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孩子接回来吧。”他幽深的眸看着她。
这样,她不必为了远在国外的女儿,整天担忧,心不在焉。
汀晚一怔,看着他认真的俊脸,心里骤然拂过一丝动容。
在这一刻,她真心感受到,他对她的在意!在意到,明明是那么高傲的人,竟可以接纳自己妻子与别的男人的女儿!
正因如此,她又怎么能自私的让他被背负那么多?
他不介意,可奶奶会不介意吗?奶奶的身体现在经不起刺激,要是知道这件事,气出个好歹,后果不堪设想。
靳家的其余人,又会做出什么举动?
她无力去面对那么多,也不敢让自己的女儿冒险。
抿了抿唇,汀晚说道:
“还是算了,她在那边与她父亲在一起,挺开心的。”
“在这边,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没有信心好好保护她。”
靳寒年静默片刻,出声:“都行。”
随即想到什么,突然问:“你早上仅仅只是因为不小心才摔倒的?”
见她突然错愕的眼神,他又解释一句:“我并非怀疑你,只是觉得,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你没有察觉到的事。”
汀晚这才突然想起,管家早上做出的那一系列愚蠢的事,说道:
“虽然我很不想怀疑管家,但她做出的事实在很奇怪。”
“我摔倒后,她先是惊恐大叫,因为我刚送奶奶离开,她说出去喊奶奶回来送我去医院,可却居然是出去追着车跑,近乎十分钟才回来。”
“可回来后,却说没有追到人。”
“当时我又让她把手机给我打电话,她又转身进去大厅拿手机!”
“作为在几千人才中挑选出来的精英管家,我实在难以理解她遇到一点小事怎会如此慌乱。”
“唯一想到的是,她在故意拖延抢救我的时间。”
静静听她说完,靳寒年眯起狭长冷眸,目光落在她虚弱脸上,冷戾中带着几分柔情:
“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倘若真的不是意外,牵扯到这件事的人,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汀晚没有一丝心软的点点头。
靳寒年又在病房陪伴她多会,杨楚尘打了电话过来要按时治疗他的腿,况且他要去处理这件事,就只能先行离开。
临走前,甚至连医院的护士都不放心,特意安排了四个保镖,一个女特助在医院照顾。
汀晚独自一人躺在病床上。
靳寒年离开后,她心底压抑的情绪,才缓缓迸发出来。
挂着点滴的手缓缓抬起,在小腹上抚了抚,悲伤的情绪,涌上心头。
好可惜,真的好可惜。
这是她与靳寒年唯一的孩子啊,就这样没有了。
虽然刚刚她一直都做出一副‘没关系,以后还可以再怀上’的释怀情绪,可她的心里,比谁都难受。
是不是那个宝宝,知道她对易柠那么绝情,知道她没有办法当好妈妈,知道她生下他后就要丢弃离开,所以才选择走掉的呢?
悲伤的情绪紧紧将她包围,就像密不透风的墙,逼仄、窒息。
汀晚缓缓闭上眼睛,两行热泪从眼角话落。
好一会,又缓缓睁开眼,澄澈双眸中多了一抹狠情。
如果,这件事不是意外,她一定要为自己无辜可怜的孩子报仇!
*
靳寒年刚离开医院,就喊保镖将管家囚禁起来。
驱车来到‘小黑屋’,保镖已经将她十字捆绑在架子上。
管家头发凌乱,脸上淤红青肿,想必已经受过一番折磨。
见到靳寒年出现,她恐惧双眸覆上一抹光亮,急忙说道:
“少爷,我冤枉啊,我什么都没做,真的什么都没做。”
靳寒年盯着她苦苦哀求的模样,唇角突然噙起冷寒冷笑:
“你在急着否认什么?我有说你做过什么吗?”
管家一怔,脸色乍青乍白。
下一秒,她继续说道:“我知道,少爷你是在替少奶奶出气,以为是我把少奶奶害流产的。”
“可是,我真的没有!”
“我先前跟在老爷身边,转而又来到你的身边,我在靳家尽心尽力十几年,从来都是忠心耿耿,又怎么会做出伤害少奶奶的事?”
“少爷,我真的冤枉的!”
靳寒年阴骘双眸盯着她:“说!到底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
一开始,他还只是抱着怀疑的态度。
可一进来,她就着急否认,满脑子都是那件事!
她是不会做,但不代表,背后没人指使她!
然而,管家却一副无辜的可怜模样:“少爷,你真的冤枉我了,我什么事都没有对少奶奶做。”
“少奶奶与我无冤无仇,我怎么会伤害她呢?”
靳寒年眸色一狠,冷戾的朝旁边的保镖吩咐:“动手!”
“是!”
保镖立即拿着电给她连接上,走到一旁的开关,面无表情冷血问:“到底说不说?”
管家依旧死死不松口,沧桑狼狈的脸掉下泪水:“少爷,我没有做,你要我说什么?”
“你可以亲口问少奶奶,我有没有对她做了什么?”
靳寒年冷笑:“她已经和我说,你做了太多愚蠢的事!”
“你也知道,你在靳家工作十几年!伺候我父亲那么威严性格、那么多年的人,居然遇到那一点小事,就慌乱得不知所措?”
管家被击中心事,脸色霎时一僵!
原来,少奶奶已经看出她的‘端倪’了!
可是,她怎么敢承认?
一旦承认,她家里的人,都会因为她的一句话而出事!
她的孙子,才刚出世没多久!
她宁愿自己死了,也不要拉家里的人出来陪葬!
管家隐藏眼底情死死咬住不松口:“我没有,我真的只是因为太害怕,因为看得出来少奶奶在靳家地位太高,你与老夫人都十分在意她,她因为与我聊天而出了这样的事,让我慌乱,害怕会受到你们的惩罚,才会在那时间脑子空白,什么事都处理不好!”
“够了!”
靳寒年冷冷打断她的话。
阴沉双眸看向一旁的保镖:“动手!”
“啊!”
随着保镖将开关推上去,管家整个人像马达般,在架子上疯狂的抖动起来。
她的心脏骤停,电得眼珠子都要抖出来,甚至还闻到了头发丝都被电焦的味道,几乎要死去。
可她依旧死死咬着唇,强忍着这一切痛苦。
电死了也好。
她就不用每天都那么内疚。
只要她的儿子,孙子,平安无事就好!
然而——
就当她想着就此一了百了之际,昏昏沉沉中,靳寒年阴沉沉的声音像从地狱传过来:
“你以为你死了,这件事就过去了?”
“我的骨头被害死,我会要你全家一起陪葬!”
要她全家陪葬?
管家几乎是立即发出颤抖的虚弱声音:“我,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