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舟说:“找到了,他没事。但,已经离开了。”
汀晚紧悬的心霎时松了松,抚着自己的胸口,呼吸沉重的喘着气。
像用尽全部力气,无力的笑了笑:“没事就行。”
是因为找不到她,所以回去了吧。
没关系,哪怕不能见他一面,只要他平安无事就行。
陆砚舟抬了抬金丝眼眶,迷人而沉稳的双眸盯着她,只觉得这个女人心事都浮现在脸上。
过来的时候,她满脸担忧,可在担忧的情绪中,又带着一抹期待,好像是要奔赴自己最在意的美好。
到了之后,听到他离开了,她眼里遮掩不住的失落。
还是第一次真切感觉到,原来感情真的能把一个人如此左右!
陆砚舟本打算就此带她离开,可此刻,盯着她的脸,竟意外出声:“他没有回去,还在这边。”
汀晚一怔,错愕看着他:“什么?”
反应过来,又急忙问:“那他在哪里?”
陆砚舟:“管理中心那边说,跟他一起来的人员受了伤,他们在医院里。”
他还带了其他人来?
汀晚抿抿唇,抬起空洞又带着一丝期待的眸色看向陆砚舟:“能不能,告诉我他在哪个医院?”
此刻,她依旧还是在心里有那么一丝期待。
恰好陆砚舟也在,只要他们一同与靳寒年解释当年的事,或许他就会相信了。
她甚至还卑微的想,他之所以不回她的信息,是因为她没有拿出任何证据,他不可能轻易就相信她,从而去质问江雪忆的。
起码要有一个像样的证据,才能让他相信吧?
陆砚舟眼底拂过一丝一闪即的复杂,出声:“走吧。”
他高大的身影越过她朝前方走去。
汀晚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走,是要带她去见靳寒年?而不是要回洛杉矶?!
她忙跟上去。
一路上,一想到要终于要见到那个男人,心脏止不住的砰砰乱跳。
要怎么开口呢?
又要怎么和他解释,才能让他相信?
现在她唯一期望的是,当年陆砚舟与靳栗秘密恋爱的事,除了她没人知道。
否则,难免会被人阴谋论。
而且本身那就是一场陷害,阴谋,她与陆砚舟除了那一层关系,再无其他的联系。
隐瞒这件事,并非是她自私,而是真的没必要提起。
随着车子缓缓停下,汀晚抬眸看向眼前在草坪上临时搭起的各种集装箱医院。
这里密密麻麻的堆满了人,许多人得不到治疗,都躺在路边,一片狼藉。
进去的路上几乎是人挤人,汀晚一边让路,一边找着缝隙朝里走。
尽管她很小心翼翼了,但一个粗犷大汉迎面走来,眼睛似看不到跟前,只着急的盯着远处,满地乱撞。
汀晚拧着眉,想要避开,身后的人却一个都不让!
只能眼睁睁看着大汉,一步步朝自己猛烈的撞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
忽而感觉到一股力道拥着她的肩,将她整个人往右边拉。
而她刚撤离的下一秒,大汉就横冲直撞,一路越过。
汀晚反应过来,只见自己正被陆砚舟紧紧拥在怀里,被他健壮的胸膛保护着。
他的呼吸,就在她的耳际响起。
她有些尴尬,难堪的想要挣脱开。
陆砚舟却依旧护着她不让人拥挤,意识到她似要离开,他低沉道:“人多,小心点。”
汀晚见他沉稳儒雅的脸色,只觉得微微难堪。
人家只是出于男士对女士的照顾,所以才拥护她。
她在尴尬什么?
没再多想,在他的拥护下,路况好走些许,终于来到调查到的靳寒年的位置。
可这个集装箱门口,除了四个高大威猛的保镖,哪儿有靳寒年身影?
但陆砚舟不是打听到,跟随他过来的人受了伤,他来医院照看吗?
门口站着的人,穿着确实挺像他的属下。
而集装箱里做手术的人,大概是那个受伤的人。
那他呢?
汀晚疑惑的拧了拧眉,看向陆砚舟正欲说什么,一旁的精英队长认出了她,恭敬问:
“请问你是夫人,汀晚小姐吗?”
汀晚一怔,说道:“我是。你们是靳寒年的人吧?他在哪里?你能联系上他吗?”
队长气息沉重了几分,抬眸看向眼前的集装箱:“三爷正在里面进行手术。”
汀晚瞳孔一震,不敢置信问:“他的腿又不行了吗?”
“是!”队长说:“三爷的腿里面镶了几十块钢板,本就应该静养几个月,可他手术第二天就下床走动,还忍痛在废墟中找了您整整一天。”
“一开始这里的医生说要截肢,腿已经不能要了,但好在有位高级医生过来,保住三爷的腿,目前就在里面手术。”
汀晚捂着唇,露出一双彷徨、不安、担忧的双眸,缓缓覆上泪光。
她从未想过,他的腿这么严重。
只知道他手术成功了,以为只是身体虚弱。
就那样的状况过来找她,她已经很内疚自责,如今他的情况,比她想象中要坏一万倍!
无法想象,要是靳寒年的腿因为她而出现什么问题,她无法原谅自己。
汀晚思绪复杂而沉重,喉咙哽得火辣辣,哽咽出声:
“他现在做手术多久了?手术成功的几率大吗?”
队长:“那位医生是三爷特意交代我请过来的,他很出名,手术成功几率应该达百分之八十以上,夫人请放心。”
“不过,手术才开始没多久,医生进去说,最少需要一天时间。”
一天时间,可想而知,他的腿究竟有多严重。
汀晚的神经因忐忑不安而紧绷着,苍白的脸,此刻也一片凝重。
猩红双眸盯着眼前的集装箱,盯着那扇窗户,忍不住走过去,想看看里面。
可唯一的一扇窗,里面的窗帘已经拉上,什么都看不见。
汀晚的心沉了沉,站在窗前好一会,才回头看向一旁的陆砚舟,说道:
“陆先生,易柠需要人照顾,要不,你先回去?”
陆砚舟拧了拧眉峰:“你要在这里等到他醒来?”
汀晚点头:“嗯,我要等他。”
她必须要亲口和他解释那件事。
强烈的第六感告诉她,如果错过这次机会,以后难有机会了。
而且,要是跟着陆砚舟回去,她担心因为易柠的挽留,她会舍不得离开,她会左右为难。
现在她只能暂时狠下心,专注的在这边等着他。
陆砚舟盯着她坚决的脸色,静默片刻后,说道:“你不是要让我与他亲口解释当年的事?”
“如果我回去了,你要如何解释?”
汀晚一怔,似乎才想到这件事。
她道:“那我联系一下薇儿,让她暂时先安抚好易柠,在那边好好照顾她。”
陆砚舟轻嗯一声。
而后,汀晚就与陆砚舟也站在集装箱前,静默等待着。
直到第二天中午,集装箱的门缓缓打开。
走出来的人,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