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燕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男人之间,承认自己的不足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可他在养由基面前就像是失去了遮羞布似的,与其如此别扭,倒不如坦坦荡荡承认。
养由基也算是这里面较为清楚秦燕来历的人。
秦燕本来也只是一个寻常人家长大的孩子,生逢乱世,家道中落,无奈之下便上了刘辩的贼船。
可半路出家的人终归还是没啥经验,就像是现在这般,换做是老兵都能够一眼看出如今的弊端所在,而秦燕这个人倒好,完全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陵都,陵都本就地处偏僻,长时间以往,这个地方早就没有充盈的兵器储备,像我们刚刚那种视野盲击,再多来几次,我们就没有箭矢了。”
秦燕一听,甚是震惊。
他只考虑到了眼前的情况,完全没有注意他们的后勤保障并不完善,根本就支撑不起他们这般消耗。
“那该怎么办?那些人眼瞅着快要兵临城下了,我们要是没有武器,岂不是没有半点反击能力了。”
秦燕一下子慌了,瞧见西洋人越发靠近的身影,心中更加忐忑不安。
没有武器,不是等同告诉别人,这都是一群手无寸铁的家伙,肆意任人宰割。
“别慌,没了武器,还有火药。”
相比之下,养由基就显得淡定多了。
“就算没了火料,油料还是有很多的。”
“油料!”秦燕忽然想起了什么,叫来手下,“你们,快去找一找,把所有能找到的油料都带过来。”
士兵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但还是照做了。
“你想干什么?”
这会轮到养由基不知所措。
“油料容易滑脚,将其从城门倾泻而下,那一群人若是想从城门上攀爬而上,想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我们还可以在城门前快速建起一条火线,不乞望能够烧死他们,但是最起码也给了我们可以缓一下的时间。”
养由基愕然了一下。
这小子脑子开窍得挺快啊,自己只不过是旁敲侧击了一下,没想到他还领悟得挺快,倒是省了一番口舌。
见养由基脸上没有任何的异样,秦燕紧提的一口气才缓缓地放了下去,他还担忧自己这一番话说得不对。
有了养由基的默认,秦燕便放开手脚去做这件事情了。
城门下的火线很快就建了起来,至于城墙上的所要倾泻的油料,若不是特殊情况,万万不能如此做。
毕竟一旦倒下去就意味着要破釜沉舟一战,经过大火焚烧之后,再想要剩下一点什么东西,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距离西洋人来这边还有一小段的距离,而城门前并没有太多的火把,所以那下面的情况若不是靠近的话,根本就看不清楚。
即便是在那一群西洋人眼前搞这些动作,他们也不会察觉到。
等到西洋人赶到的时候,城门早已经关闭,秦燕等人俯视着那一群家伙。
两方人马语言不通,愣是在原地叫骂了好几声。
秦燕觉得与其和这些听不懂的人对牛弹琴,还不如表明自己的态度。
养由基仅是看了秦燕一眼,便领悟到了他的意思,从自己的箭筒里面拿出了一根箭矢,缓缓拉开了弓弦。
“酋长小心!”
西洋人见到对面射过来一只箭的时候,瞬间反应过来,将酋长护在了中间,很是谨慎的看着对面那一群家伙,生怕一个不注意,再发过来一支暗箭,那酋长的性命可就危险了。
可是等了许久,迟迟不见第二支箭从天而降。
“都散开吧。”
酋长被众人挤在正中间,眼神先是从最开始的震惊转换成了无奈。
“你们这么做没有用的,要是别人真的想要取我的性命,恐怕,这一刻我就不会出现在你们的面前了。”
“酋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距离酋长最近的那一个人很是不理解,“那群人分明是技术不好,偷袭未遂,酋长您怎么还帮那些人说话!不就是一群汉人,多年前就是我们的手下败将,如今依旧是!”
这人的话引得周围一众人的同意。
霸主在高处站久了,自然是不接受从高处落到地底的落差。
“唉!你们啊!”
众人不清醒就算了,他作为首领要是再不清醒的话,说不定早就全军覆没了,怎么还能够保留这么多的实力走到这个地步。
“你们看看便知道了。”酋长蹲下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刚刚是多么危险,要是那个弓弩手再将这箭矢射偏一步的话,这箭下鬼可就是自己了。
那箭矢直勾勾的朝酋长的位置射来,而他往前走一步,便可以跨过那个被击中的地方。
“这?”
那群骄傲狂妄的西洋人见到之后,一个个像是被打击似的,鸦雀无声,不敢多说一句话。
他们很清楚这种出错的偶然性有多么小,要不是对方刻意为之的话,想来酋长的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双方之间,哪怕是无错方先动手,这个梁子都是结下了,日后事情再演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无法预料了。
“人家这是在示威。”
酋长将箭矢给拔了出来,原以为只是虚虚的插入,殊不知那深度达到酋长都要用尽六分力气才堪堪把这东西给拔出来。
看到那插入的深度,酋长陷入了沉思。
这究竟是多大的力气才能够做到如此的程度,真是无法想象,要是这个东西落在人身上的话,说不定能够穿体而过了。
战场上虽说不乏有一些偷鸡摸狗之辈,但绝大多数的人都还算是秉承正义的做法,绝不会做一些偷袭之事,以免落别人口舌。
毕竟赢得名不正言不顺,作为那个指挥的将领脸上都会觉得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