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
王强站在讲台上,环顾教室内的学生,郑重的说道:“诸位同学,如今京城虽爆发瘟疫,可是皇上却担心诸位的学业,特令本官前来,监督诸位同学认真学习。”
“呸!”
“疯狗王文周家的下人,你算个屁!”
“王强小儿,休要狗仗人势!”
教室内的学生,顿时破口大骂。
这些学生,都是衙内,文武百官的子侄。王强拿着圣旨,以关心他们学业的为借口,全都把他们给抓到国子监。
这帮衙内向来都是欺负别人的主,虽然他们曾经被王文周欺负的很惨,家里也都跟他们说了,见到疯狗王文周,一定要绕圈跑开,可是对于王强,衙内们很是鄙视。
“哼!”王强冷哼一声,没好气的道:“同学们如此不尊师重道,为师很是生气,来人掌嘴!”
“啪!”一个人用力的拍了下桌子,厉声说道:“在下郑道志,家祖乃是吏部尚书郑三俊,谁敢乱来!”
王强挥了挥手,厉声说道:“掌嘴!”
“是!”侍卫们纷纷冲了上去。
“我靠!疯狗王文周家的下人,敢欺负我们!兄弟们上!”兵部尚书杨嗣昌的小儿子杨山辛怒声说道。
“跟他们拼了!”
“当初疯狗王文周率兵攻城,小爷在城墙杀敌,眼都没眨过,还怕疯狗家的下人?”
“诸位兄台,一起上!”
衙内们年轻热血,向来做事不考虑后果,霎时间衙内们蜂拥而上,与侍卫们打在一起。
王强顿时眉头紧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虽然他奉旨而来,可是他也不想闹出人命,毕竟这些人,都是当朝重臣的子侄。虽然朱由检想打压东林党,可是这里面并不都是东林党人家的孩子。如果出现死伤,他不好交代。
这时,侯方域朝王强拱了拱手,开口说道:“王大人,快令人住手,在下了解他们,让在下劝劝他们。”
王强想了想,连忙大喊:“都住手!”
侯方域走到人前,朝衙内们拱了拱手,开口说道:“诸位兄台,如此顽虐,成何体统?”
侯方域离开含山之后,便返回京城,在守城时,立下战功,被朱由检赏了个虚职。因为他在含山呆过,另外他又算是京城衙内圈的大哥大,所以朱由检令侯方域做王强的副手。
众衙内一看是侯方域,纷纷住手。
杨山辛没好气的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在下没想到,侯兄你竟然跟疯狗王文周家下人同流合污。”
“哎……”郑道志像模像样的叹了口气,讥讽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侯兄、侯大哥!你真是寒了小弟的心啊!平日里家祖、家父,教育小弟,都是拿你做榜样!小弟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人!”
“噗……”侯方域气个半死,这群衙内,除了惹是生非很拿手之外,嘴皮子也都很溜。
“诸位兄台!稍安勿躁!”侯方域拱了拱手,开口说道:“请听在下先说几句!”
“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侯方域,你太无耻了!竟然当疯狗家下人的狗!侯伯父若是知晓,定会心痛!”
侯方域想了想,走到王强身边,与王强小声交谈几句,随后他挥了挥手,厉声说道:“都进来吧!”
“啪啪啪……”一会功夫,一群人全副武装,身穿锦衣卫制服,排着整齐的队伍,踏着统一的节拍,器宇轩昂的走了进来。
“啊?”衙内们看傻了,因为队伍里的很多人,他们都认识,都是以前一起逛青楼、喝花酒的学子。
这些人,其实都是被王文周忽悠去含山,加入青年军,而后在侯方域与冒襄的带领下离开含山。
侯方域冲冒襄点点头,开口说道:“诸位同袍,除去甲胄!”
冒襄带头,脱掉甲胄,又脱下身上的衣服,霎时间他们身上的伤疤全都漏了出来。
侯方域看向众衙内,冷声说道:“诸位兄台,你们面前的这些人,想必你们大都认识,一年之前,我等也跟你们一样,每日醉生梦死,虚度光阴!可是如今,我等身上的伤疤,足以证明一些事情!”
“恩……”衙内们很是震惊,毕竟这些人,大都是他们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小伙伴,如今小伙伴们身上的气质仿若两人。
侯方域慷慨激昂的说道:“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翕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将发硎,有作其芒……”
侯方域一边说,一边观察衙内们的表情,衙内们从开始面带鄙视,满眼不屑,渐渐变得目光炯炯,很是钦佩。
侯方域心中感慨,不得不佩服王文周的才华。这段话,是王文周抄的《少年中国说》,当初王文周忽悠青年军时所说。侯方域默记在心,这段文章文采飞扬,实在是写的太好了。
“侯兄才华横溢,小弟佩服!”
“不愧是侯兄!”
侯方域刚说完,衙内们便开始纷纷喝彩。这群衙内虽然胡闹,可是从小也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即便自己写不出锦绣文章,别人的文章好不好,他们还是能看出来的。
侯方域厉声说道:“如今大明内忧外患,正是好男儿报国之时!当日乱臣贼子率军攻打京城,在场的诸位,也大都跟在下一样,浴血奋战、保卫京城!在下想问诸位兄台,你们还想继续混吃等死嘛?
功名利禄、锦绣前程,在场的诸位都不缺!可是你们想一辈子都活在父辈阴影之下嘛?”
侯方域的话,真的说到衙内们的心里,这群衙内,真的什么都不缺。可就是活的挺没劲,平日里不惹点事,就很不开心。
“不想!”众衙内厉声怒吼。
王强眉头紧皱的看着侯方域,他越来越觉得,眼前的侯方域,仿佛就是自家少爷王文周。这种忽悠人的事,在王强心中,只有王文周才办得到。
侯方域微微一笑,慷慨激昂的说道:“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诸位兄台,可想加入锦衣新军,为我大明,收复辽东?”
“愿意!”众衙内齐声大喝。
王强苦笑着摇了摇头,哪来的锦衣新军?侯方域野心不小!皇上若是得知此事,只会顺水推舟,成立锦衣新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