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慕容静姝想要追问一些事情之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红月竟然立刻起身一头撞在了旁边的柱子之上,当时便是头破血流,只在呼吸之间,便没有了气息。
皇帝挥挥手,便让人抬了下去。
“既然事情已经有了定论,那便散了吧!刘升也!若是你以后还这样马虎,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你就等着把脑袋挂在腰间来见朕吧!哼!”皇帝冷声对着刘升也道。
刘升也身体一颤,头埋得更低,“是,陛下!”
“皇后也是,以后最好能管好身边的人,还有你自己!这种事情朕不想再看到发生第二次!哼!”说罢,甩着衣袖直接走了出去,看都没看皇后一眼!
“是,陛下。”皇后低着头,简直恨得牙齿打格,慕容静姝,苏子栖!总有一天,本宫要你们给红月陪葬!
待所有人走后,苏子栖才牵着慕容静姝的手慢慢往外走,她的手依旧冰凉,即使入夏。
当天边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在天际,夜晚渐渐来临,皇城中的灯火逐渐燃烧起来,让整个宫城亮如白昼。
一片湖水之上,在工人赶制了两个月左右,终于将这个湖上的休憩之地建好,主要用于夏日里的宴席。走廊宽约十米,长度一直延长到湖的中心。凉亭之中,不断有湖面吹过的微风阵阵,将白日里的炽热散去。
宴上为了让大家能够更进一步的交流与畅言,所以这一次并没有按照男女分开的方式,而是男女混席,由男子在官场的位置高低,依次往后排下去,帝后分别坐在太后的两边,左前为丞相无锦与丞相夫人言玉,右前方为太子殿下苏子栖与太子妃慕容静姝,不过,除了一家之主坐在前面,其余家眷均落座于后方,当然,也可以通过这简单的排列,就可以看出一个家族的兴旺与否。
“恭贺太后娘娘七十大寿,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太后坐在凉亭之中,看着底下匍匐的一众儿孙及大臣,眼里露出欣慰的笑容,苍老的声音带着高兴道:“众爱卿,平身吧!”
“谢太后娘娘!”
夏日的季节,本就炙热无比,所以当一群人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就更加的热了。索性皇宫的冰块储备还算充裕。德允宫的宴会之地,本就是在一个很大的湖上,再加上周围加置了许许多多的冰块,让周围的温度顿时降了下去。
“今日哀家本想只是小小一聚,诸位卿家不必过于拘束,哀家都已经是个老婆子了,还能过多久,都是看老天爷的心意,所以,这一次,诸位卿家尽可畅所欲言,把酒言欢,不醉不归!”太后道。
“谢太后!”众人道。
有人小声嘀咕道:“这还是太后娘娘这是第一次这样大方啊!以前从来都是所有人一起看戏班子的表演,今年怎么变了?”
另一个官员小声回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今年可是皇后娘娘亲自操办的这次寿宴,所有一切都是亲力亲为,那可真是母仪天下的表现啊!听说,就连本来这个季节没有的牡丹花,皇后娘娘都命人种植了许久呢!”
“这么厉害?要知道,这牡丹花可是最难种的,娇贵得很,尤其是绿牡丹和黑牡丹,那可是花中之王啊!据说皇后娘娘可是亲自出城请的全国最有名的花匠到皇宫种植了十几朵,其中就有两朵黑色牡丹,三朵绿牡丹呢!”旁边还有一个人道。
“那可不是,但是我听说啊,今天下午啊,皇后娘娘让太子妃前去查看一下牡丹花的情况,让搬到现场来,结果你猜怎么着?”最开始说话的那个人道。
“怎么啦?”另外两个人问道。
那人示意二人靠近,这才悄声道:“听说啊,那牡丹花被尽数毁坏,只有几朵还开着,最好的也都被毁了一些叶子,反正估计现在想看牡丹花,估计是拿不出来了!”
突然,他的声音压的更低,“根据我在宫中的熟人讲,还死了一个太监和宫女,那宫女好像还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呢!”
