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漫漫瞥了眼闫悠然不客气的小气势,也不示弱地坐下来:“都这个点了,你妈也没给你做饭啊?以后没饭吃就下来。”
跟妈妈闹归闹,但是妈妈被别人说,闫悠然可接受不了,她看了眼桌上的饭,不客气地回怼:“你不是也不会做饭吗?叫的外卖味道也不怎么样。”
看到气氛不对,闫伟伦连忙打断闫悠然,小姑娘眉毛一横看向爸爸,闫伟伦温和地夹了一块鱼到她嘴边:“吃饭的时候不说话,小心刺。”
闫悠然直接把嘴凑到爸爸的筷子上,抿下鱼,整个人都凑到闫伟伦身边,恨不得坐在爸爸腿上的亲密样子。
闫悠然张开嘴:“还要,爸爸给我剔鱼刺。”
闫伟伦没辙地给她弄鱼。
丁漫漫看出小女孩是故意气她,脸上也洋溢起一股子挑衅的模样,她边吃边无所谓地看着两人:“你妈对你好不好?”
闫悠然瞪着丁漫漫:“关你什么事?”
闫伟伦尴尬笑对丁漫漫回应:“肯定没有爸爸好。现在呢,爸爸搬到楼下了,以后我们见面就方便了。”
闫悠然直截了当,指着丁漫漫一字一顿:“但是我不想见到她。”
丁漫漫哈哈笑起来,孩子似的跟闫悠然争道:“那你可以不来。这是我的房子我的家,你不喜欢我,就不要过来做客。”
闫悠然哼哼着,懒得看丁漫漫:“我来是为了见爸爸。”
丁漫漫摊摊手,故作无奈:“那你就得连我一块见,现在他是我老公。”
说完,看到正在墙边的工人,她开口:“把我们的结婚照挂起来。”
丁漫漫站起来,走过去指导工人挂画。
闫悠然小脸都气红了,狠狠看向闫伟伦:“我讨厌她。”
闫伟伦轻声地安慰,还不忘给女儿说苏菲的坏话。
“悠然,有一件事爸爸必须告诉你。你妈妈把我赶出家以后,我又没工作、又没住处,在爸爸最困难的时候是丁阿姨帮了我。现在你妈妈不让我见你,又是丁阿姨同意搬到她这个房子,为的就是让我能够把你接过来。所以,你要跟爸爸在一起,就不能对她那样。”
闫悠然对爸爸很信任,她顿了顿,抓住爸爸的衣袖,固执道:“可如果不是她,你和妈妈也不会离婚。”
闫伟伦眉头一跳,面不改色道:“我们离婚不是因为她……以后等你懂事了,我再慢慢跟你讲。”
闫悠然看着那幅结婚照被挂到墙上,小眼圈都开始泛红。
闫伟伦抚摸着女儿的脸,悄悄在女儿耳边密谋:“以后爸爸也跟你拍一张,把这张换下来好不好?”
闫悠然被爸爸哄住,使劲儿点了点头,她只知道见到了爸爸很开心,却想不到,一场风雨即将到来。
苏菲在电梯里,盯着楼层十分着急。电梯在11楼停住,门打开,一个搬家师傅走进电梯,就在这时,苏菲忽然听见走廊里传来丁漫漫的声音。
“闫伟伦,你别光顾着陪她,能不能也来帮帮我!”
门即将关上,苏菲猛地伸出一只手把住电梯门。她睁大眼,愣了一下。
闫悠然正在闫伟伦膝盖上赖着不走,闫伟伦一边跟女儿玩闹,一边应着丁漫漫:“好好好,我马上就来。”
“悠然!”
此时,门口响起苏菲的叫声,她看到自己的女儿正在闫伟伦膝盖上,结婚照上的丁漫漫正咧嘴大笑着望向自己。
苏菲难以克制自己的怒火,三步并作两步就走到闫伟伦面前,把闫悠然从他身上拉了下来。
闫悠然受了惊,也有些害怕真发火的妈妈,乖乖被苏菲拉着,不敢吭声。
苏菲拉着女儿,强忍怒火:“跟我回去。”
闫悠然又惊又怕,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她跟着妈妈正要离开,闫伟伦却站了起来,挡在两人面前:“你干嘛这样,吓到孩子了。”
苏菲一把推开拦在面前的闫伟伦,爆发出怒气:“让开,悠然不声不响就失踪了!闫伟伦,再有下次,我直接报警。”
听到苏菲的这一句,闫悠然哭得更加厉害,闫伟伦立刻当仁不让地护住孩子:“我有探视权。”
这可不是随意带走孩子的原由。
苏菲冷笑一声:“监护人是我,什么时候见、在哪见,得经过我的同意。”
就在两人天雷斗地火的时候,丁漫漫走了过来,打断苏菲的滔天怒火:“苏菲,能不能进这个门,你也得经过我的同意。”
两个女人的眼睛再次互不相让地盯着彼此。
苏菲突然发了狠:“你就这么不想过太平日子吗?”
丁漫漫不甘示弱对上:“我的房子,我想来就来。”
苏菲一下堵在丁漫漫面前,狠狠警告:“你们俩爱干嘛干嘛,但是,别碰我女儿。”
苏菲说完拉着闫悠然离开,她的脸几乎气到走形,闫伟伦冷冷望着苏菲背影,显得格外平静。
闫悠然头一次见妈妈生这么大的气,才走出门就哭了起来,走进房间后的悠然还是一直在哭,那是一种心虚夹杂恐惧又不想承认错误的表现。
苏菲站在女儿面前,她想发火,理智却告诉她不能,收拾起自己的情绪,尽量显得宽容:“妈妈又没骂你,你哭什么?”
闫悠然依旧抽泣,始终不作回应,她只能用眼泪武装自己。
苏菲摁摁太阳穴,又深呼吸几次,这才稍微平静一些:“我们谈谈吧悠然……妈妈知道你好委屈。大人做错事,却要小孩承担最痛的分离。”
闫悠然被这句话戳中最痛的心事,忍不住扑进妈妈怀里呜呜大哭。苏菲拍着女儿的后背,安抚她。
“悠然,妈妈一直在反思,很多事情,是妈妈没有处理好。结婚就像合伙开公司一样,我和你爸没经营好,倒闭了。妈妈自己很痛苦,有意无意跟你传递过很多爸爸的不好……”
情绪上涌,苏菲哽咽起来:“但是妈妈就没想到孩子是天然爱爸爸的,你没有办法做到跟妈妈一起恨爸爸。”
闫悠然紧紧抱着妈妈,抽泣道:“我知道爸爸做错很多事,但他还是我的爸爸呀……”
女儿的话再一次戳中苏菲脆弱的心脏,眼泪不由自主落了下来,她亦是紧紧抱住女儿,心态却有了变化,好声同女儿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