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阿爷说那一番话的意思,可是下一秒,身体上的反应就告诉了他答案。
药糊上去的那一刻,刘辩感觉自己原本身上有些不适的反应这个时候像是全都沉入了潭水中,除了些许的冰凉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感觉。
然而没过多久,就像是酒入齿留香那般,下到喉咙的时候,在那个狭小的空间中直接爆裂了起来。
热疼的刘辩差点出了个痛苦面具。
那种感觉就像是铁板烧一样,只不过没有热油在上面蹦跶罢了。
阿爷在一旁看着时间差不多之后,又从药柜里拿出了一个类似于狗皮膏的东西贴在了刘辩的后背上。
“别动它,过几天它就会自然脱落。”
刘辩感觉那个东西贴上去之后就像是一个暖宝宝一样,不过他觉得自己这个伤势会好得更快,毕竟他已经感受到系统的能力在运转了。
他记得刚刚阿爷说这个毒药的稀少,为什么刘辩看阿爷的时候,他这一副轻车熟路的架势,似乎已经治疗了无数遍这种伤病。
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平日里才能够接触这么多这种病例呢?
刘辩没有细想,毕竟下一秒他就被阿爷赶了出去。
“阿爷,怎么样?”
站在外面的卓雅看见刘辩出来之后,很迫切的上前追问道。
不过因为刘辩最开始的那件斗篷被阿爷扔掉之后,刘辩身上就只披上了一层毛皮,脸上的样貌直接被卓雅给看见了。
虽说不是十分丑陋,但是有许多的伤痕正在长着新肉,看上去十分违和,在配上他那一身的烧伤痕迹,着实有些脏了其他人的眼睛。
至少卓达是这么认为的。
他直接挡在了卓雅的面前,免得反射弧比较长的卓雅看到这一副场景之后,怕是吃不下饭了。
“你干嘛?”
卓雅显然是没有理解她哥的意思,伸手就把卓达推到了一边,走到了刘辩的面前。
刘辩直视着卓雅,两人视线对上的那一瞬间,刘辩捕捉到了卓雅眼中一丝转瞬即逝的神色。
他虽然不知道这神色代表着什么,不过多半是与自己脸上的伤痕有关吧。
这么想着,刘辩习惯性的想将自己肩膀上的衣物盖在自己的头上,可是他忘记自己的衣服已经在里面的时候就换下来了。
刘辩的手在脑袋后面抓了半天也没有抓到,转过头看的时候,才想起来身上的衣服不一样。
他的手很尴尬地在空中抓了几把空气之后,又垂在了两边。
卓雅起初还有些疑惑刘辩这一通操作,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道了声歉。
“你,你没事吧?”
刘辩斗篷脱去,卓雅总算是看清楚了他的样貌。
虽说有些不可抗拒的因素,但是从轮廓上可以猜测一下没受伤之前的样子。
白皙的皮肤不像是那些武士,或许是哪户商队的公子吧。
她当时还以为刘辩是那种邋遢的家伙,看来是他那件脏兮兮的衣服扰乱了她的判断。
流落到这种地步,多半是因为近段时间西凉与大汉之间的交战,他们家或许因此落了难。
短短的几息时间里面,卓雅的脑海中就冒出了诸多的想法,瞬间怜悯之心上来,或许刘辩的年龄比她大,但是卓雅看他的样子,就像是看见自己的弟弟一样。
怎么就遭受了这种罪呢?
“你们两个在那里干什么呢?”
阿爷收拾完里面的东西,正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那三个小家伙在门口杵着,“天这么冷,卓达,赶紧找一件衣服给这小子穿上,别等一下人我给你们治好了,过一会却被冻死了。”
“知道了。”
卓达很不情愿的应了一声之后,跑到了一旁的杂物间翻找了一番,拿出去一件看起来就很笨重的衣服。
“诺,接着。”
卓达扔了过来,刘辩手疾眼快的接住,不然下一秒这个衣服就要到雪地里面去了。
刘辩被衣物上面扬起的灰尘呛到了口鼻,没忍住咳嗽了几声。
“你真是的!”卓雅没好气的瞪了卓达一眼,紧张的看着刘辩,“你没事吧?”
刘辩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那件大衣虽说许久没动,但是好在北方空气比较燥热,没有南方那种陈年的味道。
刘辩轻轻的抖动了一下那个衣服之后,便将衣服直接穿在了身上。
因为西凉人的衣服多为围毡,不像大汉那种衣服,从里到外,款式极多,穿着的过程也极为繁琐。
“阿爷,他没有什么事情吧。”
一群人往屋子里面走过去的时候,卓雅放慢了自己的步伐,凑在了阿爷的身边,小心问道。
阿爷顿了顿,“你怎么对他那么上心,总不能够喜欢上他了吧。”
“阿爷,你在说什么呢!”卓雅下意识的提高了音量,随后意识到前面还有两个人之后,又把自己的声音压低了下去,“我关心一下病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你想到哪里去了!”
“好好好。”阿爷应付不了女孩子的这一套,只好连忙的求饶,“他挺好的,就是身上的水泡注意一下,不要发脓的话很快就可以好了。”
“那他脸上呢?”
卓雅试探性的问了一下。
“你还说不是喜欢他?”
“不是!”卓雅狡辩着,“我看他也不像是我们这些糙人,如果毁容了的话,可能会对他打击很大吧。”
“你还有这个闲心关心别人呢。”阿爷有种“女大不中留”的错觉,“脸上的伤,如果没有太大问题的话,应该也会好,只不过伤口的地方色差兴许会有些严重。”
毕竟脸上不像是身体的其他部位那样,若是恢复得好的话,可以不用借助药物也能够做到不留痕迹。
“那应该没事吧?”
卓雅脑海中设想了一下,似乎问题不大。
不就是白皙的脸蛋上再多一点更白的肉,这么一想,似乎感觉还不错。
卓雅想着想着,没忍住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