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打完后,又觉得不太妥,删除,再重新编辑,如此循环。
从早上一直到中午,才终于编辑好了一段信息:
“寒年,我与陆砚舟的关系,从来都只是易柠的父亲与母亲,没有别的任何关系,也永远不会有!”
“我这次去洛杉矶,是易柠被绑架了,我很着急担心,所以过去看看,这件事相信你也知道了。”
“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现在接易柠回来了,以后我再也不会独自出国了。”
“我会一心一意留在你的身边,好好陪着你。”
“不要生气了,好吗?”
“如果愿意原谅我,回我条信息,好不好?”
怀着忐忑的心,她将信息发出去。
而后就紧握着手机,生怕错过他的回复,一直等待着。
可直到晚上,都没有等到他的回复。
汀晚再一次按亮手机,点开与他的聊天页面。
上面一排排都是她发过去的信息,她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回复。
是在休息吗?还是,真的不打算原谅她了,所以不回。
汀晚沉重放下手机,闭上眼睛,心脏沉闷不已。
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他出车祸的前一个晚上,分明还柔情蜜意。
仅仅过去几天,他为什么又变了?
她哪里做得不好,她改行不行?他的忽冷忽热,真的让她很疲惫,很难受。
也正因如此,才让她一次次没有安全感,一次次猜忌他。
可这一次,她是铁了心的相信这个男人,不再怀疑他变心,而是将所有问题都推到自己身上,他却为何,不回复她了?
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汀晚蜷缩在沙发上,落寞的抱着双膝,将脸埋进腿里,无声的掉着泪。
好一会,她似想到什么,抬起哭红的双眼看了下时间。
十点多了。
这个点,他应该还没有睡。
与其在这里空等,倒不如去找他,当面问清楚。
汀晚胡乱擦拭眼角的泪水,立即狂奔出门,疯狂的挥着手拦车,前往医院。
路上,她的脑袋疲惫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一闪即逝的倒退风景,满脑子都在想。
等下,该怎么与他解释,才能让他真的相信,她与陆砚舟没关系?
她甚至在卑微的想,如果他还是担心她与陆砚舟有任何牵扯,她可以减少与易柠的见面。
一个月见一次,或者半年见一次,亦或者,一年见一次?
这样,他是否就不会那么生气?
然而——
就在汀晚满脑子都在想,该怎么才能让他开心点,与他和好之际,一直开着本地新闻的的士里,传来的新闻通报,引起了她的注意:
“靳氏集团总裁靳寒年,下午宣布与江雪忆举行订婚宴,就在半个月后。”
“是的,就是前阵子火爆全网的靳寒年,与一心一意陪伴在他五年的女人,江雪忆。”
“这次真是浪子回头金不换,那位女士,也终于用自己的真心换来了应得的名分。”
“让我们恭喜她。”
后面再播报什么,汀晚已然听不见,满脑子都是,靳寒年下午宣布了要与江雪忆举行订婚宴?
是她的错觉吗?因为满脑子都是那个男人,所以才听错了他的名字?
汀晚青白着脸色,失落的看着前方专注开车的司机,喃喃问:“司机,刚刚新闻里说的是,靳寒年吗?”
司机拧起眉,透过后视镜面看了她一眼,见她茫然若失,几乎要哭出来的模样,他不解道:
“怎么?他也是你的男神?”
“前阵子我也看到过很多女人为了他而心碎。”
“你们这些年轻女孩子啊,就是容易被多金帅气的男人给迷惑,也不想想,站在那个地位的男人,哪个不花心的?”
“你还是回归现实生活,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
汀晚终于认清事实,脑子嗡嗡作响,泪水情不自禁覆上眼眶。
她听的没错,靳寒年真的要与江雪忆举行订婚宴?
那她呢?她这个妻子,算什么?
他所对她说过的情话,又算什么?
这就是,他突然对她冷淡的原因吗?
他还是选择了名声,选择回到江雪忆身边了吗?
不!
她不相信!
她不相信,他不顾生命危险去找她的感情是假的,更不相信,他夜里抱着她深情款款的模样,是假的!
他一定是被威胁了!
奶奶说得没错,他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才这样做的。
对,一定是这样的!
蓦地,汀晚想到,之前靳寒年一次次原谅江雪忆,是为了还她的恩情。
这一次,也是这样吗?
可他不是还清了三个大的恩情吗?还欠她什么?
汀晚绞尽脑汁去想,终于想到,江雪忆在港城的时候,为了推开他,导致自己双腿残疾。
是了,靳寒年一定是为了这个恩情,才不得已答应了这件事。
那她,愿意拿自己的命去挑衅,只要等到江雪忆真的再做一次出格的事,这次恩情,也算是还清了吧?
她现在要去与靳寒年说,她要等他,她相信他,她再也不会像之前那样,误会他,说一些狠话伤他的心了。
汀晚坚定了内心,来到医院后,立即从车里下来。
朝门口走过去之际,看到保安亭的门卫,突然有些不安。
会不会,她又再度被拦住?
可她还是坚定的迈着步伐,一步步朝里走去。
意外的是,保安兴许是没有认出她,或者也是靳寒年让靳伯伯接触了这个规矩,她就这样顺利的走了进去。
汀晚舒了一口气,搭电梯上楼。
终于来到靳寒年的病房门前,她的心脏突然跳动得厉害。
其实,她也在赌,拿自己的自尊心去赌。
如果他对她的情是真,那等下的谈话,就如她猜测的那样,解开一切误会,他们携手走下去。
如果……他是假的,那她这次的到来,换来的只是一场羞辱。
但无论如何,她都要弄明白,不想再与他互相误会,互相伤害。
汀晚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进去,却见——
房间里,靳寒年正躺在病床上,尽管穿着病号服,尽管脸色憔悴而沧桑,却也难掩他身上矜贵、沉稳的冷傲气质。
而一旁,江雪忆就坐在床边,正削着苹果。
两人好似在聊着什么开心的事,江雪忆的脸上一片温柔笑意。
她的突然出现,打破了这温馨的气氛。
汀晚僵在原地,一度以为自己的眼睛蒙了雾。
不然,怎么会看到他与江雪忆会那么亲昵?
还是,她再一次赌输了?
汀晚的心冷入谷底,脸色又青又白,却还是硬着头皮,将自尊心丢掉,走进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