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房间。
汀晚穿着睡衣,整个人沉浸在浴缸里,憋着气。
而房间外,陆砚舟赤果着上半身,只围着浴巾,不用伪造,上面都有数不清的吻痕,是艾薇儿留下的。
砰砰砰!
房门被突兀的敲响。
陆砚舟唇角扯了扯,气质温文儒雅,模样衣衫不整,走出去。
推开门,迎面扑来一阵寒风,犹如寒冬腊月,四周的气息都降了几个度。
陆砚舟内心并不惊讶靳寒年的出现,可沉稳的脸却做出一副震惊、荒唐、不可思议的表情:
“靳总……你怎么会来这里?”
靳寒年气息冷若冰霜,看着他身上的吻痕,瞳孔狠狠震了震。
他逼仄的凝视着陆砚舟:“汀晚在哪里?”
陆砚舟仿若被击中心事,脸色白了白:“她不在这里,你找错地方了!”
可下一秒——
房间内浴室的门打开,汀晚穿着浴袍,传来娇妩的声音:“砚舟,谁这么晚来找你?”
她长发湿闰,全身都还滴着水,皙白的脸颊覆着红晕,呼吸有点儿急促。
靳寒年看到她的模样,呼吸骤然一窒。
脸颊绯红,媚眼如丝,呼吸急促……
像极了每一次她躺在他身下抵死缠.绵的模样!
也就是说,她刚刚在房间里与陆砚舟,真的发生了关系?
靳寒年一瞬间只感觉心脏炸裂,痛得无以复加。
他狠狠一拳揍往陆砚舟脸上,将他甩出几米远。
“砚舟……”汀晚惊呼,担忧的朝他靠近。
可靳寒年已经一边脱下外套一边朝她逼近,在她还未靠近陆砚舟之际,将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转而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敛起眼底的心疼,他目光覆着意味不明的悲痛情绪:
“是不是这该死的狗男人欺负你了?”
汀晚瞬间拧起眉,精致清冷的脸很是疑惑,一把甩开他的手:
“你疯了!”
“我与他是两情相悦,你有什么资格打他?”
“两情相悦?”靳寒年再次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回身边,深邃如漩涡般深沉的双眸凝视着她:
“告诉我,什么叫两情相悦?”
汀晚蓦地冷笑:“靳总,这么简单的意思,还需要我与你解释吗?”
“两情相悦就是,我爱他,他爱我,我即将是他的妻子,他也会是我汀晚的丈夫!”
“我们的事,轮不到你管!”
“你擅闯房间,殴打我的丈夫,我会报警!”
靳寒年目光猩红,她的话犹如锋利刀刃,一刀一刀解剜他的心脏。
他仿若听不到她的威胁,只冷嗤问:“你爱他,他爱你?”
“是!”汀晚毫不迟疑的回答,目光坚定看着他:
“靳总不是早就知道,我与陆先生的关系?”
“既然现在我们已经离婚,那我不妨直白告诉你,我心里一直还爱着他。”
“他能给我幸福,你能给我什么?你给我的只有伤害,痛苦,让我痛不欲生!”
“我只有与陆先生在一起,才能感觉到我是真正的活着,才能感觉到什么叫幸福!”
靳寒年凝视着他,眼里的悲痛怎么敛都敛不住,喉结上下动了动,他沙哑的声音问: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与我在一起?为什么到现在才与我离婚?”
汀晚笑了。
她清冷的眼神没有一丝感情,甚至还带着一丝嫌恶:
“我当初不愿与你离婚,只是不确定他是为了孩子才选择我,还是真的爱我,所以一直在揣测,你,只不过是我的后路!”
“现在我知道了他对我是真心的,我当然会选择与他在一起!”
她的目光是倔强,清冷的。
可是,那一双澄澈的双眸,却又含着泪水,那么悲伤,几乎要破碎了般。
靳寒年不敢置信:
“所以,这么久以来,你心里爱的只有他?”
“是我耽搁了你与他的团聚?”
“是!”汀晚再一次毫不迟疑的说。
然后,近乎卑微的祈求:“靳总,我们已经离婚了,求你不要再出现破坏我们的感情,我们现在很幸福!”
幸福?呵!
她与他在一起,从未说过她幸福。
在他身边,从来都是心事重重,很不开心。
一开始,他以为是她介意江雪忆,所以拼了命的还清江雪忆的恩。
可她还是那样。
他又以为,是小白的原因,所以,愿意将小白给江雪忆,只要她开心。
可尽管说出这样的话,依旧没法让她开心一点。
再后来,他以为阻碍是靳栗,是他的父亲,是他的爷爷……
他不断与奶奶说,让奶奶去说服爷爷,也不断与靳玦暗中较劲,只为了能让他不再成为他们婚姻的阻碍。
无数次,他站在靳栗的病床前,一次次道歉,只为了让她能原谅他,哪怕怪罪,就怪他,不要去怪汀晚!
可直到这些阻碍都没有了,她却依旧心事重重,永远藏着心事,很是煎熬,痛苦,甚至还把精神都憋出了问题。
他一直想不通,她心里到底在介意什么?到底在痛苦什么?她分明是爱他的不是吗?明明现在已经历经万难,握起她的手,永远都不会再放开。
现在,他才知道!
她唯一的心事,在他身边那么痛苦煎熬,只不过是因为,他不是她所爱之人。
无论他对她再好,只会给她造成负担!
靳寒年凉薄的唇艰难扯了扯,冷峻笑了笑,捏着汀晚下巴,一字一句问:
“你说的,都是真的?”
“你的心里,真的从来都只有他,从未爱过我?”
汀晚撞入他悲痛的视线,心口突然狠狠刺痛。
为什么,明明是他抛弃了她,她此刻却能感受到他的伤痛……
他不是,从未爱过她吗?
既然如此,又何必在这里假惺惺装深情!
汀晚淡漠笑了笑,泪水却止不住从眼眶滑落:“是的!靳总难道没看新闻吗?”
“我即将与陆先生结婚,我们现在,只不过是重温一下感……”
话还没有说完,靳寒年已然无法再听下去。
他已经看到了她温存后的模样,已经看到了她身上的吻痕。
一切的一切,都能证明,她真的,只爱陆砚舟!
靳寒年火辣辣的喉咙动了动,深邃双眸灼灼看着汀晚,一字一句问:
“如果我说,我之所以做出那样的事,都是有苦衷的,你会不会相信?”
“我不介意你与他发生过关系,只要你,回到我的身边,我……”
“与我无关!”汀晚冷情打断他的话,嘲讥的看着靳寒年:
“靳总,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对我做出那些事,都与我没有关系。”
“我现在十分感激你放过我,让我重新回到陆先生的身边。”
“而我,既然与你离婚了,从未想过再与你在一起!”
靳寒年蓦地笑了。
哪怕他说出真相,她也不愿意相信了……
他笑得眼眶发红,深深瞥了一眼她锁骨上的吻痕,目光刺痛。
“我知道了。”他说:“祝你们幸福。”
高大的身影,像被抽光所有力气,连转身都无力。
可就在靳寒年转身之际,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