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紧不慢的拿起平板,将视频点开,屏幕对着墨然,视频里前行的队伍被前方飞来的身影拦下来,而见到那张满是鲜血的一张脸时,墨然瞬间崩溃,这不正是白逸尘,听着他痛苦的质问,紧握着拳头,心底恨,恨轿自己为什么没有说话?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他彻底疯狂,自己手中的剑直接让白逸尘灰飞烟灭,看到这样的结果,墨然彻底控制不住,眼泪不停的涌出来,拼命的摇着头,“这不是真的,绝对不是真的!”
女人收好平板,偏过头,“这就是真的,你现在最爱的那个人就是被你杀死的那个人,四海战神的记忆还未全部恢复,所以你能很安全的站在他旁边,如果他想起自己的仙骨是你所剃,你觉得你还能和他这么甜蜜么?”
“不可能,这都不是真的。”
墨然双手拽着车门就要下车。
女人没有阻拦,挥挥手,示意旁边的手下也不要阻拦,“你与凤仪公主本就成婚,无论前世现世还是后世,你的归宿只有凤仪公主一人,其他人只有死!”
墨然跑出去很远,女人的声音还是在身后回荡着,他拼命的朝着阳光所照的地方跑去,全身颤抖的他,想要更多的温暖,更多的安全感。
刚才视频里的每一个片段都历历在目,尤其在白逸尘灰飞烟灭前那个眼神,深深刺痛了他的心,就连他自己都恨自己,为什么要伤害最爱的那个人。
如果视频里都是真的,那将白逸尘杀死的人就是自己,想到这,他的脚步愈发慢下来,靠着有些潮湿的墙面,满脸的绝望,自己怎么可以杀他?
这到底是为什么?
想到白逸尘的仇人竟然是自己,他不知道该如何再去面对白逸尘,想到那张宠溺的脸,他的心都剧烈的疼痛着。
墨然不知道自己怎么从胡同里走出来的,不知道怎么路过福来而没有进去的,透过敞开的店门见到那道身影平安无事时,他第一次选择了不去打扰,而是选择了失魂落魄的走在马路上,不知道何去何从。
回到宿舍,墨然躺在床上,那段视频就像深深烙印在大脑里,无论他如何想忘记都无法忘记,白逸尘可能见到了未接电话,拨过来几次都被他拒绝了。
如果老白的记忆全部恢复,知道杀死他的仇人就是自己时,会不会和自己一样痛苦,明明就是仇人,为什么还会相爱。
墨然突然好恨,恨自己的狠心,竟然亲手将他灰飞烟灭,为什么会这么残忍?
尤其每次想到白逸尘死前那双绝望的视线,他的心就不自主的疼的要死。
江胖子下午放学,美滋滋的回到宿舍,伸手拍了拍墨然的床铺,见他没有反应,双手抓着床栏杆站在梯子上,望着发呆的他,问道,“你没睡觉啊,半天没有反应,我以为你睡着了。”
墨然还是没有反应,依旧盯着房顶发呆,江胖子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没事。”
他的声音沙哑,一听便知道是哭过了。
江胖子干脆踩着梯子坐在墨然的床边,望着通红的一双眼睛,关切的问道,“你不是吧,胖子就交个女朋友,你不会这么不舍得吧?”
见墨然没有反应,他尴尬的笑笑,“到底怎么了,你不说出来胖爷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
墨然收回视线,目光落在江胖子的脸上,“如果……如果你知道你上辈子是被我杀死的,你会不会恨我?”
江胖子可能没想到墨然会问这种完全没有边际的问题,想了想才开口说道,“我也不知道,这辈子你是我江胖子的好哥们,上辈子是上辈子的事,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难不成这辈子还要和你讨回来?”
“难道你整天面对我这个仇人,会甘心么?”墨然追问着。
“有什么不甘心的,上辈子是上辈子,喝了孟婆汤就和这辈子没关系了,你是怎么了,怎么会问这种问题?”江胖子挠挠头,一脸不解。
墨然摇摇头,不再说话,也许这些问题在胖子这里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不如胖爷晚上陪你去嗨一嗨?”江胖子前两天回家,刚好家附近新开一家酒吧,他去了几次,环境非常好。
墨然干脆抓起被子蒙在脸上,不再理他。
江胖子无奈的摇摇头,“既然你不去,胖爷也留下来陪你吧,谁叫你是胖爷的好哥们。”
夜里,墨然还没有去福来,白逸尘打过几次电话都被他拒绝了,眼看就到夜晚福来营业的时间,最后一通电话他还是接通了,听筒里被挂断n次电话的白逸尘并没有什么怨气,反而多了几分关切,“生病了吗?”
墨然听着熟悉又温柔的声音,眼泪又不自觉的涌出来,强忍着哽咽的声音,缓缓说道,“没有,就是今天事情有些多累了。”
“那你就别来了,晚上早点休息,宿舍的被子厚不厚,晚上会冷么?”
“不冷。”
墨然愈发的控制不住情绪,连忙说到,“我还有事,先挂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说完便将电话挂断,蒙着被子,哽咽着。
江胖子坐在床上,摘下耳机望着有些颤抖的身影,“小然子,你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
墨然许久才拿下被子,从床上坐起来,将被子披在身上,与江胖子面对面,“我做噩梦了,梦里我残忍的把白逸尘杀死了,他明明那么爱我,我却狠心把他杀了,如果他知道是我杀的他,他也会很痛苦吧?”
“你这是噩梦怎么能搬进现实来,就算你把他杀了,他那么爱你也不会怪你,爱一个人,哪怕把生命给对方都无所谓。”江胖子望着他红肿的眼睛,从墙上的杂物架上找出一个崭新的眼罩扔过去,“晚上睡觉戴着,不然你明天绝对见不了人了。”
“谢谢你,胖子。”墨然拿起眼罩戴在头上。
“谢什么谢,胖爷还能不管你,你就是想太多,如果你们两个相爱,你杀死他一定也是有原因的。”
江胖子和墨然人是虽然不是很久,可这家伙的性格确实简单的要死,又胆小的要死,别说杀人,恐怕踩死只老鼠都要怕上几天。
“也许吧。”
墨然靠着墙,将眼罩戴在脸上,感受着黑暗,他的心平静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