“这是真的吗?你确定?”其中一人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这事还能有假不成?再说了,我可是鼎鼎有名的快事通,那种不确定的事情,我能说出来?!”
二人一听,顿时也有了七八分的相信,看着前面的几人,纷纷露出思索的模样……
这时,歌舞开始了。皇后在太后的耳边轻声说着什么,逗得太后一阵阵发笑,慕容静姝静静地坐在苏子栖的身旁,被灯笼之中暗暗的烛光掩映了眉眼,让人有些看不清楚她的模样。
突然,太后对着苏子栖的方向招了招手,又对着皇帝和皇后说了几句什么。
然后就见到黄德全对着皇帝点了点头,朝着苏子栖的方向走过去,在苏子栖耳边轻声道:“太子殿下,太后娘娘说请您和项侧妃娘娘上去一趟。”
苏子栖一愣,显然是没想到,不过转念一想,太后不认得静姝,又与秦敷更为亲近,所以太后叫的是秦敷,也能够理解。
“好的!”苏子栖点点头,对着黄德全示意道。
转过头对着慕容静姝道:“皇祖母说,想让我和秦敷上去一趟,你也不用过于多想,皇祖母本就有些老了,有些事情记不清楚,她只认得身边跟着的人,就连齐王都不一定识得……”
谁知慕容静姝浅浅一笑,袖口轻掩住口角,明媚皓齿,再加上朦胧的光亮,显得格外诱人,“你尽管去便是,不需解释过多,我虽然对于太后娘娘的了解不算很多,但是基本的都还算知晓的,至于她不喊我去,我也落得个清闲!”
苏子栖正想说一句,若是别人说闲话怎么办,谁知慕容静姝接着道:“不要怕别人说闲话,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们本就清白,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去便是了。”
苏子栖点点头,对着身后的秦敷道:“皇祖母想看看你,你跟我来一趟。”
秦敷看了一眼慕容静姝,又看了看苏子栖,似乎不似作假才道:“好!”
说罢,起身理了理裙摆,这才跟着苏子栖上前。
“给皇祖母请安!”苏子栖带着秦敷跪下道。
太后看了一眼,见是苏子栖和秦敷,高兴的颤颤巍巍上前扶起二人,“哀家就说你们很般配,皇帝非是不信,看看这男儿俊俏,女儿美的,哪里有半点不相配了!”
“皇祖母谬赞了!”苏子栖低下头,没有任何表情。
“子栖这是怎么了?怎么皇祖母这才一年多不见,你就这么瘦了?皇祖母回来以后,也没有来看看皇祖母,最近可是父皇又给你安排了什么疑难杂事,让你难做了?你尽管说,有皇祖母在,一定让你父皇以后不敢这样对你!”太后心疼的道。
皇后在一旁冷眼旁观,看着苏子栖的眼神之中,带着丝丝毒意,似乎是在嫉恨,只不过她的角度刚刚好没有一个人看见。
“皇祖母,孙儿最近在京都里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在处理,所以一直没有时间过来看皇祖母,所以孙儿为了表示对皇祖母的敬爱,太子妃特意给您做了一个您最喜欢的同心结!”其实说喜欢,不过是因为先帝在位时,曾经送给太后的每一个礼物都是同心结,这事在皇宫之中,没有丝毫的隐瞒。
太后颤抖着手接过去,看了一眼道:“是吗!哈哈……还真是有心了,哀家看看,嗯……还真是心灵手巧,哀家甚是喜欢!墨菊啊!”太后对着身后的一个嬷嬷道。
那个嬷嬷立马上前来,低着头弯着腰,对着太后道:“太后娘娘,有什么吩咐?”
太后高兴的对着她道:“哀家宫里的那副红海图带来了吗?”
嬷嬷从身后椅子旁边的一个精致的篮子里拿出一幅画卷,递给太后道:“太后娘娘,在这里呢!您吩咐过的,老奴带来了。”
太后笑着接过,对着苏子栖道:“子栖啊!这幅画是皇奶奶在南海诵经之时,主持的大师送给皇奶奶的,皇奶奶啊,知道你平日里喜欢这些古玩字画,所以啊,专门带回来,给你留着的,就等着你啊,过来看皇奶奶的时候,给你呢。”
苏子栖一阵感动,“多谢皇奶奶!”
