即便如此,纳侧室,无不与正室大闹一场,何来正室主动提及纳妾的?
萧允轩替母亲鸣不平。
母亲是堂堂的正妃,如今,却卑微到主动替父王纳妾来维持地位的程度,想想也是觉得心酸。
“轩儿,你看在咱西辰国,如你父王般无侧室的,有吗?”
“可是,如母亲这般正室主动劝夫纳妾的,又有吗?”
“轩儿,”王妃淡然一笑,“母亲已经老了,已经没有心力与精力去计较这些争风吃醋之事,再者,你父王纳不纳,还不是一样吗?”
“母亲,你不老!”
王妃望着儿子,笑了。
“所以,母亲就主动让父王纳妾了?”
“轩儿,琴螺始终怀的是你父王的血脉。你恐怕也不会承认一个奴婢之子为兄弟吧?”
萧允轩沉默不语。
“如若你父王不纳了琴螺,琴螺所生之子,在王府以何种身份生存?你父王会如何去对待?”
“如此,你便主动提及了?”
“轩儿,最后的结局只有两个。要么你父王把琴螺赶出王府,另置一室;要么,琴螺与那孩子,以奴仆的身份在王府生存。或许,到某一天,当你父王也想通了,将要认那孩子,如何相处?”
王妃还是淡淡然,“无论哪一种,于我这个正妃,都没有任何益处。与其如此,何不如大度一下,至少,也能让你父王想起我这个王妃的好来。”
萧允轩心里颇不是滋味。母亲一个堂堂王妃,生活得却不如大户人家的当家主母。
“轩儿,你也不用太在意。”
王妃望着自己唯一的儿子,“回京之后,你父王与母亲的关系,你也看到了,比在封地,的确是要缓和了很多,母亲已经知足了。前面年轻的二十几年都过去了,老了老了,还会在意这些事情吗?不管如何,母亲始终是世子的娘,这个是永远不会变的,你父王不管纳多少,这也是改变不了的。”
萧允轩叹了一口气。
“如若周景思在,就好了。”
他想,至少,还可以找周景思聊聊,整日在王府里,面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自己不郁闷不发疯,已经算是内心强大了。
小礼子和棋文见十七皇子又坐着软轿回来,颇为惊喜。
“十七皇子,皇上怎么说?”
一下软轿,小礼子便迫不及待地问。
这次十七皇子来回,都是软轿,可见皇上已经开始重视十七皇子了。
萧允楮扫了小礼子一眼,没说话。却对着即将离去的韦公公,轻声道了声“谢谢!”
韦公公慌忙回过礼,却也并不说话,便匆匆离去了。
小礼子疑惑地望向十七皇子,如今皇子身份,自是与以往不同,虽则韦公公是大太监,可是,送十七皇子回来,也不用皇子亲口道谢啊。
萧允楮不理会小礼子和棋文,自己进了里屋,坐下来,摊开紧握在手中的玉蝉,思绪万千。
爹娘已经返乡,潇王接自己出宫的想法落空,这些都不重要了,如今,有了这玉蝉傍身,于他而言,便如同是在周府一般了。
韦公公自是明白萧允楮向他道谢之意。
萧允楮是何等聪明的人,他那有意无意的一句提醒,便让萧允楮明白了皇上的真实想法。
萧允楮望向潇王的眼神,明明白白告诉了他此行的不妥。好在,潇王也是明白了。如若不然,只怕王府还得再一次离京了。
韦公公离开没多久,皇上又派另一个太监到了汉丰殿。
小礼子和棋文赶紧请出萧允楮。
却是皇上送来的赏赐,一串珍珠,以及圣尊银玉珊瑚珠。
小礼子和棋文喜气洋洋。
皇上一下子赏赐这么多贵重的物品给咱们十七皇子,皇上是终于想起有这么一个皇子了?
萧允楮谢过恩,站起身,那宣旨的太监又道:“十七皇子,皇上还特意令奴才把这交给十七皇子呢。”
萧允楮接过那太监递过来的东西,一看,却是写有“萧”字的腰牌。
“以后,十七皇子凭此腰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宫,不必禀报。”
萧允楮点点头,“有劳公公了。”又对小礼子道,“小礼子,打赏。”
小礼子乐颠颠地进去拿赏银。
宣旨太监谢过之后,便告辞。
汉丰殿里,却依旧是喜气满满。
“十七皇子如今被皇上如此喜爱,那以后十七皇子就不会被其他皇子欺负了。”
“那是自然。谁还敢欺负咱十七皇子啊。不怕皇上大怒啊。”小礼子得意道。
“那以后,咱们也不会被任人欺负了。”
棋文一想起其他宫里的那些太监宫女对他们的那个态度,就气不打一处来。以前十七皇子不受重视,他们也只有忍了,如今皇上重视十七皇子了,看谁还敢欺负他们。
“小礼子,棋文,你们进来。”萧允楮在里间叫他们。
二人赶紧跑进去。
“这些,就赏你们了。”萧允楮指着皇上才赏赐的那些东西。
二人眼睛都瞪圆了。
全部?
“全部都拿去。看你们自己喜欢什么,自己挑。本皇子什么都不要。”
萧允楮看着手上的那块腰牌。
如今有了腰牌,可以自由出宫,那确是比最初要自由宽松得多。不过,想着周府没人了,王府也不便随意去,这样看来,有了这一腰牌,除了就是出宫上街,也没什么地方可去。
杨府?
他眼睛一亮。
可是,随即他又泄气了。如今他再去杨府的话,却也是不如还是周府时那般了,皇子出游,必有暗卫跟随,另则,皇子去杨府,那岂不是把杨大人吓坏,还有杨奕黛。想着如果她在自己面前跪拜行礼,他就一阵懊恼。
好端端的交谈,也会变得索然无味。
他现在只盼的就是,再等一两年,然后直接向皇上请旨,让皇上赠婚。
杨姑娘,你可一定要等我。
小礼子和棋文在那里争论,到底谁要这个,谁选哪个。虽是争论,可脸上分明带着满足的笑意。
汉丰殿,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