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玦刚探望情人与孩子出来,一坐进车里,忽而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他下意识抬眸透过后视镜往后一看,就撞入一双肃杀、阴森的冷眸。
靳寒年?该死!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后脑勺被枪口给顶住。
他的心咯噔一下,急忙举手投降:
“你要做什么?我可是你的亲生父亲!”
“你要杀了我,难道不顾及你母亲了?她会伤心的!”
“还有你爷爷!我是他唯一的儿子,作为孙子的你杀了他的儿子,你要他怎么面对?你又要怎么面对他?”
“真要为了一个女人,你就残杀自己的家人?”
靳寒年冷戾笑了笑:“我有说要对你做什么?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靳玦脸色猛地变了变。
该死!
意思是他还不确定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他做的,但他却自己先招了?!
见他骤变的脸色,靳寒年眼底的嘲弄更甚了,骨骼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给手枪上了膛。
靳玦的心骤然一紧,着急说道:
“你真敢对我动手?”
“你妈不会原谅你!你为了那个女人杀害自己的父亲,你爷爷也不会原谅你!”
“你会成为靳家天大的罪人!”
“我妈?”靳寒年冷意直到眼底,瞳仁漆黑入深不可测的漩涡,阴骘出声:
“都死到临头,还不忘把我妈拿出来利用一次?”
又讥讽道:“你还以为我妈心里有你?她比我还巴不得你死!”
“我替她解决了她的心头之恨,她感激我还来不及,又怎会恨我?”
向来在商场纵横的靳玦此刻额头已冒出冷寒,浑身甚至止不住颤抖起来。
玛德,那个女人竟与他说过这样的话?
他还以为,她死都不肯离婚,是因为爱他爱惨了!
却原来,心里早就巴不得他去死!
靳玦绞尽脑汁去想,却怎么也想不到一个能让他手下留情的办法。
最后,他只能祈求道:“儿子,念在我是你父亲的份上,绕我一次,之前是我喝醉了,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靳寒年冷嗤出声:“你认为,在我心里你还是我父亲?你有几分面子让我看?”
靳玦冷汗涔涔,手心冒汗,死死盯着他扣在扳机上的手指,生怕他下一秒就送他去见阎罗王。
他急急说道:“我这次真的是一时大意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你放心,我支持你与那个女人在一起,不会再阻拦你们的婚事。”
“甚至在你爷爷那边,也会尽力替那个女人说好话,说服你爷爷接受他!”
“以此,还你放过我一次,怎么样?”
靳寒年深邃冷眸忽而拂过一丝动摇的情绪。
他以为,靳玦会跪地求饶,任何能够给他求情的人都能搬出来,却怎么也没想到,他竟会同意他与那个女人在一起?
对他自身而言,哪怕全世界不同意,都无所谓,他不需要任何人的祝福!
可是,汀晚却不这么想。
她一直都认为,他与她在一起,身上背负了太多,所以才没有彻底放下曾经的事来接受他。
尤其是靳玦处处羞辱、伤害她,更是让她无法心安理得与他在一起。
这些,她虽然从未说过,但他从来都知道。
可如果,她知道靳玦接受了她,她留在他的身边,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心事重重?心里总是摇摆不定?
仅为了这么一个渺小的可能性……
靳寒年盯着靳玦,薄唇淡漠的吐出:“可以!”
“等你的伤好了之后,亲自去告诉她,你愿意接受她!”
靳玦皱起眉:“什么伤?”
他身上根本没伤啊!
然而——
下一秒,靳寒年冷冷出声:“要杀你,是因为你让汀晚给你下跪,你让她害怕彷徨!”
“但,既然你谈出这个条件,我可以放你一命!”
“不过……”他骨骼分明的手指缓缓移动着手枪的位置,一字一句道:
“你伤害了她的女儿,现在我算的,是她女儿的帐!”
话音一落,砰!砰!
密封的车里响起震耳的枪声。
第一枪,落在他的手掌上,第二枪,落在他的大腿上!
靳玦足足痛了一秒,才感受到剧烈的灼伤的痛。
“啊!啊!”
他痛得不知道是该手去抱腿,还是腿该抬起来抱手。
只脑子空白的,几乎要昏厥过去,车厢里霎时弥漫着咸咸的血腥味……
“该死的!你!”靳玦失色的脸满是冷寒,不敢置信看着对自己开枪的儿子:“你竟然!为了那个女人的女儿!”
那个女儿,可是她与别的男人生下来的孩子!
他居然为了她,对自己的父亲连开两枪!
是真的把那个孩子,也当成自己的女儿了?!
靳寒年淡淡看着他痛得龇牙咧嘴的模样,只优雅抬起手,咔擦一声开动车门。
看着车里几乎要痛死过去的男人,他沉稳中带着几分冷戾:“记得等你伤好后,去向汀晚道歉,并告诉她,你接受她了!”
“不可能!”靳玦泛白的唇愤怒咆哮:“你已经伤了我,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还想要我给她道歉,她也配?”
靳寒年冷冷看着他,唇角忽而勾起嘲讥冷笑,仿佛在笑他,太过单纯。
靳玦讨厌这种猜不透‘敌人’心思的不安,强忍着痛冷声问:“你笑什么?”
靳寒年缓缓抬眸,打量着眼前这栋高高的商品楼:
“2508,江琼!”
靳玦脑子嗡的一下炸开!
他果然是有备而来,连他在外的女人都调查得那么清楚!
想到他比自己更甚的阴狠手段,他霎时不敢再说什么,只颓败的虚弱说道:
“我答应你!等我伤好了,就会亲自去找那个女人道歉,亲口告诉她,我接受她!”
靳寒年得到满意回复,淡漠笑了笑,轻飘飘传来一句:
“有时间谋划这么多,还是趁早去医院,省得失血过多!”
“到时你的情人没了生活支柱,该怎么养活你的两个儿子?”
说完,不等靳玦回复,男人高大身影走进漆黑夜色中……
靳玦盯着他消失的方向,没受伤的手紧握成拳,咯咯的响。
靳寒年!
今天他受的羞辱,早晚有一天要还回去!
顾不上那么多,他立即打了电话上楼,喊女人送他去医院。
可就在路上,他就要痛得昏厥过去之际,一个电话忽而打了进来。
他烦躁的拿起一看,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