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个人，她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浑身止不住颤抖，恨意强烈的涌出眼眸。
气到极致，剧烈的咳嗽起来。
靳寒年看到她模样，瞬间猜出，她的那通电话，绝对与靳栗的病情有关系。
但奶奶，为何不说？
“奶奶，”靳寒年追问：“小栗病情恶化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告诉我。”
他不希望，这件事让汀晚背黑锅。
只要靳栗出了什么事，所有人的怒气都会发泄到汀晚身上。
到时，她该怎么承受？
“咳咳咳……”靳老夫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满目恨意，猛地咳嗽。
靳老爷子生气的暴怒：“你还问什么！”
“如果没有那个毒妇，这些事就不会发生，你奶奶也不会被气成这样！”
“这一切，都是那个贱人所导致的！”
“你却还要为了她，与靳家为敌！”
“你滚！我不想看到你！”
“不关她的事！”靳寒年低沉出声，与靳老爷子对峙：“她只不过是当年不小心做错事，现在靳栗发生任何事，都与她无关！”
“滚！”见这不小孙子依旧执迷不悟，靳老爷子气得浑身颤抖，抖擞着的手臂指着门口：
“立即给我滚出去！”
“别逼我对那个毒妇动手！”
靳寒年眸色一暗：“爷爷，你倘若做出伤害她的事，就别怪我无情，六亲不认！”
“你！你！”靳老爷子被气到，捂着胸口，几乎喘不上气。
靳老夫人心累不已，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在床边给他顺着气，随即才吩咐靳寒年：
“你先过去小锦鲤那边等着吧，等我哄好你爷爷，我再过去与你交谈。”
靳老爷子猛地瞪了她一眼。
这老太婆，当他不存在？
老夫人又急忙给他顺着气，对着靳寒年故意板起脸：“快走！我不想见到你！”
然后又‘哄着’老爷子：“别气别气，我把他赶走了。”
靳寒年离开病房后，并未上楼。
转身就下了一楼，找到监控室，要求查看昨天靳栗病房的监控。
奶奶欲言又止，满目复杂冷沉情绪，想必她肯定知道点什么，却又不让他知道！
这让他，更猜忌。
所以，他必须要调查清楚。
这件事，不能让汀晚被黑锅！
可对方却道：“对不起靳总，昨天因为线路维修，医院所有的监控都暂时缺失，无法看到。”
靳寒年眯起冷眸：“恰好昨天线路维修？”
不温不热的几个字，却犹如寒风扫过，让人一瞬间如坠冰窟，冷意油然而生。
管理人员吓得连声音都颤抖起来：“靳总，真的是每个月例行的线路维修，并非刻意在隐瞒什么。”
靳寒年蓦地笑了，笑意冷戾到阴骘：“我有说你隐藏什么吗？”
“没有没有，我只是向您解释清楚，这个线索不是每天都坏。”管理人员颤颤巍巍中，保持着一丝理智。
靳寒年阴沉沉传来一句：“如果被我知道这间医院在我眼皮底下都敢做什么不干净的交易，我会让你们求路无门！”
离开监控室，他转而就打了电话出去：
“调查一下，靳氏私人医院昨天早上到现在的监控！”
末了，又冷冷补了句：“我要完整版，不要给我东拼西凑那些没意义的东西！”
那边传来恭敬的声音：“收到，总裁。”
*
靳寒年从电梯出来，就看到手术室门前，小白独自坐着。
汀晚站在窗前，双眸眺望着远方，似出了神，心不在焉。
连他走过去，她都没察觉到。
他不禁猜测，她此刻，到底在想什么？
为何每次在他身边，她总是如此心事重重，给人一种，她很煎熬，很痛苦的感觉？
为何一离开他，与那个男人相处时，她却又是那么自在？
他想替她开脱，她是因为靳栗的事，才会如此沉重。
可是，以往靳栗没出事，她依旧每天这样！
究竟为了什么？
是因为，那个男人？
她在想他？
靳寒年心莫名刺了刺，来到她身边，顺着她目光的方向看过去。
那是宽阔蔚蓝的天空，她在看自由飞翔的小鸟。
好像在意有所指……
“在想易柠吗？”他突然问。
问完后，他在内心自卑的想，就回答是吧！
纵使是骗他的，他也不想听到别的任何话！
汀晚回过神，覆着几缕红血丝的暗淡双眸看着他，说道：“不是。”
她现在怎么还会有心情想那边的事，易柠被陆砚舟照顾得很好，她没必要担心。
只是……她不断想起陆砚舟与她说的那句话：
“只要靳栗不清醒，靳家的人永远不会原谅她。”
她开始有些犹豫，到底该不该放彼此自由？
不是为了给自己选一条对她而言相对轻松的路，而是，不想他那么痛苦。
他虽然愿意背负那么多，可是……这份感情如此沉重，彼此都不会开心的，每天每天，靳栗的事都会像一根针扎在心头，只要一触碰就会痛。
却又因为，想到他愿意为自己背负那么多，都不曾想过放弃。
她又何其不忍，让他独自一人承担一切后果。
她的心，从早上得知靳栗出事之后，就一直这样摇摆不定，一直在犹豫不决……
靳寒年听到间断的两个字，眸色掠过一闪即逝的自嘲。
不是想易柠？
那就是，在想那个男人！
突然，他似又闻到她身上那一抹别的男人的气息，脑海狠狠冲击着她与别的男人深吻的画面。
呼吸有瞬间沉重，但一切情绪，都被他强行隐忍在胸腔里。
“在担心靳栗么？”他自欺欺人，伸出手，有些僵硬的顺了顺她的发：
“别想太多。我不是与你说过，纵使靳栗过不了这关，我们的关系，也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汀晚呆滞听着他的话。
他虽是这样说的，可，他的气息却那么冰冷，眼神也没一点儿柔情。
包括顺她头发的动作，以往他这样，她都能感觉到他满满的宠溺与爱意。
这一次，竟觉得，太过生硬，像是刻意为了做而做的。
看吧。
发生这样的事，他还是有所改变的！他还是很介意的！
汀晚藏起心底苦涩，朝他浅浅笑了笑：“嗯，我知道。”
而后，才注意到他西装上被沾染到的水果渍。
她惊诧问：“你怎么了？衣服怎么会变成这样？”
靳寒年垂眸瞥了一眼，若无其事：“刚刚不小心撞到别人端的水果盘。”
汀晚深深看了一眼。
有点儿猜忌，却也无力去问那么多为什么，怎么会。
只拿出纸巾轻柔替他擦拭，轻声传来一句：“小心点，伤到就不好了。”
靳寒年垂眸看着她专注为自己擦拭的模样，在那一瞬间，竟又该死的心软了。
刚刚，在看到她跟着她那么痛苦，也想到爷爷的逼迫，他想过问她，到底选谁，那个男人，还是他！
如果选那个男人，也好。
起码她是安全的，不必跟着他过那么煎熬压抑的生活，只要她过得开心就好。
可现在，他不舍，他不能，他做不到放她走。
明明，曙光就在眼前了……
靳寒年深深凝视着她，喉结上下滚动，正欲说什么，急救室的门突然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