“还有小敷啊,皇奶奶虽然不是你的亲奶奶,但是奶奶的心思啊,始终都是希望你们两个能够好好的一起生活,奶奶最初就告诉你,子栖是个好孩子,不会错的!”
说罢,又对着身旁的嬷嬷道:“把那只玉匣子拿过来!”
嬷嬷又将一只玉匣子取过来交给太后,太后拿过塞在秦敷的手里,“好孩子,奶奶没有什么好东西,所以啊,这个你自己回去之后再打开!”
秦敷刚想要拒绝,只见苏子栖道:“皇奶奶给,你就拿着吧!”
所以她只好笑着对太后道:“秦敷谢皇奶奶赏赐!”
可是这时,竟然没有任何人提起慕容静姝,苏子栖不提,是因为没办法说明,秦敷不提,是因为她的身份不够,皇后不说,那便是不用说也可以明白的心思……
最后还是苏子栖道:“孙儿替太子妃和秦敷谢过皇奶奶的赏赐!”
谁知太后一惊道:“嗯?太子妃和秦敷?太子妃不就是秦敷吗?”
苏子栖眼眸之中闪过一丝不满,但是对于面前是已经上了年龄的太后,所以不好发作,只得轻声解释道:“皇奶奶,秦敷只是侧妃,孙儿已经有了正妃了!所以不可能再娶一个正妃的。”
太后脸色顿时有些不悦道:“哀家还不曾知道,你已经有了正妃了?这孩子在哪呢?叫过来让哀家瞧瞧吧!”
身旁的嬷嬷见此,连忙扶着太后回到座位上坐下。
黄德全接过太后的旨意,立马下去找寻太子妃慕容静姝,却只有台下的欧阳雪。
欧阳雪道:“公公恰似有些不巧,太子妃刚刚说是今日不知吃了什么,有些肚子疼,如今不在。”
黄德全舒了一口气,这才回转过身前去给太后回复:“回太后娘娘,太子妃似乎今日身体稍有不适,如今刚刚好不在。”
太后脸色更加不悦,“哀家叫人,也不来!那要谁去请,才更合适!”
苏子栖连忙道:“皇祖母有所不知,姝儿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再加上今日确实受了点惊吓,如今不在,一会儿孙儿亲自带着她过来看您好不好?”
太后这才稍微有些缓和道:“嗯…也好吧!”
苏子栖恰在此时提起,“皇祖母,孙儿悄悄告诉您,母后啊,为了这次的宴会,可是费了不少的心呢,还因为您最喜欢一种花,所以还亲自请人前来种植了呢!母后到现在还没有拿出来,想必啊,是想要给您一个惊喜呢!”
太后“哦?”了一声,眼角悄悄地瞥向皇后,对着苏子栖道:“有这事?哀家怎么不知道啊?”
苏子栖轻轻道:“母后啊,是想要给您一个惊喜,又怎么可能让您提前知道呢?”
太后不禁问道,就像一个好奇的小孩子那般:“那你悄悄地告诉我,她种了什么花儿呀!”
苏子栖摆摆手,“母后说了,我们不能够提前让您知道的,否则,母后会责罚我们的!”
太后瘪了瘪嘴,“真是个小气的孩子!亏皇奶奶还那样的疼你!”
苏子栖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也许皇奶奶,等会儿就知道了,您不用着急!”
太后对着他摆摆手,“去吧,自己玩儿去吧!留下秦敷陪哀家一会儿就好!”
苏子栖这才淡淡的舒了一口气,回到座位上之时,慕容静姝已经从外面回来了。
“刚刚你做什么去了?皇奶奶还在问你呢。”苏子栖问道。
谁知慕容静姝轻轻一笑,眼角闪过一丝飞快的微不可查的媚笑,“自然是去做该做的事情了!敌人不仁,我亦不会手下留情,待会儿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