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沟通？”
苏凛寒像个捧哏一样，重复了一遍。
“嗯，但其实说是一番沟通，其实是我的先祖在向深渊魔鬼求饶。”
戴娜-洛基像是找到说心里话的人一样，虽然回忆往事的时候总是一脸沉重，但每次看向苏凛寒之时，脸色都会无端温柔很多。
苏凛寒当然能意识到这一幕，但目前还没弄明白什么事的他，无法做更多的判断和取舍。
“也是从那时先祖们才发现，原来寄生我们洛基一族的，仅仅是一头深渊魔鬼。”
听到这里，苏凛寒皱起了眉头。
洛基一族上古时期的巅峰战力，苏凛寒听影魂和白幻潇都说过，至少也是入圣之境，然而现在竟然说，一头深渊魔鬼就能轻易寄生他们洛基一族的所有强者？
这无不表明，深渊魔鬼的恐怖程度，不可估量。
苏凛寒认真地听着戴娜继续讲述：
“在先祖日夜的求情下，那头深渊魔鬼终于松口了。”
讲到这里，戴娜的神色并未缓和一些，苏凛寒看在眼里，若有所思。
“更准确的说，它是觉得我们洛基一族的先祖们太过弱小，而又太过胆怯，它已经不再看得上，所以，它提出了一些条件，如果我们洛基一族遵守，它就放弃对我们一族的寄生。”
看到脸色已经逐渐有些痛苦的戴娜，苏凛寒隐隐有了一些不好的猜测。
下一秒，就听戴娜开口说道：
“条件是，我们洛基一族永世不能离开虚空，并且不能同族相爱，只能和异族人结婚、生子。”
“而且那头深渊魔鬼在临走前，还从我们族的虚空腹地中，立下了一枚大幽冥碑，也就是我刚才说的族谱石碑。”
“不仅如此，它更是在世间传播下去一本《大幽冥碑》，一旦有人开始修炼，他的名字便会立刻刻在族谱石碑上，和任意一位异性洛基结成婚约。”
听到这里，苏凛寒已经有些心态爆炸了。
“什么狗屁的道理，这深渊魔鬼是他喵的煞笔么，立下这些乱七八糟的规矩。”
破防了的苏凛寒，直接爆发祖安血脉。
看到苏凛寒这幅表情，戴娜轻轻叹了一口气，神色紧张地说出下一句话：
“它的最后一条规定是，凡是刻在族谱石碑上的双方，必须在到达各族的法定成年年龄后，来到虚空腹地成婚，并且永世不能离开虚空，如若不然，深渊魔鬼将重新降临虚空...”
说到后面，戴娜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已经看到，自己对面的苏凛寒满脸愤怒，一副要去找深渊魔鬼拼命的样子。
“凛寒，你冷静一点。”
“别叫我凛寒，我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
苏凛寒正处在气头上，当即气急败坏地朝着戴娜吼了一句。
后者顿时怔在原地，半晌，眼角已经挂上了晶莹的清泪。
处在愤怒状态的苏凛寒，四处乱飞了好久，待到明白自己如今是被戴娜拉进幽冥之笼中后，才再度回到原地，站在戴娜的前面。
此刻的她，正一脸委屈地低头抹泪。
苏凛寒的气此刻也消了大半，唯独对眼前这个洛基女子异常不解。
刚才还神气凛凛，怎么现在成了爱哭鼻子的小姑娘？你搁这玩COSPLAY呢？
苏凛寒伸手轻轻拍了拍戴娜的肩膀，将手伸回身侧后，便是一脸认真地开口：
“对不起啊，刚才是我情绪失控。”
闻言，戴娜抬起了头，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她盯了苏凛寒一会，忽然脸色一红，还带着一丝哭腔，朝他颤巍巍地说道：
