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竟点了几炷香,此刻还在燃烧着。
汀晚疑惑的转头问靳寒年:“是你刚刚来点了吗?”
靳寒年:“不是。”
汀晚拧起眉,不是他,她也没来,那会是谁?
爸爸去世、骨灰寄存在这里的事,只有她与易柠还有陆砚舟知道,靳寒年是第四个人。
还有谁知道爸爸骨灰寄存在这,并且还偷偷来上了香?
这么关注爸爸的情况?
汀晚深深看着还在燃烧着屡屡烟雾的香,似想到什么,转身就朝外走。
靳寒年却突然拉住了她。
“你去干什么?”
汀晚:“我去问一下管理员,有谁来过。”
靳寒年说:“大概是你父亲曾经的同事,亦或者是管理人员来上的香。”
“入柜后的头七天,管理人员都会代为上香。”
汀晚突然间才恍然大悟。
大概,真的只是管理人员代替上香吧。
她真是可笑啊。
居然会以为,是凶手?
可凶手怎么会来给爸爸上香呢?
汀晚心底深吸一口气,手覆在汀宗华那张笑得慈祥温和的黑白照片上,眼底覆上浓烈的悲伤,强忍着泪水哽咽道:
“爸爸,你看到了吗?”
“寒年现在是我的丈夫了,我已经嫁给他了。”
“我现在很幸福,您不用担心我,在天上要是遇到妈妈,也告诉她一声。”
“爸爸,对不起,女儿长大了,却没能让您享福。”
“如果您在天之灵,一定要让我们早点找到杀害你的凶手,我一定会替你报仇。”
悲痛袭来,她的泪水掉落下来。
无数次都在想,如果爸爸当初没遇害该多好?
现在,他一定会握着她与靳寒年的手叠在一起,笑得满脸欣慰。
可是,什么都看不到……他看不到她与靳寒年一路历经重重困难走来,抵达了幸福的终点。
爸爸死前,是不是都还在担忧她,会不会被靳家弄死,会坐几年牢?
汀晚心里难受不已,在靳寒年怀里,哭得像是个骰子。
靳寒年轻轻抚着她的背,任由她的热泪浸湿了他的黑衬衫。
直到汀晚苦累之后,他才吻了吻她的脸,点了香,恭敬的插上。
他转头看向汀晚:“你出去等我,我与爸说点话。”
汀晚睁着哭肿的眼,惊诧看着他:“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他宠溺却又一脸神秘:“男人之间的事,你听不懂,乖,出去。”
汀晚也没多想,便转身走出门口。
等了快半个小时,男人终于出来了。
汀晚恹恹的说:“你与我爸爸到底说什么了?为什么要背着我,而且还说这么久?”
她作为亲女儿,不管是下葬那一天还是现在,都没有说那么久。
而且,靳寒年什么时候那么健谈了?对着一个照片,都能谈半个小时?
靳寒年拥着她往外走,低沉道:“刚刚不是与你说了,秘密。”
汀晚:“……”
“行,不说就不说,我还不想听了。”
见她赌气的离开,他大长腿没两步就追上,强势将她搂入怀里:“生气了?”
“没有。”汀晚说:“我只是觉得,你好像有什么事隐瞒我。”
靳寒年立马竖起三个手指:“天地良心,我没任何事隐瞒你,真是有假,那就天打……”
“嘘。”
汀晚又急急的竖住他的唇:“不许胡说。”
靳寒年柔情握住她立在唇上的手,轻轻吻了吻,又将她揽入怀里,说道:
“真想知道?”
汀晚:“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
“我只是有点好奇。”
他心软到妥协了,便道:“我只是与爸说,以后会好好对你,好好照顾你,不会出轨,不会越线,一辈子,只爱你。”
汀晚凌乱的心在一瞬间像是被电了一下,麻酥酥的,泛起剧烈悸动。
澄澈双眸在灯光照耀下显得特意明亮:“那你说的,都是真的吧?”
“当然是真的,我至于在你父亲墓前说谎?”靳寒年十分‘无辜’的说。
汀晚想了想,也是。
他又不是刻意说给她听的。
并且,她不是一直都感受到了他的爱吗?
她灿烂笑了笑,主动在他唇上轻轻一吻,随即凑近他耳边,说:“我也是。”
男人却突然装听不明白,一把搂着她的腰紧紧贴在怀里,磁性、撩人的嗓音传来:“你也是什么?”
汀晚:“……”
“你明知故问!”
他冷峻的脸做出一副十分天真的模样:“你不说清楚,我真不知道。”
汀晚眼底拂过一抹娇妩,却也是鼓足勇气,再次重申:
“我也不会越线,不会出轨,一辈子,只爱你。”
而后,为了誓言的隆重,她还补了一条:
“如果我背叛了你,你可以枪毙我。”
靳寒年眉峰一拧,第一次沉着脸呵斥她:“不许胡说。”
汀晚却笑了笑,挽着他的手臂:“怕什么?我怎么会出轨?所以,根本不会到那一步。”
靳寒年无奈,却又心软得不行。
在她额头轻轻弹了弹:“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了,乖。”
可他的心里,却忍不住去想。
倘若有一天,她真的出轨了……
呵,他能做的,也不过是成全她与那个男人罢了!
伤害她,他下不了手!
*
车子回城的路上,汀晚横躺在靳寒年腿上,又沉沉睡了过去。
她突然做了一个梦!
梦到她真的出轨了!还被靳寒年抓女干在床!
他手握着枪,黑漆漆的枪口对着她。
她哭着解释,怎么说都没用。
他只阴沉冷血的说:“汀晚,是你亲口说,如果你出轨,我就枪毙了你。”
砰!
子弹从黑漆漆的枪口出来,正中脑门!
“啊!”
汀晚猛地惊醒,满身冷寒,一双惊恐的双眸浑浊看着眼前的画面。
“做噩梦了?”
身旁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汀晚缓缓回过神,撞入了靳寒年漆黑如夜,却又覆着怜惜的双眸。
几秒钟后,她才反应过来。
原来,刚刚那一切都是梦!
她没出轨,靳寒年没杀她!
她紧紧抱着靳寒年的腰,说道:“嗯,我好害怕。”
话落,忽而感觉到拥着她的男人神经一僵。
汀晚疑惑抬眸看过去,只见他如漩涡般深沉的瞳仁看着她,问:
“梦里有我?”
“因为我,才让你那么害怕?”
刚刚,她其实一直在他怀里挣扎着,紧闭着眼睛痛苦掉着泪。
她嘴里还呢喃着:“靳寒年,不要,不要……”
他以为,是她梦到了他出什么事。
可情况是,在梦里,她害怕得那么痛苦,拼命挣扎,都只是因为怕他?
汀晚静默片刻。
唇瓣微微动了动,却难以启齿。
她觉得,那个梦一定不会发生的!
她永永远远,都不会背叛靳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