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呼吸之后，面无表情冷漠盯着对面满脸算计的相亲对象，平静说出拒绝的话：“你个子矮，想要找个高地改善基因。可我不愿意冒险，承担你那一半的风险。”
李先生顿时黑了脸，“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接受不了你比我矮，还长得丑。”
时雨霏是头一回说话这么直接，以前乔璐甯整天说她性子像个小绵羊说不出难听的话，此刻要是听到她这话，绝对鼓着掌夸她。
她这话彻底激怒了对面的人，李先生双手颤抖扶了扶眼镜，咬牙嘲讽冷哼了几声。
“你还好意思嫌弃我，嫁不出去的老女人，要不是看在你长得好看，我才不会答应和你相亲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做文秘的，哪个秘书和老板没有一腿，像你这种不干不净的女人是不是还妄想着小三上位呀？”
他这话说得句句难听，时雨霏鲜少与人吵架，被气得满脸通红。
“李先生，你是网上段子看多了吧！”
“我去你二大爷的，你是不是当年出生的时候忘了把脑子带出来了？”隔壁的时孟澔已经忍不住了，嘴上骂着，伸手抓起桌上的咖啡就泼了过去。
“找个漂亮个高的改善基因？你这长得还不如癞蛤蟆呢，还妄想娶个白天鹅回去。你自己三十多了，还好意思说二十多岁的她是老女人，你平时照镜子时看不到自己满脸褶子啊！”
时孟澔越骂越激动，直接从长条椅子的靠背上翻了过去。
店里的几个服务员年龄看起来都很小，估计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互相面面相觑，都不敢上前询问。
李先生被浇了一脑袋的咖啡，狼狈至极，他猛然站起身准备动手，可看清时孟澔比自己高出一大截，举起的拳头又放了下去，摘掉眼镜用袖子擦了擦。
嘴上却依旧不服气，“我有说错吗？女人过了二十五能有人娶就不错了，又不像我们男人，多大年龄都来得及。只要家底丰厚，八十娶十八都可以。”
听到最后一句，时孟澔差点忍不住朝他吐口水，他把时雨霏拉到自己身后，居高临下鄙夷斜睨着对面的李先生。
“你们一家子之所以在意女孩子身体是否瘦弱，无疑是图人家进了门之后既能看店养家，又能伺候全家。人家女孩子嫁过去不是为了给你们家当牛做马的，就你这样的要求，下辈子都娶不上媳妇儿。”
李先生被时孟澔气得脸色铁青，颤巍巍抬手指着他，就是不敢动手。憋了半天才转而对时雨霏道：“他是你什么人？他这么帮你，你们是不是也有一腿？”
听到这话，时孟澔冲了上去揪住他的衣领，一拳就挥了上去。
时雨霏及时拉住他的手臂，阻止了他继续动手。
“澔澔，别冲动，万一闹到派出所……”
“我还怕他不成，他既然敢出言侮辱你，就应该付出代价……”
“时孟澔！”时雨霏急红了眼，抱住他的手臂不撒手，“我知道你想替我出气，可我也不想你出事，万一事情闹大……爸妈会担心的，你也不想让爸妈过不好这个年吧……”
小时候，她每次被人欺负，都是弟弟挡在她前面。然而这次不同于小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万一把人打出什么事来，闹到被拘留的地步……
虽然父母偏心，可她也不想弟弟为了她留下什么前科。
时孟澔见她一直不松手，只得低声妥协。
可时雨霏刚松开他的手臂，他就抓起桌子上的咖啡，又浇了李先生一脑袋。
“就你这种人，根本不配跟我姐相亲。”说着他拉住时雨霏的手臂走出了咖啡店。
几个服务员终于松了一口气，另外的五个客人这时却低声懊恼道：“嗐，竟然忘了用手机拍下来，发网上了。”
气急败坏的李先生瞪了众人一眼，吼了一句：“看什么看！”
外面，直到两人回到车上，时孟澔还在咬牙切齿，他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心里更加自责。姐姐今天会受到这样的侮辱，完全是因为他，如果不是薛家的那些条件……
他伸手搓了搓脸，懊恼到直抓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