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种粗劣的拓本,用过一段时间之后,磨损程度就会更大,所以你每个月都得抽出些时间去重新临摹这玩意,这,便是你手上那么多新旧伤疤的来源。”
这么一段话从刘辩的口中蹦出来,李存孝都惊呆了,他没想到这其中还有那么多他不知道的东西。
这个时候回想起原先他还对刘辩的不信任,如今看来,疯狂打脸。
简直就是人形回放机器!
“呵呵。”黄皓手中的钢刀掉落在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朝上仰天大笑,“哈哈哈”
笑着笑着,一滴眼泪溢出了眼角。
没想到自己这一世,竟然会是如此的结局收尾。
“你刚刚问了我问题,我们礼尚往来,现在轮到我问你了。”
刘辩盯着眼前这个快要疯狂的人,“听贾段之言,你本是这西北人士,甚至是这个地方土生土长的人,你父亲是大户人家的管家,这穷乡僻壤考取功名本就不容易,你为何还要屡次做出有害本地人士之事?”
这孩子长大的过程中难不成是缺爱?
不然的话,怎么会对自己生长的地方下手呢?
“呵呵。”
黄皓冷笑了一声,“我害他们?笑话!”
“难道不是吗?”刘辩接着追问道,“若不是因为你这高超的手艺,怎么又会让这假币在这市集上泛滥呢?”
刘辩不得不承认,这方面的造诣,黄皓的技艺已经堪比宫中一些知名的大匠。
只可惜,这么优秀的人,却走上了一条歧路。
对此,刘辩心中难免会有些惋惜。
“明明是你们大汉抄我全家有错在先!”
黄皓说话的时候竭尽疯狂,脸上因为一时激动的情绪,原本白皙的面孔瞬间变得通红,加上昨日许久未得到休息的眼球,哪里还有一个文弱书生的样子。
“我家全府上下,近百来号的人!却被你们所敬畏的大汉皇帝灭了家,你们说,到底是谁有错在先?”
“大汉抄你家?”
刘辩没有被黄皓的这种状态给吓到,但是却对他口中所说的内容感到疑惑。
因为何事而被抄的家?
又是什么人带队?
黄皓你到底是谁?
一连串的问题在刘辩的脑海中汇聚,原以为黄皓这个家伙就是一个虾兵蟹将,谁知道还能够在他的身上听见这么大的一个消息。
在他的记忆中,大汉虽说是宦官与太后狼狈为奸,可抄别人家的这件事情,刘辩还是第一次听说。
黄皓没有理会刘辩的话,自顾自地说道,“我本是副将之子,若不是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我又怎么会与管家落到这一副田地!都是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所犯下的错误,凭什么要我们这些人来承担?”
“我有罪?呵呵,我觉得你们都有罪!”
“如果不是害怕被仇人发现,我定领兵带将,将这个大汉杀他个片甲不留,踏平这方寸之地!”
“又怎会怎会甘于这个不毛之地”
说着说着,黄皓像是失去了牵线的傀儡,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嘴上还喋喋不休地说道,“又怎会只拿起钢刀做这小小的木雕,我的手我的手,应当是持弯刀,斩杀尽大汉大汉的”
黄皓的话突然戛然而止。
刘辩蹲下去,将手指放在他的鼻子前面,黄皓已经没了气息。
随后,一丝血液分别从他的口鼻眼耳流了出来。
七窍流血,这个家伙早在他们来之前,便服毒准备自尽了。
“陛下,这”
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没了气,李存孝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毕竟这个家伙生前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他们也无法考究这个事情的真实性,但是死了之后,这个人就不归他们管了,理应是大乔等人收留。
“带回去,交给大乔,让她好生保存着这具尸体。”
前不久的时候,刘辩刚从林厌的口中得知关于大乔双亲的消息。
其中,孙坚也是因为所谓的“叛国罪”,被当时朝廷所派下来的人抄了家。
只不过那时候的刘辩并没有重视这一件事情,他觉得兴许只是某个宦官看不惯这些有权有势的大将军,唯恐那些人影响了他们夺政的步伐。
然后才找个理由消灭了那些人。
要是这样子的话,等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刘辩便会立马将目标转向张让等阉人。
毕竟在“他”还懵懂的时候,这些人可是没少利用自己,不好好把这一笔账算清楚,刘辩都觉得对不起张让这段时间来的处心积虑。
而如今这么一看,刘辩反倒觉得这个事情没有那么的简单。
接二连三从朝廷那边下达的抄家指令,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暗中操作。
要是真的如同黄皓所说的那个样子,这种将相之才,一时间失去了那么多,会陷这个国家于水深火热之中。
纵使太后与阉人不识得兵法,想必也是明白这个道理,不会那么轻易动这些人。
毕竟就算是真的动他们,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人来顶替。
若这期间,这个消息再传到当时的境外国那边去,那些人定会举兵攻击进来。
届时,大汉就是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谁都可以过来分得一勺羹。
不过宦官可不会让大汉陷入如此地步,辛辛苦苦得到的地位,他们绝不会拱手让人。
那么到底是谁呢?
本来大乔那边就已经有了谜团,这个时候还加上一个黄皓的身世之谜。
这一切,难道是其他人在背后策划着这一切?
将士们将黄皓的尸体搬运走之后,刘辩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在黄皓的房间观察了起来。
与他所呈现出来的外表一般,从房间的做派便可以看出,这个人生前十分清廉。
也是因为小官的缘故,除了朝廷下发的俸禄之外,这地方更没有任何油水,压根就没有闲钱的来源。
这书架上边还摆放着好几个木雕。
刘辩望着那些东西,倒是拿在了手上,饶有兴趣地欣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