“苏凛寒，你是不是嫌弃我是洛基族的。”
“不是。”
苏凛寒的面色极度真诚，内心也是如此。
他可不会欺骗小姑娘的感情，即便眼前这个小姑娘是个实力恐怖的洛基。
他只是实在对自己的遭遇感到愤怒。
“那为什么嘛？”
戴娜金色的双瞳中，又流出了滴滴泪水，被她眼中璀璨的金光折射出来，映照得四周颇有些光亮。
苏凛寒实在对这个女洛基有些无语。
“你不是不知道，我心里只有一个女人，或者说，我的心早就被一个女人装满了。”
还未等戴娜开口，苏凛寒就继续一字一句地说着：
“这些都是次要的，我首先想知道，你究竟值不值得相信。”
苏凛寒的语气铿锵有力。
被苏凛寒这样的语气一震，戴娜脸色微怔，而后连忙点了点头。
“先别说没用的，我问你答，第一，你的父亲真的是枯荣前辈么？”
“嗯，我虽然没怎么见过我的父亲，但母亲病逝前告诉过我很多次，他就叫枯荣道人，是下界灵武大陆上的一名邪修。”
这些描述，肯定是枯荣道人没错了。
苏凛寒心中一时间复杂万千。
眼下的情况很复杂，他对于每一条信息都要认真思量、勘察真伪，首先，就是要弄明白枯荣道人的事。
他先前从枯荣道人的神魂那里，听说过他的很多经历，当初第一次对于正邪不一定水火不容这说法产生共鸣，正是出于对枯荣道人侠义为人的崇敬。
他墓**的枯邪异火，更是陪伴了苏凛寒多时，不仅提升了苏凛寒的实力，还帮助苏凛寒在很多情况下死里逃生。
然而现在却是说，枯荣道人竟然将《大幽冥碑》放置于混元门外宗的武技阁中，有意无意间将自己拉向了和他曾经同样的深渊。
究竟是他觉得没人会选择修炼《大幽冥碑》，所以认为将其放置在外宗武技阁中，表面上最危险的地方其实对任何人都最安全。
还是他有其他想法，苏凛寒无从得知，他只知道，自己着实是倒了大霉。
第二件事，为什么深渊魔鬼要提出这些怪异的条件。
苏凛寒觉得有两种可能，其一，虽然深渊魔鬼暂时放弃了寄生洛基一族，但洛基一族如今本体的虚妄状态，无疑正是出于它的“杰作”，说不定就存在着它的一缕血脉，或者特殊的能量什么的。
这种可能下，它规定洛基一族必须和外族人交配，可能是想将自己留下的血脉或者力量传播得更深。
但凭着深渊魔鬼先前轻易寄生洛基一族的全部强者，甚至后来寄生了接近半数的神族，它这样恐怖的能力，按理说不需要用这种没有效率的方法传播自己的能量或者血脉啊？
苏凛寒想不明白。
那么第二种可能，那就是深渊魔鬼可能存在着某种限制，不能肆意妄为地降临世间，寄生各种种族。
所以它便是用这种小手段，打算潜移默化地培养自己的更多傀儡。
没错，只要是被它这种禁制弄进虚空腹地中的其他种族之人，无疑都可以用傀儡来形容。
一生一世无法离开虚空，必须和洛基族人成婚，这不是傀儡是什么？
但这种说法，也存在着极大的疑点。
不过这两种猜测，是如今脑子里一片混乱的苏凛寒，所能想到的一切可能了。
至于其他可能，什么深渊魔鬼虽然实力强大，但是心思幼稚，立下这样的禁制只是为了折磨洛基族人和其他种族的“幸运儿”，什么乱七八糟的可能性，苏凛寒不想去继续猜测了。
因为他着实着实是混乱一片。
当下，苏凛寒心中最想确定的一件事，就是深渊魔鬼立下的这个禁制，到底有什么具体的惩罚措施么。
它亲自降临世间？想必这个可能性不是很大。
所以苏凛寒便是看向眼前的戴娜，直截了当地询问道：
“戴娜，你印象里有没有人曾经违背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