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汀晚独自站在阳台上,落寞望着窗外的夜色。
忍不住在想,靳寒年的身体怎么样了?手术成功吗?度过危险期了吗?
好可笑,明明那么冷血的男人,她在几个小时前还坚定的想着,从此退出他的世界里。
可半天还没过去,她又开始想他了。
她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下贱了?
送上去,人家都冷着脸拒绝,她却还是念念不忘!
汀晚抚了抚小腹,落寞笑了笑。
宝宝,以后妈咪的世界里,就只有你了。
不知过去多久,隔壁房间阳台的灯突然一亮。
汀晚回过神,转头看过去,就看到陆砚舟穿着睡衣,站在隔着半米的阳台上。
“陆先生。”汀晚说:“你也在心碎吗?”
陆砚舟眼底抚过一闪即逝的心疼,她的意思是,她很心碎。
敛起情绪,他问:“在想靳寒年的事?”
汀晚淡漠笑了笑:“没有,只是有点心事。”
她的语气是平静的,可含着泪水的双眸,却又是那么悲痛伤心。
陆砚舟深深看她一眼,也不知道突然抽什么风,问:“小晚,其实你还是放不下他是不是?”
汀晚沉默着。
许久,才缓缓开口:“小时候,我遇到危险,命悬一线,是他不顾一切将我救出来。”
“自那以后,我的心里就装了一个人的名字,靳寒年,深.入骨髓。”
“我爱他,爱到满城皆知,当年桐城提起他的名字,总会说起他的身边有个热烈疯狂追求的汀晚。”
“可爱到最后,却越走越远。”
“所以,我不想爱了。”
“我与他,终究只是两条平行线,直到世界尽头,都不会有任何交集。”
陆砚舟思绪复杂,静默片刻,端起酒一饮而尽:“有件事,其实不知该不该与你说。”
他实在不忍心看小晚与靳寒年那么折磨。
当初他之所以瞒着,其一是担心会毁坏靳寒年的计划。
其二,也是自私的想,只要小晚与靳寒年彻底离婚了,他是不是还有机会?
可一次次的试探,最后得到的都是失望。
他一颗心,似乎早在一次次的拒绝下,已冷却下来,也才明白,哪怕她与靳寒年没结果,也不会与他有任何结果。
他又何必强求,看着他们互相伤害!
而现在,能救他们感情的,只有那个真相!
汀晚浑浑噩噩的看着他:“什么事?陆先生,我们都是那么好的朋友了,有什么事瞒着我?”
想了想,她突然惊喜的问:“是薇儿怀孕了?”
“咳咳……”陆砚舟刚入喉的红酒一个气急,差点喷出来。
艰难的咽下去后,他说:“没有。”
果真,小晚是早就知道他私下与艾薇儿在一起了。
但她没有一丝醋意,有的只是满满的祝福。
也只有真正的朋友,才会这样吧?
嗯,朋友。
以后他与她的关系,再近,也只能到这条线上了!
汀晚微笑着看着他的模样:“那是什么事嘛?”
陆砚舟又喝下半杯红酒润喉,看着汀晚:
“在告诉你那件事之前,我需要你明确告诉我,是不是,尽管靳寒年之前做出那样的事,你心里还是爱他,放不下他?”
汀晚不知他怎么会突然扯到这个,但这个问题,好似也是她心里想要问自己的话。
思忖片刻后,她抬起眼帘看着他:
“是。”
“我知道,我早就该放手的,可我的心,我的脑海,不受控制。”
“它们在明确的告诉我,我还是放不掉那段感情。”
“哪怕,它是烙铁,它是荆棘,我也愿意拿起来。”
陆砚舟坚定了心里的决定:“其实,靳寒年当初做出那样的事,是有苦衷的。”
汀晚一怔,疲惫的精神都清醒了几分,不敢置信看着陆砚舟:
“你怎么会这样说?陆先生,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当初我问过他不下十遍,他都没有告诉我一个字。”
现在怎么陆先生会以这么笃定的语气,与她说这句话?
陆砚舟说:“一开始,我也以为他的绝情是报复。”
“直到某一天,他突然打电话给我,告诉我你被绑架,让我及时去救你,说山上的人在我没出现之前,不会动你。”
“那一次,就是你与江雪忆同时被绑架,他最后选择了江雪忆,留下你给绑匪,不管你死活那次。”
汀晚迫切的问:“可这不代表他就是有苦衷的?只是最后或许还是心软,才喊你过来救我。”
陆砚舟摇头:“不是,那场绑架案,就是他亲手策划的!”
“而且,难道你没发觉吗?当时我还没有出现,绑匪其实根本都没有要对你怎么样?”
汀晚脑海浮现出那天的画面,当时其实真的很害怕,一直担心群绑匪突然就冲过来。
可最后,直到他们真的要冲过来,也并未对她做什么,陆先生就出现了。
真的是靳寒年策划的这场绑架案?
可他的目的是什么?
而且……
汀晚说:“那天他宁愿刺伤自己,也要护江雪忆平安无事,这不是假的吧?”
“要是他一手策划的,怎么还会拿刀自己刺自己?”
陆砚舟:“我知道,这些说出来,你不怎么信,包括其实他与江雪忆去酒店,也都是在演戏。”
“靳寒年是桐城权贵的象征,要是不想这个新闻被曝光,哪个不怕死的媒体公司敢曝光?当初那么轰动,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件事是他故意曝光!”
“还有,我们之前不也演过同样的戏码?身上的吻痕,其实都可以作假!”
汀晚脑子突然混乱起来。
如果这些都是在演戏,为什么现在他还是愿意为了护江雪忆,给法院施压,将她的证据给打下来?
为什么这件事陆先生知道,她一点儿都不知情?
或许,他当初确实有演戏的成分在,但最终目的,也不过事让她彻底死心,享受从深爱被狠狠抛弃的报复感罢了!
汀晚摇了摇头:“陆先生,不管他是不是有苦衷,我都不在意了。”
“哪怕那些都是假的,但他确实是不要我了。”
“我又何必因为他是有没有苦衷,再卑微的过去找他。”
陆砚舟有些无奈,小晚不信,真要把‘那件事’都说出来?
可他有些后怕,这会不会给靳寒年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他现在都还未亲自给小晚解释,证明还不是时候公开。
沉思间,汀晚说:
“陆先生,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是想要安慰我。”
“但你知道,早上我喊薇儿给我的江雪忆的罪证,投给法院部为什么会以造假给打回来吗?”
“是因为靳寒年知道这件事,他为了护住江雪忆,对法院那边施压了。”
“他对江雪忆真的很好,我不想再纠缠了,也没资格纠缠了。”
陆砚舟心里十分无奈。
都怪靳寒年,做事太绝了!
明明是有苦衷,现在为什么还要护江雪忆?
静默片刻后,他还是不忍小晚被蒙在鼓里,再这样下去,她彻底心死,到时候靳寒年解释也没用了。
陆砚舟说道:
“有一件事,可以证明他当初确实是有苦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