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找苏元辰的少年是徐家的族人,名叫徐小福,父母管着一家酒馆,令他有机会接受徐家的武者训练。
不过,他和酒馆对面珠宝店的同族孩子徐涛互相看不上眼,那孩子也练武,因此两人经常叫着一帮小孩打架。
徐小福这边总是被揍得很狼狈,前几天苏元辰路过那酒馆附近的街,见徐小福被打,便随口指点了几句,那是徐小福第一次把徐涛打得抱头鼠窜。
之后,徐福洋洋得意了几天,一直对此耿耿于怀的徐涛今天又将他约了出来,要一雪前耻。
徐家后巷,七八个小孩正在对峙,身形比同龄人高大的徐涛站在四个人中间,看着对面三个弱不禁风的小孩,嚣张道:“徐小福那个胆小鬼是不是跑了?这么久还没来,你们待会告诉他,以后不准踏入酒馆前面那条街。”
对面一个小孩梗着脖子道:“他再废材,前天也把你给打哭了,你叫他废材,你比废材还废材!”
徐涛的脸色阴沉下来,不过没有动手,他冷冷道:“就让你再叫一会儿,我请了我哥来,他刚通过白马帮的测试,就要成为他们的外门弟子了,待会,你们可要哭得好听一点。”
对面的三个小孩咽了咽口水,徐涛说的可不是假话,他哥哥徐威今年才十六岁,便已经通过测试,过不了多久,就会是徐家最年轻的武者。
他们不过十二三岁,身上的肉都没几两,哪里打得过一个武者,一想到这里,一个胆子小的男孩差点哭了出来。
这时,巷子口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那三个小孩一看,脸色顿时一白。
徐涛回头,见到来人,脸上一笑,道:“哥。”
身形比寻常人都要高出一个头的徐威走了过来,一身壮硕的肌肉仿佛铁板。
徐涛看向那三人,冷笑道:“你们死定了。”
徐威站在徐涛身边,打量了一下对面那三人,问道:“就是他们?我一只手都能赢。”
“还有一个,不知道还敢不敢来了。”
徐威却是冷冷道:“不等了,来不来都一样,白马帮的程执事还在等我。”
他一步步走向前,居高临下道:“就是你们欺负了我弟弟?”
“我,我们……”
三个人抱在一起,支支吾吾。
徐威抬手道:“先把你们打一顿。”
咻!
一道破风声在后面飞快响起,徐威目光一冷,迅速偏头。
一颗围棋大小的石子从他耳朵旁边飞过去,啪地砸碎在巷子的墙上。
“不是他们,是我们。”
徐威回头,看到巷口处,两道人影走了进来,一人身形不算高大,但自信满满,另一人年龄与徐威相仿,慢悠悠地走来,手中还随意地抛着一颗石子。
徐涛见苏元辰进来,连忙凑到徐威身边,低声道:“哥,扔石子的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人。”
徐威冷冷地打量了一会儿穿着破烂衣裳的苏元辰,道:“你就是被这个乞丐给打哭的?”
徐涛有些尴尬,低头道:“是的。”
徐威转身,面向两人道:“哼,我当是什么厉害人物,不用单挑了,你们两个一起上吧,我再让你们一只手。”
苏元辰笑了笑,在不远处停下,“那多不好意思,再立个规矩吧,倒地就算输怎么样?条件是输的人交出身上所有的钱。”
徐威是武者,身上带的钱自然比徐小福等人多,这是个不算公平的条件。
但徐威点了点头,“好。”
他冷冷地说,“反正你们也打不过我。”
徐涛等人退开,将巷子留给苏元辰三人。
“来吧。”
苏元辰低声道:“按我刚刚在路上跟你说的那样做。”
“是。”徐小福有些紧张,却又很兴奋。
苏元辰往后退了一步,徐威不等他们准备,直接冲了过去。
徐小福也冲向徐威,然而他的身形比徐威单薄,一点气势都没有。
徐威带着呼啸的拳风,一拳砸向徐小福。两人正要接触,站在后面的苏元辰忽然道:“左边。”
徐小福向左边一闪身,恰好躲过徐威的拳头。
苏元辰道:“肋下。”
徐小福啪地一声打在徐威的右肋,接着飞快退开。
徐威转头怒视徐小福,再次冲了过去。
苏元辰的声音又在巷子里响起,“右边。”
“左边。”
“腿弯。”
啪!
徐威被徐小福一脚踢中,腿一软,差点跪下来。
“你!”
他瞪了那边的苏元辰一眼,苏元辰却是耸了耸肩。
徐威收回视线,目光一沉,再次冲出。
“右边。”
“胸口。”
徐小福听着苏元辰的提示,正要一拳打在徐威的胸口上,忽然徐威眼中一动,抬起左手一拳将徐小福打了出去。
后面那三个小孩骂道:“耍赖啊!说好让一只手的!”
“嗯?”徐涛瞪了他们一眼,三人顿时被吓得禁声。
徐小福揉了揉胸口,转头看向苏元辰,后者点了点头。
这次,徐小福主动向徐威冲了上去。
两人的拳风交接,苏元辰的声音响起:“腹部。”
徐威听见,立马抬手护住腹部,然而忽然听见破风声向着自己的脑袋袭来,来不及躲避,这结实的一拳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头上。
徐威脑袋一痛,顿时退出了好几步。
“好!”
巷子尾的三人大叫道。
徐涛已经没有心情管他们,他看着徐威的身影,额角有一滴冷汗流出,“不会真的要输吧……”
徐威摸了摸被打的脑袋,那剧烈的疼痛让他越来越愤怒。
“你们成功的惹毛了我。”
徐小福对付一个武者占了上风,顿时得意地看着他,道:“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
徐威站在那里,身形似乎突然变得有些沉重。
苏元辰的目光一凝,突然用力捏住了手中的石子。
徐小福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对面的徐威忽然猛地冲了上来,那蛮牛般的力量仿佛要带起一股狂风。
“小福,这次是真的。”苏元辰抬手扬起那石子,狠狠扔出去,口中喊道:“胸口!”
徐威在此时冲到了徐小福的面前,右手一拳轰出,“蛮牛拳!”
咻!
苏元辰的石子飞了过来,恰好击打在脖子上的一处气穴。
徐小福面对这凶猛的一拳有些不知所措,但他选择了相信苏元辰,照着对方说的一拳打向了徐威的胸口。
嘭!
两人的拳头互相击中。
徐小福退后几步,失去重心,坐倒在地。
而徐威仍旧站在原地,威风凛凛。
徐涛脸上一喜,巷子尾那三人则面如死灰。
坐在地上的徐小福摸了摸自己被蛮牛拳击中的地方,眼中露出了一丝疑惑,“好像不是很痛?”
他身后,苏元辰嘴角微微一翘。
徐涛走上前来,“徐小福,你们……”
他正想说输了,那两个字忽然被噎在嘴里。
徐威身体摇摇晃晃起来,随后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巷子里顿时安静了几秒钟,接着巷子尾那三人才道:“我们赢了?”
众人面面相觑。
“赢了……”徐小福也有些错愕。
“我们打赢了一个武者!”三个小孩大声道。
徐涛满脸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
他没有注意到,那边的苏元辰笑了笑,扔掉手中的石子,走出了巷子。
大街上阳光正好,得了三枚银珠的苏元辰枕着脑袋,溜达在行人中间。
转过一个街角,正准备去找讨救济粥的小乞丐,分享今天慷慨解囊,花一枚银珠买下的一只烤鸭,身后忽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你是什么人,为何知道我白马帮蛮牛拳的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