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成人礼上,我借着酒劲当众表达了对继姐隐晦的爱意。
隔天醒来发现自己被送到了封闭管理中心,我在这里遭受了非人的待遇,日复一日地等待着继姐救我于水火。
可我被虐待了整整五年,没有任何人来救我。
第六年,继姐终于来接我了,还带来了即将跟我的死对头结婚的消息。
我迅速扬起一抹诚挚的微笑,无视掉继姐试探的神色。
「那太好了,我祝愿姐姐跟姐夫一定要白头到老,百年好合!」
随着管理人员的一声令下,闸门轰隆一声被抬了起来,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跟那群饥肠辘辘的人抢饭吃。
周围不断响起野狗般护食的低吼声,我只能机械性地往嘴里塞已经看不清原本模样的糊糊。
不吃饭就会死,这是老大告诉我们的道理。
记得六年前我刚来的时候,还因为接受不了吃不可名状的东西而遭受了人生第一次的电击疗法。
途中执行人员接到了来自我家人的电话,应该是继姐苏瑶,除了她,已经没有人会关心我的死活了。
「对,苏轩在我们这里可听话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把他肮脏龌龊的思想给纠正过来,你就放心吧。」
听着执行人员谄媚地跟苏瑶汇报我在这里的情况,我紧紧咬住口中的抹布,喉咙深处发出无力的呜咽。
电流贯穿整个身体的疼痛都抵不过我心中不断涌现出被背叛的悲愤感。
原来我是被苏瑶亲手送来的吗?
明明我们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姐弟啊,难道我的爱就这么不堪吗?
我奋力挣扎,终于把抹布吐了出来,拼尽全身力气大声喊道:
「苏瑶!救我!他们虐待我!你快报警!」
我仍然清楚地记得,执行人员是怎么惊慌失措地挂了电话,又是怎么用狼牙棒给我打的遍体鳞伤。
事后面对苏瑶的质问,他们怕我不配合,还给我注射了禁药。
我浑浑噩噩地按照他们的指示跟苏瑶报平安,这是我第一次逃跑失败。
自那以后,我不死心,开始频繁地利用各种机会寻求外界的帮助。
直到我接触了因为各种原因被送进来的人,原来他们都以为这里只是个单纯的封闭管理中心。
只要改造成功就能回家了,否则就要等到家人亲自来接。
可是我见证了一个又一个以为自己很快就能回家的人的眼神从一开始的充满期待渐渐变得死气沉沉。
他们确实回家了,不过是遍体鳞伤,连带着那颗心也死了。
我在这里待的第五年,所有人都说我是快硬骨头,怎么都改造不好。
所以当老大说苏瑶要来看望我的时候,他们全都警告我注意言辞,别说不该说的东西,否则就让我这辈子都下来床。
对此我不屑一顾,只要我跟苏瑶说出在这里遭受的一切,她肯定会心疼我,说不定还会报警毁了这里。
可事与愿违,跟着苏雅一起来的,还有我的死对头陈学鑫。
我试图告诉苏雅我在这里的遭遇,得到的却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苏轩,你能不能诚实一点,这里的人跟我保证你改造好了我才来看望你的,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来见你这么个肮脏龌龊的人,没想到你还学会说谎了,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紧接着她又笑容甜蜜地拉着陈学鑫的手,原来她突然来看望我是要告诉我两人谈恋爱了,她希望我好好改造,到时候来接我参加婚礼。
陈学鑫嫌弃地看着周围的环境,很快就提出了离开的要求,苏瑶二话没说,不顾我凄厉的请求,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可她永远不会知道,求助失败,等待我的又是怎样惨无人道的虐待。
自那以后,我断了条腿,连带着心一起死了。
奇怪,今天的糊糊似乎盐给多了,有点咸咸的,可这是唯一能让我饱腹的东西了。
一旁的管理员接到了什么电话,他一脚把我的饭碗踹翻,急得我连滚带爬继续吃。
管理员一脚踩在我的糊糊上,我毫不在意地请求道:
「您好,我能麻烦您抬一下脚嘛?您不小心踩到我的饭了,谢谢您。」
管理员闻言不顾我扭曲的面容,踩得更用力,我听见他宛如恶魔低语地说道:
「苏轩,你姐来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