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穆玄瑾,全然不像他面上所表现出来的那般琼枝玉树!
在那副清冷如玉般的皮囊下,掩藏的是一颗冷漠,又残忍至极的心!
钟莺莺先前每每想起穆玄瑾那双清隽,好看至极的双眸时,便会觉得心动不已。
现如今,能想起的,却只余下了满心寒凉,如至冰窖一般,从心口处,一直冷到了四肢百骸。
如果能够重来一次,她绝对不要再招惹这般危险的男人!
如果穆玄瑾不是自愿带上了枷锁和束缚,将掌控他的权柄双手奉上,那这世间,便没有人可以驾驭的了他!
但再如何后悔,也已经追悔莫及。
……
听闻钟莺莺远嫁到了关州,夫婿还是个年过百半的糟老头子,南悦音唏嘘了一阵,也很快将之抛在了脑后。
但让穆玄瑾未曾料到的是,这群女人就像是追赶不尽的苍蝇一般,不断地往他身上飞扑着,简直驱之不尽。
想要邀请他私下亲近一番的,这次身份倒是尊贵的紧,只不过是他最不想见到的人之一。
“大人,给您送请柬的,是郡主顾银颐。”
一提及到这个名字,穆玄瑾的眸色顿时冷凝了几分,还隐隐透出了几分不耐。
“不见。”
顿了顿,又寒声道。
“把请柬给我。”
接过请柬后,眼见着他随手就要丢到火盆里,鸦吓了一跳,连忙阻拦了下来。
“大人,郡主邀请您一事,陛下已经知道了。”
顾修璂想要借女人来拉拢穆玄瑾,但也处于一个可有可无的状态,只有顾银颐还是一如既往的愚蠢。
太将自己当回事,拿着鸡毛当令箭,竟妄想着要借助皇帝的权柄,来向他施压。
殊不知穆玄瑾有着普天之下,唯一一个可以面圣不跪之殊荣的人,身份地位何等重要。
片刻间,他心底已经过了无数个念头。
鸦打量着他的脸色,出声询问道。
“大人,您可要去赴宴?”
穆玄瑾捏了捏指尖,倏而清冷地勾了勾唇角。
“自然是要去的,既然在陛下那过了门路,又如何能不给几分面子。”
“但这件事,切记莫要让夫人知道。”
鸦单膝跪地,恭敬行礼。
“是,大人。”
虽说是要进宫,但穆玄瑾并未做什么准备,只着了一件十分居家的青衣,便两袖清风地去了。
顾银颐也足够直白热辣,竟直接将设宴的地点,定在了自己的寝宫。
不论她是否打着什么不该有的主意,穆玄瑾一概毫不留情地回拒。
“这般于理不合,宫中有特意设下接见外臣的宫殿,还请郡主屈尊。”
顾银颐恨得牙根直痒,暗骂他是个不懂怜香惜玉的木石脑子。
但穆玄瑾越是高冷,她就越发被勾的心痒难耐,迫不及待地,想要摘下这朵高岭之花。
“罢了,他肯来见我便已经是件好事,余下的事,还是等到彻底得手之后再说吧。”
顾银颐好生打扮了一番,在脸上画着极其艳丽的妆容,各种富丽堂皇的发饰齐上阵,插满了她的脑袋。
一直将自己拾掇的满身金光灿灿,好似能晃瞎人的眼睛,方才施施然动身。
“穆大人,您比我预想之中的还要准时,可是迫不及待的,如我一般急着想要相会?”
穆玄瑾看都未曾看她,只略略掩下了心底的厌恶,将视线转到了另一边去。
“不知郡主邀我前来,所为何事?”
顾银颐冲他笑了笑,并未直言,而是冲着一旁的宫女挥了挥手,高傲道。
“你们几个,先下去吧。”
穆玄瑾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并不愿意给她任何可以借题发挥的机会,便直接冷淡拒绝了。
“臣是外人,与郡主私底下见面于理不合,未免有什么不利于郡主声誉的谣言传出,还是叫她们留下吧。”
说着,他甚至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搁到了桌上,一副只要一言不合,随时都会起身离开的模样。
顾银颐气的紧咬牙关,却又拿他毫无办法,只得悻悻点头。
好在她今日带来的,全都是她的贴身宫女,自然是向着她的,想必即便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也不至于传播出去。
大不了,到时候寻个理由,杖杀了便是。
她目光闪了闪,很快隐匿下其中浮起的几丝阴霾,若无其事地灿笑起来。
“穆大人这般为我的声誉着想,当真是叫我喜不自胜啊。”
顾银颐语气暧昧,却不知正是她这副模样,才越发的叫人心底生厌。
穆玄瑾无意与她多说什么废话,便直接了当道。
“郡主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好啊。”
顾银颐也不介意,只转身在椅子上坐下,把玩着自己染了红丹蔻的指尖。
“休了南悦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