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穆玄瑾现下的职位已经高及内阁首辅,但每个月的束脩,实在算不得多。
与南悦音这种有头有脸的大商人相比较,是有些拿不出手的。
但他准备下的这副头面,全部都是用最为名贵的,质地最为上好的红珊瑚制成,堪称价值连城。
南悦音纤长的手指在上面一一抚过,不由啧啧感叹道。
“这两件衣裳,和这副头面,可不是什么凡品,你该不会是为了准备这些,把攒下来的存款都用光了吧。”
“还是有一些富裕,足够支撑家里开销的。”
穆玄瑾摸了摸鼻尖,只是那语气怎么听都带着几分含糊。
他目光闪烁了几下,又很快弯了眉眼,笑的温润,哄起来更是嘴甜的紧。
“更何况,我家夫人这般花容月貌,若非这世上最好的珠宝首饰,又怎能配得上。”
“好吧,算你嘴甜。”
南悦音心里不由美滋滋的,十分珍爱地将头面一一妥帖地收到妆奁之中,只余下一只发钗。
“我今日的发饰并不十分华丽,只需这一支发钗便足够了,劳烦夫君,替我簪一下?”
那红珍珠的发钗红彤彤的,像是镶了几枚圆润可爱的相思豆一般,衬得她肤如凝脂,面色红润。
掐金的流苏在鬓边坠下,一直垂到了两笔锁骨之上。
南悦音揽镜自照半晌,十分满意地微微颔首,又将他按坐在了椅子上,变戏法似的,也从袖中掏出一支簪子来。
“我们两个当真是默契,准备礼物时都想到一块去了。”
穆玄瑾看着那支发簪,略有些惊讶地愣了愣神。
“这是……樾州的样式?”
“没错。”
南悦音笑了笑,将发簪插入了他头顶的玉冠之中,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般俊俏的小郎君,竟是将美玉的光辉都掩盖了下去。”
穆玄瑾无可避免地微红了耳廓,转头瞪了她一眼,但这么长时间过去,总算是培养出了点抵抗力。
不至于再像之前那般,三两句话就被撩拨的面红耳赤。
“夫人若是再这般调皮下去,许是就赶不上今日开宴的时辰了。”
梳妆台不远处摆放的便是床,南悦音不由联想起了,前几日他们于此的纠缠和百般暧昧。
晚霞般的红晕,一点点的蔓延开来,一直延续到了她的脖颈处。
“时、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动身吧!”
……
与之前预想的不同,这场宴会,并非是宴请的朝中众位大臣,及其家眷。
男女的席位是分开的,南悦音的位置位于家主左手边第五席的位置,将将靠近大门边。
这个位置,实在算不得有什么重视。
亦或者说,南悦音在这场宴会上的身份只是她自己,而非是穆玄瑾的夫人。
身为主家,亦是这场宴会上女眷之中身份最为高贵之人,钟老夫人首当其冲地坐在首席。
她面带微笑地注视着南悦音,神色算不得失礼,却也没有多热络,只是平淡如水地微微颔首。
“久闻南老板大名,今日终得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我家那小孙女,最是喜爱贵店的衣物和首饰之类,若非穆大人所赠的三楼邀请函,那小家伙回来,指不定要如何与我闹腾呢。”
南悦音挑了挑眉尾,同样回以一个轻笑。
“老妇人客气了,不知钟小姐今年芳龄几何?”
“正值二九年华,适合婚嫁的好时候呢。”
她的视线在堂内转了一圈,并未寻找到与钟老夫人所说想匹配之人,心下顿时了悟。
主意都打到她头上来了,真当她是吃素的不成?
南悦音捏着酒杯的手微微一紧,转瞬却又很快松开,笑着微微颔首。
“我只比钟小姐虚长两岁,想来也是有缘,便斗胆自称一句姐姐了,今日来的仓促未曾准备什么,下次拜访,定然提前为钟小姐备好礼物。”
“南老板这话,未免就太过见外了。”
钟老夫人十分愉悦地掩唇笑了起来,显然是对她话里那句上道的“姐姐”十分满意。
往后的时日,还有的是她们要相处的机会呢。
一墙之隔的男子席位。
钟大人坐在家主位,紧挨着他右手的第一位宾客主席,赫然便是穆玄瑾的。
他率先执起酒杯来,遥遥一敬,笑道。
“穆大人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下官心中实在敬佩不已,早已心怀与大人结交一二的心思,只无奈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今日有次缘分,也算是圆了下官的一个念想了。”
穆玄瑾同样执杯敬他,但只是略沾了沾酒液,便放下了杯子。
“钟大人客气了,大人为朝廷效力多年,劳苦功高,实乃本官与众位大人学习之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