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深深刺激到了裴寒。
过往的记忆如黄河决提涌上他的脑子,每一幕都让他生不如死。
人生若是可以选择,谁愿意过上这样的日子?
谁又愿意在别人的身下,成为一个傀儡似的人,被任意锻打,身上的骨头不知道断过多少次。
每次都痛苦的像就此了解自己,可只要他死,那些人也会为此受到连累,跟着一起。
他不愿因为自己,这些人付出代价。
求生的意识,逐渐被他放弃。
“呵,在本护法面前装什么。明明被十二峰主凌虐无数次,还拼死抗争什么?我告诉你,等今夜过后,本护法就把你扔到血煞门的炼狱中,你不是挣扎吗?本护法要让你在里面生不如死,了此残生。”
说完之后,又是几巴掌狠狠打过去。
左护法一边咒骂,手中的刀也在加快,看着鲜血流出,眼中尽是兴奋的光芒。
裴寒的眼角缓缓流下眼泪,身上的伤口再怎么疼,都没有他支离破碎的心来的疼。
眼看着左护法捏着手中的匕首,要扎进自己的胸口,裴寒绝望的闭上眼睛,准备承接撕心裂肺般的痛苦。
预料中的痛苦并未袭来,反而是左护法惨叫一声,紧接着是兵器碰撞的声音。
裴寒颤抖的睁开眼睛,却看到悠蓝不知何时赶了过来,正与左护法过招。
而苏璃寒着一张脸,解开身上的披风盖在他伤痕累累的身上,又去解开束缚他手脚的铁链。
裴寒的脑子轰的一声,愣愣的看着她。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生死时刻,打算放弃的时候,她就像一缕光的出现。
“怎么样,还撑的住吗?”苏璃轻声的询问,将他扶起。
裴寒紧紧抓着披风,微微点了点头:“撑,撑的住,”
他紧紧低下头,面色惨白,唇角被他咬破,鲜血滴落,似在强行隐忍着什么。
看到他这幅模样,苏璃心中怒火大声,冷声下令:“悠蓝,杀了他。”
“是。”
砰砰砰……
高手对决,刀光剑影,瓦片纷纷,死亡的杀意缭绕整个院子。
苏里怕余波伤到裴寒,扶起他颤抖的身体朝外撤退。
裴寒咬破嘴唇,逼迫清醒。一边紧紧抓着披风,一边反手握着苏璃的手离开。
偶尔有砖瓦碎片飞来,都是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
苏璃怎么可能让他被砖瓦伤到,拉着裴寒东躲西·藏,避开那些砖瓦,退到安全之地。
“这里是血煞门深处,你快带悠蓝离开。”裴寒推着苏璃,心急如焚的催着她快走。
虽然不知道苏璃怎么跟悠蓝又出现在这里。可这里不比十二峰主那里,这里可是门主的行宫之一,且门主很有可能就在这里。
一旦碰面,他们只能死路一条。
“放心吧,这么大的动静,如果血煞门要来早就来了。而且今天,他必须死。”苏璃在说最后一句的时候,杀意聚满全身。
刚刚她想出手,可悠蓝赶到,早她一步出手。
裴寒还想说什么,左护法倒飞而去,身子撞到院子里的假石山上,力道之重直接将假山撞成一堆碎尸。
噗……
他一口鲜血吐出来,奄奄一息。
悠蓝完好无损,剑指左护法的心口,居高临下看着他。
胜败立现。
左护法全身筋脉被重创,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竟然有如此高的功力。
“我乃门主的左护法,尔敢杀我,等于与整个血煞门为敌。”
悠蓝嗤笑,讥讽的看着他:“打了这么久,有一个血煞门人出来帮你吗?”
左护法·愣住,倒是提醒了他。
戒备森严的行宫,为什么一个守卫都没有?
他心里隐隐升起不妙的预感,然而更让他不敢相信的是。
苏璃刷的一声,拔出悠蓝另一把佩剑,冷若冰霜的眼里透着森冷的杀意。
她嘴里一字一句吐出:“裴寒是我认下的朋友,伤我朋友者,就该有必死的觉悟。”
左护法正想反抗,悠蓝的剑已经穿透他的肩头,将他死死钉在原地。
也就是在这个档口,苏璃的剑已然深深刺进他的心口,旋转搅了一周。
左护法双目大睁,鲜血,喷·射而出。
左护法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死在只有十几岁的ru臭未干的小子身上。
左护法死了,天地间静谧一片,只有微风吹起,扫到树叶,发出簌簌的声响。
裴寒的清冷的眸子复杂的看着死去的左护法。
远处
门主和阡陌一前一后的站着,门主轻捋胸前的长发,低沉阴柔的嗓音轻轻吐出:“你说打了这么久,咱们血煞门的守卫也不出现,会不会太怪异了?”
“这,会……”这不是主子授意存心放水让他们离开的吗?还让守卫出来做什么?
就算是现在出来了,这不更奇怪了吗?
“那就调一部分守卫出来吧,不然显得咱们血煞门没人。”
“是。”
很快,一大批的守卫不知从何处涌出,大声喊着:“来人啊,有刺客,抓刺客。”
苏璃唇角一抽,血煞门想搞什么?
这些人莫不是太无聊了?
刚刚不出现,现在左护法都被杀了,才喊有刺客。
他们就不能再出来晚一点吗?等她把尸体弄消失了,来个死无对证。
苏璃找来一件宽大的衣裳丢给裴寒,带着他们两个往密道跑:“你们两个跟上。”
“主子,门主行宫的大门不是这边,是在那边。”
“我带你们走密道,快点。”
密道?
主子怎么知道门主行宫密道的?
悠蓝一脸的疑惑,裴寒更是疑惑。
门主妖孽般的小猴,只等苏璃离开后,才去收拾那些门主。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苏璃带着悠蓝和裴寒来来回回跑了几趟,
门主有些奇怪:“阡陌,你说她这来来回回跑着,是还想从这里拿走什么东西不成?”
“主子……密道被你精心设置了阵法,苏小姐应该是迷路了……”
“迷路,这不太可能吧?姐姐的阵法造诣高深,本座猜,她应该带着人找本座,真不愧是本座的姐姐,去哪都想着我。”
阡陌偷偷甩掉一把额头上的黑线,不敢吭声。
苏璃又绕了回来,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嘴里吐出一句:“麻蛋,我们被困在阵法里了,还是很厉害的阵法。”
“主子,您有办法破解吗?”
苏璃摇头。
也不知道这是哪个变态设的阵法,她是生平第一次看到这么复杂的。
没个几年,怕是破解不了。
“若是密道离不开,那属下就掩护你们从正门闯出去。”
“我记得密道好几条,咱们再试试另一条。实在不行,再去闯正门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