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这几日较为平静。
城中也就刘辩一人空闲,其余人为了各自的任务奔波在城中的大街小巷。
有些百姓听闻西洋人要再次来犯,早已将东西屯备好之后,退居至离交战处很远的后方,以保证战局不对的时候,第一时间规避伤害。
当然,还有不少人得知消息之后,很是怡然自得的待在城中,生活与往常没有太大的差别。许是听到了军中的一些消息,得知了这是汉少帝亲征,才这般镇定。
纵使刘辩再三告诫下面的人不要泄露自己的身份,可是军营中总会有一些好事之徒完全不顾及,甚至还以此当做炫耀的资本。
好在也只是少数人知道,而且他们也不会多与旁人说道。
因为这城中本就不是很宽阔,还要挤上一些来路不明的人,当地的一些原住民早就不乐意了。如此下来,走了不少人,正中他们的下怀。
刘辩表情严肃地望着那新搭好的地势图,“这其中,可还有其它的路?”
他们这些人刚来到此地不久,对于其中的林间小路并不熟悉,单凭借他们肉眼所看的东西,未必是真实,还需要向当地人求证一番。
若是其中的入海路只有眼前那一条的话,他们便可以将全部的兵力都放在这阵前方。
可若是还有其他路径,他们还需要从军营中分散出一部分兵力。这样,不仅会削弱前排的作战能力,而且那些小路的驻守也不一定能做到万无一失。
届时敌人再前后包抄的话,哪怕此城能够做到久攻不下,早晚也会因为城内的食物匮乏被迫打开城门。
城主没有抢先一步回答,而是站在原地,盯着眼前的图想了许久才缓缓说道,“回禀陛下,这路确实有那么几条,可是已经许久没有人走过了,早已经杂草丛生,纵使是在这生活的人,也不一定能够认得这些路。”
“分别在何处?”
刘辩眼神示意了一下城主,让他上来指个明白。
城主一听,提起自己的小马褂,连忙走上前来。
其实他也是随口提一嘴,可真的要说出来,多少还是有些为难。
毕竟那些小岔路,早就已经没有人回去理会了,就连他这个从小生活在此地的人,印象中也就随着父辈走过那么几次,剩余的记忆实在是寥寥无几。
“这处。”
城主指完一处之后,悬浮于空中的那只手一时不知道下一处该放在哪。
刚刚首当其冲指出来的地方,已是他回忆中最为清晰的地方,剩余几处的记忆断断续续,还真的不一定能够回想起来。
刘辩盯着那一只许久不动的手,一下子便猜出了这人此时的内心活动,但是他并未多做什么,而是静静地等待他的下文。
他觉得自己此时还是不要出声为好,哪怕是自己轻声的咳嗽一声,这城主的手怕不是更加的颤抖。
城主内心度日如年,一辈子都没有觉得一秒竟是如此漫长,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但是他却不敢擦拭额头上的汗水,免得过分的引起刘辩的注意。
沉默了许久之后,城主觉得自己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昔日里那些零星的记忆碎片此时宛如有神力相助一般,竟然尽数的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这,这,还有那边。”
他不敢耽误一刻,连忙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全部说了出来,免得下一秒的时候,自己记不得了。
说完之后,城主的心中像是放下了一块巨石似的,松了一大口气,仿佛自己这一辈的记忆力都用在了这件事情上。
过了好一会,才用两袖擦拭了那些早已经凉掉了的汗珠。
“记清楚了吧?”
刘辩问一旁的小吏,可是眼神却没有放在他所记录的竹简上面。
“记清楚了。”
小吏快速的在竹简上记录着刚刚城主所说的话,随后将竹简呈递给皇帝,“请陛下过目。”
刘辩挥了挥手,示意那人退下。
那记录的东西,刘辩早已经记住了,看与不看,区别其实不是很大。
此时他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刚刚城主所指出来的那些地方上。
这海滨之镇,通常都是地势较为低洼的地方,而那城主方才所指的几条路,恰好都占据了高地势,哪怕是突如其来的海水扑过来,都不一定能够扑到那些地方。
而且那些地方占据了天然的优势,被敌人先行一步占领的话,那么下面的人无疑就是移动的活靶子。
更何况那些人手中的武器威力可不小,哪怕没有一击毙命,也可以极大地降低他们的进攻能力。
况且,他们此时前来,所带的弹药想来是颇为充足,若是与那些人耗上个好几日,怕是对他们的处境十分不利。
“做得好,你清点些擅长骁射的弓弩手,占据那些地方,千万不能让那些人从这些地方登陆。”
那个地方占据了得天独厚的优势,他们这边哪怕是只派出一小部分人,也完全可以守得住。再者,养由基传来的消息说,他们还有三日便可以到达。
虽说如今距离西洋人来的时间只剩下一日,但是倚靠于诗韵所设计出来的武器,抵挡那些人的进攻还是不成问题的。
刘辩打算把于诗韵之前所提出的那个谋略给用上。
他们且在上游制造出河床干涸的假象,这样子便可以作为鱼饵勾引那些敌人上钩。
若是他们真的拦住了入海口,那么计划全都在刘辩的掌控之中。若是那些人没有这么做,刘辩就将这个计划作为后手备用,说不定还能够打敌人一个出其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