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若青的声线还有点颤抖,但她很好地稳住了。
“你们自己看看视频里的内容,这些人难道不该死吗?!”任若青愤怒道,“我们是接受了你们的资助,但这不是没条件的,我们当中有不少人都是青年才俊,跟你们签订了毕业后要给你们无偿工作的协议。”
她深吸一口气,“即便这样,你们养出来的千金少爷们也没有放过我们!”
她撕开胸口的衣服,露出一大片肌肤。
肌肤上狰狞着还未完全痊愈的伤疤,在灯光下看起来那样可怖。
任若青眼底闪动着愤怒的泪水。
“这就是上一次他们拿我取乐,用火烧的铁片烫的!还强迫我不准哭,只要掉一滴眼泪我就拿不到我爸爸的治疗费!”
任若青大口大口喘息着,“我其实很想跟你们鱼死网破,没关系,反正我也活不久了,用我一条命换你们这么多人后悔绝望,值得!”
众人被任若青的决绝刚烈吓到了。
宋静更是慌得张口结舌,说不出一句话来。
夜雪冷笑:“都听见了吧,人家还不想要你们的谅解书呢。”
她故意轻叹,“也好,那么大家一起陪葬,也好现身说法,以后给那些不安分的豪门子弟敲一记警钟。”
向复半张脸沉了下来:“胡说什么?!我儿子还躺在床上!”
夜雪提醒任若青:“这就是向波的父亲,他一手教出来的好儿子。”
听到这个名字,任若青更是怒不可遏:“哦,原来你就是向波的爸爸,难怪了,这么不可一世,明明自己做错了事情,还要怪在别人头上。你儿子威胁我,折磨我,我反击难道有错?”
宇羡渊:“当然没错。”
雪灵儿更是闪动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满脸鄙夷:“这些人恶心!欺负这么好的大姐姐,活该。”
夜升冷眼:“天道好轮回,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众人被怼得哑口无言,一个个面色铁青。
“都看清楚了吗?”夜雪这才不慌不忙开口,“现在不是你们想不签,而是人家想跟你们鱼死网破,压根不在乎你们签不签。”
说着,她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声,“也是,等她真的耗尽了,还有视频这样的证据。不知道这些放出去,对你们家的集团公司会造成怎样的影响……到时候恐怕股市会震荡,到时候今天在座的各位有多少能活下来……”
她没有将话说完,而是停在了让人无法继续往下想的地方。
所有人都打了个冷战。
不敢想象,真要股市动荡,其他人家也会被影响。
这么一来,不少清白人家的目光就不那么好看了。
他们议论纷纷,声音也越来越大。
“我说他们隔三差五搞什么聚会活动,原来背地里都在干这种勾当。”
“如此丧心病狂,也不怪人家玉石俱焚,给我也忍不了。”
“你们说说咱们是多倒霉?我们清清白白的,还要被这种人连累。”
“好好的慈善被做成这样,活该天打雷劈。”
“刚才那个是边太太吧?我听说她儿子病得都快断气了,还有闲情逸致跟别人讨价还价呢。”
“那个向家也一样,生意倒是做得越来越红火,怎么是这样一个为人?想想真让人觉得可怕。”
宋静脸色难看。
向复更是像被噎住了,想发作又找不到理由。
这时,曲兰海站了出来:“谅解书我来签。”
说着,她走到任若青身边,深深地鞠了一躬。
“对不起,小姑娘。虽然我儿子并没有真的在这件事里对你造成什么伤害,但目睹这种事情却袖手旁观,事后也没有积极地阻止,这本身就是一种错。”
曲兰海语气苦涩,“很抱歉,对你造成了这样大的伤害。”
她拿着笔,第一个在谅解书上签下字。
她代表边遥,以后都不会追究任若青的责任。
签完字,曲兰海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支票递给任若青。
“千万不要推辞,这是……我应该做的,也算是聊表我的歉意。”曲兰海眼里闪动着泪光。
任若青愣住了。
她下意识地去看旁边的夜雪。
夜雪冲着她轻轻颔首:“拿着吧,这是你应该得到的。”
任若青颤抖着手接过支票。
宋静急得跳脚:“你敢吃里扒外?曲兰海!!你忘了你到底跟谁才是一家的吗?!”
“大嫂,这种事情怎么能看到当做没看见?错了就是错了,本来这件事引发的影响会很恶劣,既然有机会弥补,为什么还要等到鱼死网破?”
曲兰海深吸一口气,“别说我儿子没有真正参与这些龌龊事,我看到都觉得恶心。你看看视频里刚才的内容,几乎每一次都有边遥参与,难道这也要我跟着你们一起?”
宋静被怼得说不出话来。
她支支吾吾好一会儿,才气急败坏地指着对方的鼻子:“你给我等着。”
有了曲兰海带头,很快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签了谅解书。
不仅如此,他们也给了不少赔偿金。
他们都不缺钱,既然能息事宁人,还能救自家一命,他们很乐意花钱买未来。
很快,全场只剩下宋静和向复两人没有签字。
夜雪晃了晃手里的谅解书:“你们俩考虑好了吗?”
向复还从没像现在这样憋屈过。
他看着夜雪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可他刚要更狠一些,立马就被旁边的宇羡渊挡住。
这个男人比他更强悍,浑身气势更迫人。
哪怕只是与他对视短短十秒,向复都觉得背后冷汗津津。
那种仿佛从尸山血海里厮杀出来的阴冷,看着他就像在看一具凉透了的躯壳。
夜雪冷笑:“既然你们不想签,我也不强求。总之,不签就不救。”
宋静急了:“你不是医生吗?既然能救他们,为什么不能救救我们?诊金方面我们又不会少了你的。”
“说了,不签不救,这是你们自己选的。”
向复咬着牙,死活不肯低头。
他是堂堂青宗门主,背后还有整个向家。
就让他跟一个年轻女人低声下气地服软,他办不到!
向复冷哼两声:“好,夜雪,算我认识你了。”
“你早该认识我了,从那次你邀请我开始,我以为你就有觉悟了。”她的眸光泛起深深的蓝,语气冰冷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