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磅礴下着,管家撑着黑伞,不情不愿的给汀晚与两个孩子挡雨。
汀晚一踏进别墅,视线就看向靳寒年的位置。
见他依旧挺拔着身姿跪着,背部一片刺目的红,雨水冲刷了血,仿佛四周都弥漫着血腥味。
她不受控制从伞下出来,抚着小腹,冒雨朝那边奔跑过去。
一靠近,近看到那一条条裂开的鞭痕,深.入骨髓,雨水冲刷之后,还在往外出血,她的心狠狠刺痛。
“老公……”汀晚蹲在他跟前,拿着袖子细细替他擦拭脸上的泪水:“你怎么那么傻!为什么要和爷爷作对!”
靳寒年失血过多,脑子已然有些浑噩,视线也有些浑浊起来。
深邃双眸模糊看着眼前淋雨的女孩儿,他眉头皱起:
“你来这做什么?快回去!”
汀晚摇头:“不要!我要在这里陪着你,你是因为我的事才变成这样,我怎么忍心让你一个人受累。”
靳寒年无力伸出手,替她擦拭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极尽温柔温柔的哄着:
“乖,快回去,你体质本来就差,淋了雨会感冒。”
又道:“不为你自己想,也该为我们的孩子想,你的身体要紧。”
汀晚还是偏执摇摇头,更靠近他了:“我才不听你的,我就要在这里陪着你。”
靳寒年眼底抚过无奈:“会感冒。”
汀晚又再度替他擦拭脸上的雨水:“我不怕,只要在你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靳寒年无力伸出手,替她挡住额头的雨滴。
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却饱含他的深情。
汀晚心泛起悸动,忍不住吻向他的唇:“老公,我爱你。”
靳寒年一怔,转而,动.情捧着她的脸,灼热的吻就落了下来。
雨中,深情深吻。
小白与易柠对视一眼,两人都不约而同伸手挡住眼睛。
管家替他们撑着伞,刚到家门口,阮梦颖就从里面走出来。
见到小白,她温婉目光抚过慈爱的温柔:“宝贝,好久不见了,想不想奶奶?”
“嗯,想。”小白轻轻拥住她:“奶奶,真的对不起,辛苦你了。”
阮梦颖宠溺笑了笑:“和奶奶客气什么。”
转而,视线才定在旁边的易柠身上。
这孩子,如小晚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也难怪,寒年会那么喜欢这个孩子,这分明是,喜欢年少的汀晚。
但可惜的是,这个孩子,偏偏是小晚与别的男人生下来的。
要是她是寒年的孩子,该多好?
“奶奶,你好。”在阮梦颖失神间,易柠对着她甜甜的打招呼:“我叫易柠,今年四岁啦,我的妈咪是汀晚。”
虽然,她很想将其实她与哥哥就是亲兄妹的事告诉奶奶。
但,妈咪刚刚在门口才提醒过他们,这件事,暂时不要透露出去!
因为还不确定,他们的父亲到底是谁。
如果是靳叔叔,那奶奶与曾奶奶,曾爷爷,还有靳叔叔,一定会很高兴,将这件事说出来也无妨。
但如果是陆砚舟爹地,那他们都不会高兴,还要失去一个养了四年的孩子。
所以,在还没有找出亲生父亲之前,不能轻易说出这件事。
阮梦颖慈爱看着易柠:“宝贝,你与你妈咪小时候一模一样。”
她抚了抚她的脸:“真可爱,真乖巧。”
然后,吩咐管家:“带他们进去擦头发换衣服。”
“是!”管家急忙带着两个孩子离开。
阮梦颖的视线,这才看向雨中的前院。
寒年满背都是血,但此刻……他却好似顾不上疼痛,与小晚深情相拥。
阮梦颖目光温柔,拿起一旁的伞,缓缓走过去。
雨中深吻的两人,听到脚步声,汀晚缓缓睁开眼,看到阮阿姨朝这边走过来,瞳孔一震,急忙推开靳寒年。
可下一秒——
靳寒年念念不舍,深情的再度捧着她的唇,深深吻下去。
汀晚:“……”
她睁着大大的眼睛,蓦地就与阮梦颖对视上了。
尴尬不已。
情急之下,她只能轻轻咬了一下靳寒年。
“嘶。”
靳寒年吃痛,这才放开她。
抚着自己出血的唇角,他含着谷欠望的双眸看着她:“你是嫌我背上的血流的还不够多,还要我多流点?”
汀晚摇摇头,红着脸小声的说了句:“我不是故意的。阮阿姨来了……”
靳寒年擦拭着唇角的血渍,这才回头去看。
阮梦颖打着伞,刚好来到两人跟前,一大半伞倾斜过去,替两人挡住了大雨。
靳寒年拧着眉:“妈,风那么大,快回去躺着。”
阮梦颖温婉笑了笑:“不碍事,偶尔起来走动一下对身体也是好的。”
“别跪着了,我替你给老爷子求情了,快起来回去处理伤口。”
然后,慈爱看着汀晚,说道:“小晚,快扶靳寒年回去。”
汀晚忙起来,去扶靳寒年。
靳寒年却不为所动,冷寒道:“回去告诉爷爷,他的要求我办不到,他什么时候不管这些事,我什么时候再起来。”
阮梦颖无奈看着他:“你爷爷刚刚说了,他老了,这件事管不了了。”
又语重心长道:“寒年,你爷爷对于这些事并没有太生气,唯一让他最生气的是,你忤逆了他。”
“现在靳家的子嗣就只剩你,你是唯一的继承人,他害怕你与你父亲那样,才会那么生气。”
靳寒年冷嗤笑了笑:“他不配和我相提并论。”
“是是是。”阮梦颖的语气永远都是平平静静的,哪怕亲儿子这样说自己的丈夫,她也没有一点儿情绪,只是温婉道:“那现在,你可以起来了没有?你忍心让小晚陪着你在这里淋雨?”
靳寒年看了一眼满身湿透的汀晚,刮了刮她的鼻子:“傻女人。”
“扶我起来。”
汀晚艰难的将他扶起来。
靳寒年高大身影一站稳,眼前一黑,摇晃起来,仿佛要倒下去。
汀晚眼疾手快搂住他的腰,阮梦颖也抓住他的手臂,才没让他倒下去。
阮梦颖心疼道:“失血过多,都快晕过去了,还逞强。”
靳寒年看了汀晚一眼:“这一次,我不会再让她输。”
汀晚心脏泛起动容,深深看他一眼,澄澈双眸饱含浓浓的爱意。
当着阮梦颖的面,不敢说那么多,只小心翼翼将他扶回房间。
靳寒年趴在床上,阮梦颖去打电话喊杨楚尘过来,汀晚则是替她脱下那已经被鞭子打烂一大片的白衬衫,打开医药箱,小心翼翼先给他消毒,止血。
“会很痛,忍着点。”她拿着面前涂上刺激的消炎水,在伤口上涂抹。
顷刻间,只感觉他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却一声不吭强忍着。
汀晚轻轻的吹,轻轻的涂着。
见他好像还是很痛,却又强硬忍着,她心里也跟着遭罪,心疼。
想了想,她突然说道:
“老公,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靳寒年传来低沉、无力的嗓音:“什么好消息?”
汀晚说:“我告诉你了,你可别太激动。”
毕竟她说出这件事,只是让他分散注意力的,要是激动扯到伤口,可白搭了。
靳寒年轻轻嗯一声:“我情绪平稳,不会太起伏。”
汀晚将信就信,红唇缓缓说出:“其实,小白是我的亲生儿子,我在两个小时前才拿到了亲子鉴定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