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嚣张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她还没说完:“这就是你教女无方的代价,敢动我的人,真是活腻歪了!”
一想到这个墨翠丝曾经那么贴近这个男人,夜雪心底的那团火焰就停不下来,哼,气死了!
要是能把这个狗男人里里外外换层皮就好了。
她明亮的眼睛看过去。
宇羡渊的求生欲极强:“老婆,我心里只有你。”
夜雪嘴角动了动:“回去再跟你算账。”
几小时后,天边泛起鱼肚白,他们顺利回到丰园。
将墨翠丝交给江白九看管好,夜雪打着哈欠回房间休息,宇羡渊也跟块牛皮糖似的黏进来,根本不知道害羞是什么东西。
夜雪任由他抱着自己睡觉。
一想到这个男人曾经几年没能好好睡觉,她的心就刀绞一样难受。
横在两人之间的问题和矛盾那么多。
她真的可以跟他再次携手吗?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时分。
两个孩子被老管家送去上学,宇夫人也加入接送大军。
夜雪换上一件浅紫色薄款毛衣外套,整个人看起来像只可爱软萌的小兔子,一头柔软的长发随意披在身后,只在脑后编了一个简单的公主头,用一只大方可爱的珍珠兔子发夹固定好。
她正在看着宇羡渊里里外外地忙活。
这男人只要能跟她在一起吃饭睡觉,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就好像重获新生,一点烦恼都没有的样子。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体……
夜雪垂下眼睑。
很快,两人面前摆着热气腾腾的卤肉面。
这是宇羡渊刚刚下厨的结果。
睡了这么久,夜雪也饿了,两人面对面安静地吃着。
吃完后,她来了句:“我们离婚吧。”
咣当一声,宇羡渊手里的筷子重重拍在桌子上。
男人眼眸如星,寒亮无比,直勾勾地盯着夜雪,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这样说。
“我知道,几年前你已经给我办理好了手续,但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希望你能尊重我,今天还有点时间,我们去把手续办了——”
她还没说完,宇羡渊已经腾地一下起身。
他怒火滔天,但表现出来却出奇的冷静:“想都别想。”
丢下这句话,他一阵风似的出门了。
夜雪莫名其妙,一头雾水:“我话还没说完呢……”
三小时后,她接到梁羽火急火燎的电话。
“夫人!您赶紧来公司一趟吧,先生这边的情况不太对……我根本拦不住他。”
梁羽一向稳重,难得听到他这样失控的声音。
夜雪:“我很快就来。”
等她赶到宏宇集团,发现整个办公区噤如寒蝉,谁都不敢大声说话。
明明已经是快要下班的时间了,这些职员却像是忘记似的,依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埋头苦干。
抵达宇羡渊办公室门口,她听到里面传来冰冷残酷的声音。
那是宇羡渊正在说话。
“明天一早,如果这个方案还不能完善的话,宏宇集团将不欢迎你,你自己收拾一下离开。”
“这个并购合约已经做了一个半月了,你就是拿这样的东西来搪塞我?亏你也好意思坐在高管这个位置上?”
“还有,公司上下所有员工自查工作进度。宏宇集团给你们这么高的薪水,不是让你们来这儿浑水摸鱼的。”
夜雪敲了敲门,没等宇羡渊说话就推门进去。
看见是她,宇羡渊刚才还要发作的火气一下子消停了。
“你来干什么?”
“看你发疯。”
“呵,我没有发疯,你先回去。”即便生气,宇羡渊对她说话的语气还是小心翼翼,充满了温柔。
刚才被一阵狂风暴雨,骂得狗血淋头的各个高层听着,只觉得欲哭无泪。
——呜呜呜,人和人的差距真的这么大吗?为什么对夫人就这样好声好气……
夜雪叹了一声:“我不回去,除非你跟我一起。”
她又看了一眼战战兢兢,被训得不敢说话的众人,“你们也回去吧,已经是下班时间了。”
“他们的工作还没做完。”
“宇羡渊,我就没听过像宏宇集团这样规模的公司,哪个并购案能在三个月内搞定的,你这是在拿别人撒气。”
夜雪亮晶晶的眼睛凝视着他,“你对我不满,就冲着我来。”
“没有……对你不满。”他低下头。
其实心里委屈极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做了那么多,这个小女人还是想要离婚……
她怎么又将那两个字说出口。
难道不知道,这两个字对宇羡渊而言就是尖锐的匕首。
只要提出来,他都被伤得鲜血淋漓。
夜雪冲着旁边的梁羽打了个手势,梁羽这才松了口气,招呼其他高层鱼贯地离开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关上,外面的人长长地舒了口气。
一直走到电梯里,他们才敢小声议论。
“宇少也太可怕了。”
“对啊,刚才真是翻脸不认人,他也不过分训斥,但光是眼神就让人受不了。”
“我背后都是冷汗,还想着这一次过不去了,搞不好要丢工作……”
“还是夫人好啊,多亏了夫人来了。”
梁羽也一阵庆幸。
可不是嘛,要不是夜雪,宇羡渊这个脾气根本没人管得住。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夜雪惹了这位,宇羡渊怎么可能好端端地抽风?
一时间,梁羽默了。
办公室里,夜雪还在跟宇羡渊对峙。
她觉得好笑,嘴角忍不住弯起。
“这么好笑吗?跟我离婚,就让你这么开心?”宇羡渊不快活了,各种滋味盘绕在心头。
夜雪点头:“特别开心。”
男人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失落绝望伤心一股脑涌了上来。
他几乎不假思索,转身就往门外走。
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多看一眼他都怕自己失控,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情……
他还没迈出两步,突然身后伸出一双手臂,将他紧紧抱住。
夜雪就这样靠在他身后,淡淡的馨香传来,两人贴得很近很近。
“宇羡渊,我想离婚。”
她又一次确定了。
他只觉得心头被人用一把刀硬生生的剖开,疼得他连呼吸都艰难。
紧接着,她又说:“离婚后,我想亲自跟你一起去领证,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