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打开,陆砚舟从车里走下,沉稳的径直朝这边走来。
易柠回头笑嘻嘻与汀晚道:“诺,爹地这不就来了吗?”
汀晚看过去,意外的隔空与他对视一眼,顿时满身尴尬,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急急收回视线,易柠却突然盯着她的脖子,伸手指了指:
“妈咪,你的脖子怎么一小片充血了?是被什么东西咬到了吗?痛不痛?”
嗯?
一小片充血了?
汀晚拧了拧眉,正欲透过门上的镜面看看,却忽而意识到什么,脸突然烫了烫。
那哪儿是被咬到,是刚刚被那个疯狂的男人给啃的!
她尴尬说道:“应该是被咬到了吧,没事,等下擦点药就行。”
话落,陆砚舟的身影也来到门前。
汀晚看向他,尴尬再度涌出,只能硬着头皮说道:“陆先生……”
好几秒,才艰难扯出一句话:“抱歉,浪费你的时间了。”
然而——
相比她的紧张,陆砚舟倒是显得平静、淡然,像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发生那样,沉声道:
“不麻烦,她也是我的女儿,一切都只为了她开心。”
汀晚局促点点头,又问:“你们吃早餐没有?我进去做点给你们吃?”
“不了。”陆砚舟的语气依旧不温不热:“我们已经吃过,我就不进去了,把她交到你手上就行。”
其实,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过来。
在车里就看到易柠已经与她见到面,已经安全了。
却莫名其妙,还是从车里下来,朝着那抹身影走过来。
他想,他真是越来越控制不住他的心了。
不可!
“照顾好孩子,我先走了。”他淡漠出声,转身离开。
汀晚点点头:“好。”
而后,莫名舒了一口气,不是不欢迎他,而是,现在的情况属实尴尬,太尴尬!
先不说刚刚的事,首先听到靳寒年说他对自己有情感,她一看到他,就莫名很不自在,再也没有之前那种轻松了。
更重要的是,靳寒年不在家的期间,擅自让他进来,与他单独待在一起,那个男人看到会生气的!
然而——
在汀晚庆幸之际,身旁的易柠突然拉住男人转身的手,可怜巴巴的说道:
“爹地,你就那么忙吗?”
“我其实很想与你还有妈咪一起相聚。”
“今天妈咪好不容易有空,能不能你们俩一起陪我?”
“而且……”她单纯的指了指汀晚脖子上的红印:“妈咪的脖子都受伤了,你难道不担心吗?”
陆砚舟听到这,几乎是不受控制回头,看向她的脖子。
以为她真是受了什么伤。
结果——
映入他瞳仁里的,确实他再熟悉不过的,暧昧的吻痕!
呵。
而汀晚早已像冰封般,僵在原地,在感受到陆砚舟那担忧的凝视,又忽而明白一切的眼神后,她只感觉四周的气息都是尴尬的,很是不安的拉了拉衣领,却终究什么都挡不住。
陆砚舟收回视线,沉溺眼底复杂的情绪,垂眸看向女儿:
“抱歉,我公司有点急事,要回去处理,下次吧,行吗?”
易柠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失落,受伤。
却还是很乖巧懂事,说道:“好的,爹地,那你去忙吧。”
陆砚舟轻嗯一声,转身离开。
脑海里,盘旋着她委屈可怜的模样……
确实,从她见到亲生父母到现在,仅有在洛杉矶的那一两天,才真正与父母团聚。
纵使现在回国那么多天,要么就是他陪,要么就是被绑架,要么就是她母亲陪。
还从未试过,父母都一同陪伴她。
可是,他再心疼又如何?
那个女人没出声,她不情愿!刚刚他说要离开,她明显松了一口气。
可想而知,她现在对他避之不及!
因为,她不想那个男人误会,所以与他保持距离!
就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要道德绑架她不成?
凉薄的唇淡漠笑了笑,头也不回的坐进车里离开。
汀晚与易柠站在门前,目送着他离开,随即才回到家里。
她拿了瓶牛奶给她喝,随即慈爱问:
“宝贝,你想去逛街吗?妈咪带你去买点东西?”
易柠突然像失去一切精神,无力靠在沙发上,摇了摇头:“不想去。”
汀晚以为逛街不合她心意,又问:“那想去游乐场玩?”
小孩子却依旧恹恹的摇头:“不想。”
汀晚:“那去海洋馆如何?”
易柠拉着小脸:“不要!”
汀晚也没不耐烦,只柔声问:“那你想去哪里呀?妈咪不知道,也猜不到,你说出来好不好?”
易柠听到这话,放下了牛奶,大大的眼睛看着她:
“妈咪,我只想与你与爹地三人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
“少了你,或者少了爹地,去哪里都不想。”
“以后我回忆起来时,永远都缺少一个人,这让我很悲伤。就像上次爹地带我去国外度假,我一开始很开心,很欢乐,可现在回忆起来,我只满满的悲伤。”
“所以,如果不是爹地妈咪一起,我就不想出去玩。”
汀晚看着她大大眼睛含着泪水,这才意识到她的情绪。
孩子要的,其实很简单,与爹地妈咪在一起就行。
而她从来都没有站在她的角度思考,只生怕会让靳寒年误会,生怕与陆砚舟相处会尴尬,所以在他要走时,她连一句挽留都没有!
汀晚满目内疚,抚着她的脸心疼道:“宝贝,对不起。”
易柠睁着水盈盈的大眼睛,明明很悲伤了,却不让泪水掉落,还朝她扬起一抹笑:
“没关系的,妈咪,反正爹地也没空,我只是不想出去玩而已,你能陪着我就很开心啦。”
懂事的样子,让汀晚更是愧疚了。
她揉了揉她的头,犹豫片刻后,终究还是说道:
“那我打个电话给他,问问他能不能把工作推推?”
“你之前不是很想去海洋馆,或者游乐园吗?如果你爹地有空的话,我们就带你去,好不好?”
易柠悲伤的眸瞬间绽放光芒,期待看着她:“妈咪,真的可以吗?”
“你不担心那个靳叔叔误会你?”
汀晚一愣,随即,尖锐细密的疼痛遍布全身。
原来,连单纯的孩子都看得出来啊。
她为了不让靳寒年误会,所以与孩子的父亲保持距离,孩子明明白白!
这对她来说,该多么难受?
汀晚吸了吸酸涩鼻子,说道:“管他误不误会。”
而后,也不再犹豫,直接打电话给陆砚舟。
却在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