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忆面对他的指责,脸色一白再白。
该死,这阵子她只着急的忙着去永远灭了琳达的嘴,生怕她走漏风声。
而后知道靳寒年在医院照顾汀晚,她只能狠下心泡冷水澡让自己感冒,试图唤醒他对自己曾经的感情、在意。
却唯独忘记了,继续佯装自己善良优雅的一面!
她敛起眼底的慌乱,局促紧张道:
“寒年,我……我是因为身体一直都不舒服,所以才没去医院看看他们……”
“而且,小白的事,我有向新助理打听,她说没事,我忙着舞蹈比赛,就没过去看。”
“至于汀晚,抱歉,我真的伪装不来,你知道我心里有多恨她,我真做不到假惺惺主动去关心她。”
“如果你因为这件事与我生气的话,那我无话可说。”
“你走吧,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江雪忆一脸倔强,可那泛红双眸,却又是那么楚楚可怜。
她的性格,向来如此偏执。
靳寒年凝视着她柔弱无助,却又假装坚强的模样,眸色沉了沉。
向来只站在自己角度里看一切,却忘记在她的角度里想。
对她来说,汀晚抢走原本属于她的一切,包括连他,在每一件事里,几乎都站在汀晚那边。
她何尝不恨?又怎么会善罢甘休。
他几乎都要忘记,在此之前的四年里,她从来都是温柔优雅,贤惠有加。
是他因为她这阵子做过的种种事,对她偏见太多。
靳寒年在心底深吸一口气,静默一会,低沉出声:
“抱歉,是我没为你着想。”
“日后如我真的很忙,你该忙自己的事,而不是将全身心都放在我身上。”
江雪忆泛着泪光的柔弱双眸看着他,见他柔了几分的眼眸,立即就知晓他消气了,这句话,是在给彼此台阶下。
她也不再固执,可怜巴巴的吸了吸自己鼻子,发出沙哑鼻音:
“寒年,我真的不会怪你冷漠我,我知道你心里从未在意过那个女人,只是因为我做出那些荒唐的事,你才会这样。”
“毕竟那个女人伤害了靳栗,机关算尽拆散我们,你又怎么会在意她呢?”
“我也有不对,是我太过钻牛角尖,对不起,寒年,你可以原谅我吗?”
她的话,像是在真挚道歉,但一字一句都在提醒他,他可以对汀晚有瞬间迷惑动心,但永远与她没有可能性。
靳寒年似也在一瞬间清醒。
该死,他是怎么了?
为了一个满腹心计、强拆他婚姻,把靳栗撞成植物人的女人,竟去质问、冷漠对待一个曾救拿命救过自己的女人。
哪怕江雪忆用掉三次机会,他与她彻底决裂,他要娶的女人,也会是另一个人。
永永远远,都不会是汀晚!
他心底莫名拂过一丝空虚情绪,敛了敛眼神,看向江雪忆道:
“没什么原不原谅,这件事每个人都是情有可原,谁都没有错。”
“好好休息,我处理完工作,再过来陪你。”
江雪忆知道,他被那句话给提醒到了。
她更是不能再闹,拿出自己看家本领‘温柔贤惠’:“好,我等你。要是实在太累,没关系的,先回家休息。”
靳寒年轻嗯一声,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我先走。”
“等等!”
可才走到门前,身后突然传来柔弱声音。
他回头:“还有事?”
江雪忆小心翼翼问:“我身体不舒服,全身都无力,但明天就是总决赛,我怕不能拿出最好的状态去参赛,寒年,你是投资商,能不能私下与主办方那边说说,看看是延迟比赛日期,还是怎么样?”
“这场比赛对我至关重要,也同样关乎这我们的未来,我真的不能错过。”
靳寒年蹙了蹙眉,想到从医院离开时的那通电话,道:
“我会与那边说,等你身体好些再去比赛,不会让你错过。”
江雪忆眸色亮了亮,认为这个男人是特意为自己去破例做这些事,唇角止不住扬起笑意:
“寒年,谢谢你。”
靳寒年眸色深了深,许是不想她再计较任何事,并未过多解释:
“为了比赛,也该好好休息,不要再伤害自己。”
江雪忆温柔点头:“好,我听你的。”
靳寒年开车离开,本意是开车回到公司处理业务,却不知不觉又开到了医院门前。
抬眸遥望着里面的高楼,他唇角突然扯起自嘲冷笑。
该清醒了,靳寒年!
靳栗没醒,与那个女人,永远都不可能。
且,哪怕醒了,靳栗愿意原谅那个女人,她又会接受小白的存在么?
退一万步讲,哪怕他可以将小白给江雪忆,重要的是,五年前,他能从她的眼里看出对自己浓烈爱意,虽分不清假意还是真心,但此刻,她的目光,只余淡漠。
他与她,正如一盘棋,走错一步,步步皆是错!
可……
既是如此,又为何在他曾最孤助无援之际,她以最温柔的方式,走过他的心。
靳寒年按下车窗,点燃一根烟抽起,寥寥烟雾中,双眸深沉如深不见底的湖水,无法捉摸。
而在此时的楼上病房里。
汀晚躺在床上,刚到的靳老夫人坐在床前,慈爱心疼看着她:
“小晚,这几天老爷子身体有点不舒服,我在家照顾那老家伙,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奶奶都没过来看你,你不会生气吧?”
汀晚忙摇头:“怎么会!奶奶,虽然你人没到,但让管家煲的鸡汤非常好喝,饭菜也十分美味,我每一餐都饭量大增,谢谢你。”
靳老夫人不解拧眉:“我让管家煲鸡汤给你?”
她照顾老头子一点儿时间都没有,连自己吃饭都快顾不上了,怎还有闲心去照顾小晚的事?
汀晚也疑惑:“对呀。”
她抬起下颌指了指一旁刚刚吃完的晚饭:“这不是你让管家特意带给我的吗?”
靳老夫人摇摇头:“小晚,我也很想如此体贴照顾你,但我实在应接不暇。”
又问:“那个给你带饭的管家,长什么样?”
汀晚错愕又凌乱的回想那个管家模样:“大概四五十岁,女的,穿得很简朴。对了,她手背上有烫伤的。”
她看着靳老夫人沉思样子,很明显这不是她的管家。
那这一个星期天天给她带饭过来的人,是谁?
汀晚突然有些后怕:“奶奶,我该不会吃了坏人的东西吧?她要毒死我?”
看着她害怕又可爱的模样,靳老夫人笑了:
“不是,别乱想。”
“那个人,我记起来了,虽不是我的管家,却是寒年那边的管家。”
“只是当初因为江雪忆那个女人不喜欢有外人打扰,所以寒年让她回自己住处,需要时才上门。”
靳老夫人无奈失笑:“你这傻丫头啊,是寒年吩咐管家给你带饭,你怎么想到奶奶这边来了?”
“怎么?那臭小子一句话都没和你说?”
靳寒年吩咐的?
汀晚狠狠错愕,那个男人,怎么一句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