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闫琛月让我们乔乔给她当助理!】
【这怎么可以?我们乔乔是人气偶像,怎么能给一个病秧子做助理?】
【要我说,闫琛月就是故意报复!都要死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作?】
……
在不到二十平米的房间内,潘朵朵坐在电脑前,手下啪啪啪的敲打着键盘,一脸的愤愤不平。
潘朵朵,女,18岁,人气偶像乔奕星的死忠丝。几个月前刚考上大学,白天是学校里品学兼优的乖乖女,晚上她还有另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
【那闫琛月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我老公给她当助理?是癌细胞长到脑子里了吗?这种人当网红简直是网络的悲哀,现实的讽刺,真不知道乐娱公司怎么想的?还有没有点道德底线?】
“老公”是潘朵朵对自己偶像乔奕星的爱称,就和所有追星的理(脑)智(残)粉一样,为了维护自己“老公”的形象,她愿化身为网络的正(无)义(脑)斗(喷)士(子),与老公的黑粉血战到底。
潘朵朵在打字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了无数张绿茶婊的面孔,以至于每根手指都充满了力量。
激情高昂的发表了一长串评论后,很快就有闫琛月的粉丝怼回来:【嘴巴这么臭?拿别人绝症说事?你爸妈没教过你,做人要善良吗?】
潘朵朵冷笑一声,飞快的回复:【绝症怎么了?绝症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侮辱别人?照你这么说,得了绝症的人就能飞扬跋扈目中无人?甚至杀人抢劫无恶不作?】
对家粉丝又回:【就你会BB,祝你早日也得绝症,死了也没人给你祭拜!你活的还不如闫琛月呢!】
潘朵朵:【我活的当然不如她了!谁让她长得漂亮呢!你们这群只会看颜值的死宅男,是不是雄性动物没进化好?要是闫琛月长得跟小月月一样,你们会多看一眼?说到底就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搁那儿装什么爱心人士?看你就是一辈子给人当舔狗的命!】
……
这就是潘朵朵不为人知的一面,“舌战群儒”的键盘侠。
正所谓天不生我键盘侠,喷道万古如长夜!
隔着条网线,匿名了IP,网络的神秘感给了潘朵朵莫大的勇气,平日里在学校里装鹌鹑装的够够的,打开电脑她就彻底放飞自我了,将现实中遭遇的委屈和不甘全部化身文字上的戾气,将看不顺眼的行为逐个秒杀!
就跟没过脑子一样,手底下弹跳指数爆表,APM高达200以上,不管是打字速度还是言语犀利都让人望尘莫及。
发泄完毕之后,潘朵朵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爽快!
她关掉电脑,望向天花板,嘴角浮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
谁欺负她老公,她就用“优美”的文字回馈对方。是这个理,没错!
没过多久,电脑里传来了一条私信。
潘朵朵皱眉:这帮人还有完没完?骂不过就发私信?
她带着十二分的不屑点开一看,竟发现里面是一段录像,是闫琛月和几个女生正在对一个无辜女同学进行霸凌的录像,录像里的闫琛月身穿校服,虽然长得还是那么清纯靓丽,但傲慢嚣张的态度,俨然和网络上甜美可人的形象背道而驰。
“好我的乖乖,你居然还有这样的黑历史?”
潘朵朵激动的差点将视频给发论坛里去了,但在准备点“发送”那一刻,又犹豫了。
她虽然是乔奕星的粉丝,但不至于是个脑残粉(自诩),你让她长篇大论,骂人不带脏字可以,但你要让她发这种短视频她还真有点不敢,搞不好就是一封律师信,网络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安全。
经过反复的深思熟虑之后,潘朵朵决定暂时放过闫琛月,扭头回床上睡觉去了。
翌日清晨,潘朵朵按照惯例打开手机,微博被各种私聊和系统提示直接轰炸了,几乎每一条信息都带着一段视频,那个闫琛月欺负女同学的录像!
卧槽?我记得我没发啊?
闫琛月第一反应就是翻自己的账号,几个小号切换遍了,也没发现发送记录……不是自己发的?难道是给我发信息的人发的?
这时,好友贾瑶发来了信息:【朵朵,有你的啊,居然能找到这么爆炸性的新闻?你都可以去当狗仔队了!】
潘朵朵:【别瞎说!这不是我发的!】
贾瑶:【不是你发的?你再好好看看发送人。】
潘朵朵关掉聊天界面赶紧去看视频,果然所有视频底下都有一个名字:红红。
“红红”是潘朵朵的小号之一,红橙黄绿青蓝紫,她每个颜色都有个小号,象征着七彩斑斓的网络世界。
但这个“红红”绝对不是她!因为账号太多,她早就把这个号密码给忘了!
如果不是自己,那又会是谁?
潘朵朵细思极恐,一整天都惶恐不安,生怕门口传来警鸣声,进来几个警察叔叔把她架走,按上一个“损害他人肖像名誉”的罪名!
潘朵朵才刚成年,还没踏入社会,孝敬父母呢,可不能栽在这件自己没做过的事上!
然而整整一天过去了,潘朵朵还是安然无恙,除了贾瑶,甚至都没人知道“红红”这个名字曾经自己用过。
就在她以为雨过天晴,万事大吉的时候,一个陌生的电话打来了。
“你很喜欢拍我吗?”来电是个女声,声音沙哑而疲倦。
潘朵朵在脑子里搜索了半天,觉得自己应该是没听过这个声音,于是问:“你谁啊?”
“晚上8点南湖公园见,我让你拍个够!”对方说完就挂断了,留给潘朵朵一脸的懵逼。
晚上八点,经过一番思想挣扎后的潘朵朵来到了南湖公园,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就总觉得不来就有点心神不宁的,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要发生。
其实她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过了,这电话八成是闫琛月打来的。不仅是声音像,而且说出来的话也比较吻合。刚好,潘朵朵此次前来也能给她好好解释一番,免得对方给自己发律师函。
在南湖公园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人之后,电话又响了。
对方:“你来了吗?”
潘朵朵:“来了来了,在公园门口。”
对方:“来南湖,我等你。”
潘朵朵来到南湖边之后,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帽衫衣的女子背对着南湖,帽檐盖住了她半张脸,虽看不清长相,但从她瘦到病态的身躯可以百分之八十确定,这人就是闫琛月。
正常人见到大名鼎鼎的闫琛月是何等兴奋!
但潘朵朵一点也不兴奋,甚至还有点害怕!
“相机带了吗?”闫琛月问,帽檐压得更低了。
潘朵朵知道对方误会了,赶忙解释:“我不是记者,更不是发视频的人,我来就是给你解释这件事的。”
闫琛月疑似冷笑了一声:“解释?你敢说你没有网上诋毁过我吗?”
潘朵朵不说话了,坦白讲,她自己都不知道当键盘侠算不算诋毁?
“无所谓了,手机拍也行。”闫琛月摘掉帽子,清水芙蓉般惊艳的面孔映入眼帘。
她背对南湖,伸开双臂,对潘朵朵惨笑:“拍吧,因为这将是我闫琛月的最后一个录像。”
说完就身子后仰,朝潺潺的湖水躺了下去,随着“噗通”一声,湖面立刻泛起层层涟漪。
“不要啊——”
潘朵朵一声尖叫,几乎没做过多思考,就跟着一头扎下湖救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