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快看!”
薛泠筠不动声色地,指着远处的芦苇丛,趁机很自然的抽出手来,很兴奋很高兴地指指点点。
那远处的芦苇,简直可谓密不透风,风一吹过,那丛丛的芦苇,便如波浪般,一漾一漾地起伏,煞是好看。
萧桐旭很是恼火,却又无可奈何,薛泠筠一派天真无邪状,向萧桐旭指出美景。
那些芦花成穗状,布满了细细碎碎的白色柔毛,娇弱得让人心疼怜惜。即使没有风,芦苇也不挺拔直立,只是微微地斜着,显得有一点弱不禁风的样子,如若风再稍大一些,便前浪推后浪地荡漾开来。
“是很好看!”萧桐旭心不在焉地应和着,心情低落到低谷,刚才薛泠筠看似很不经心地把手从他的掌中脱离出去,指着芦苇让他看,他情知那薛泠筠并非是无心之举,是有意为之。
他却无处埋怨,被薛泠筠摆了一道,却又无从说起,这种感觉,让他很是不爽。
他冷眼看着薛泠筠那兴奋的样子。
他不知道这有什么可兴奋的,明知道薛泠筠是故作欣喜,可又说不出原因来,明知道薛泠筠是故意在疏远他,却又是找不出理由来。
于是,心里郁闷得紧,又像有什么堵在胸口一样,难受得紧。
“既如此,如若你喜欢,从明起,在薛府里,或者是宫里,本皇子便令人种植出比这一大片芦苇还要壮观的芦苇丛来,让你欣赏个够,也不必再费心地跑出城来观看了。”萧桐旭道。
薛泠筠惊讶地转过头来望着萧桐旭。
看他的神情,他是一如既往地一本正经,毫无玩笑的表现。如若是六皇子如此说,薛泠筠便会就此而与六皇子怼上,“好啊,本姑娘明日就要在薛府里看到这满丛的芦苇,如假包换,倒要看看六皇子有什么能耐能让芦苇丛一夜之间搬家,能让城外的风景变成城里的景致。哎呀,不过,六皇子权势滔天,此番小事,又何足挂齿。”
然后,就等着看六皇子那气急败坏的脸。
可是,现在此话由四皇子说出,她却万不敢如此玩笑。
四皇子不比六皇子,四皇子向来是有一说一,说到做到,她怕自己一不小心说的,那四皇子便真照做了,那她可就……
他的话,让她莫名不安,又莫名恐惧。
“四皇子,泠筠只是……”
“只是什么?”四皇子萧桐旭静静的看着她,玩味的眼神,让她不由闪躲起来,“只要你喜欢的,本皇子通通可以为你办到,只要你说。”
薛泠筠心脏“砰”一下跳起来,却不是怦然心动的感觉,而是恐慌的跳动,完了完了,不要不要,千要不要说出那句话来。
薛泠筠硬着头皮道:“四皇子,泠筠以为四皇子喜欢看芦苇丛,故而来,所以泠筠便指出,既如此,那此处也无甚景致,何不早些回城?”
然后又抬头望天,可恨的太阳,居然还高高地挂在天上,让她不能有“夕阳西下,倦鸟归剿,人儿回家”之言来搪塞。
她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