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汀晚的主治医生。
看到汀晚下床走动,她吓得惊呼一声,赶忙过去将她扶起来:
“汀小姐,你下地干什么?你的腿是打算不要了吗?”
“啊?”汀晚站着就不敢动了:“我感觉我的伤口好了很多,一点都没痛了,才想要去洗漱。”
医生惊讶:“你是不是被痛到神志不清了?这些伤口,现在肯定比昨天刚伤到的时候还痛,而且昨晚是最厉害的,你怎么会感觉不到痛?”
汀晚比她更惊讶:“昨晚我确实感觉到烧心的痛,可现在真没有一点痛了。”
医生疑惑无言,走过去将她扶回床上:“你先等等,我给你检查一下。”
一番检查下来,医生目瞪口呆:“你的身体有自愈的能力?怎么恢复得这么快?这伤口看上去,都快痊愈了。”
汀晚凌乱不已,正欲说什么,突然想起昨晚的那个梦。
有人打开房门,高大的身影,冰冷的气息,轻轻的叹息声,伤口上传来的冰凉的感觉。
是靳寒年半夜过来给她上药了?这不是梦?
汀晚眸底看着自己的伤口,眸底抚过一丝自嘲冷笑。
狠狠给一巴掌,再给一颗糖。
肯定是因为担心她向奶奶打小报告,才让他如此关心她的伤口吧?
汀晚敛起冷淡目光,与医生解释:“应该是昨晚有人给我上药。”
医生这恍然大悟:“不过你这朋友可以啊,拿的药可是特意为这伤口配制的,这药可难求,那个朋友,是你男朋友吧?”
男朋友?
汀晚苦涩笑了笑:“他不是我男朋友。”
医生笑了:“那他肯定就是对你有情意,大半夜不睡觉特意给你寻药,真的很在意你了,你要好好珍惜啊。”
汀晚不知是该哭该是该笑。
在意?
他在意的,只是江雪忆那个毒妇!
不过,马上她就要撕烂她的伪装了。
汀晚沉默着没解释,医生给她重新包扎伤口后,也准许了她下地走动。
她洗漱好,一手抱着平板,一手拄着拐杖,缓缓朝小白病房走去。
推开门,却只见只有小白一个人在房间里。
“小晚阿姨,你怎么走路了?你的腿还好吗?”小白担忧上前扶住她。
汀晚微微一笑:“没什么大碍了,昨晚有只狗替我上了药。”
“啊?狗?”
等等,上药?
是爹地?
“唔……”小白笑嘻嘻的回:“确实是狗。”
汀晚被他逗笑,艰难坐下才问道:“你爹地不在?”
“嗯,他公司有事,回去了。”
汀晚有些无言,看了看身旁的拐杖:“难道要我拄着拐杖去公司找他?”
这可真是大工程。
小白还想问她去找爹地干嘛,可瞬间就想到,昨晚说要调查的证据。
他目光亮了亮:“小晚阿姨,你调查到证据了?真的是江雪忆吗?”
“调查到了,是她!”汀晚目光阴狠:“这一次,我一定要亲手将证据给你爹地,让他看看,你母亲到底有多么恶毒。”
小白黝黑目光迸发出几分恨意:“我陪你一起去,她的罪,我可以说上一天!”
以前他念在她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所以不想毁了她,只因为心底还渴望那微不足道的母爱,希望有一天她能良心发现,也能让他体会一下别人口中的母爱。
可是,等来的却是她的得寸进尺!
她都冷血到弄死他这个亲儿子,他也没必要对她心软!
更重要的是,从小晚阿姨出现之后,她一次次的伤害,污蔑小晚阿姨。
这次陷害她,几乎要她没命,下一次是不是就要弄死她了?
这么危险的定时炸弹,不能再留!
汀晚听到小白那充满恨意的话,微微惊讶:
“小白,她是你的亲生母亲,可我看你们的关系,好像仇人一样。”
“她怎么会对你这么冷血?你为什么又会这么恨她?”
她其实还想问,为什么她会喊小白小野种?
可担心这句话会打击到他的自尊心,不可说。
但,必须要让靳寒年知道,他的妻子,到底是怎么对待他的亲儿子的!
小白想到以往,冷冷笑了笑:
“她从未把我当儿子,她对她的宠物狗,都比我好,这样的母亲,我为什么不恨?我恨死她了,更恨苍天,为什么她是我的母亲?为什么我的母亲会是这样一个人?”
汀晚见到他满目恨意中,透露出来的心酸、遗憾,心莫名一紧,将他抱入怀里,心疼道:
“没关系,你爹地以后会给你找一个更好的妈咪。”
小白眨了眨眼,抬起黝黑的眸看向汀晚,一脸单纯的问:
“小晚阿姨,你不行吗?为什么还要找别的妈咪?”
“你不能当我的妈咪吗?”
最后这句话,他单纯的双眸布满单纯和期待。
汀晚被问得语塞。
心中莫名有些苦涩,但也只微微笑了笑:“我不喜欢你爹地,他也不喜欢我,我们走不远的。”
小白有些无奈,想到爹地一直都对小晚阿姨那么残忍,傻子才会喜欢他。
而原来,小晚阿姨早就在计划要逃离了。
小白敛起眼底的落寞:“我知道了。”
而后,她扶起汀晚:“小晚阿姨,我们一起去公司,将证据拿给爹地看吧。”
汀晚轻嗯一声,一大一小的身影,缓缓离开医院。
*
靳氏总裁办。
靳寒年靠在真皮沙发椅上,手指夹着烟,寥寥厌恶中,盯着桌面上显示的资料,阴骘冷眸迸发出肃杀气息。
又是江雪忆!
他真的对她失望至极,究竟要做到哪一步,才肯收手?
她恨汀晚抢走本属于她的位置,恨汀晚在舞台上高她一头,她想弄死那个女人,他还可以体谅。
可,千不该万不该,她为了陷害那个女人,去伤害无辜的孩子!
那甚至还是她的亲生儿子,她都下得了如此狠的手!
靳寒年抬眸看向屏幕上的资料,目光掠过一抹狠戾。
是时候,彻底处理好这件事了!
他将烟泯灭,拿起手机打了电话出去:“来我办公室。”
电话那头的江雪忆听到他阴沉话语,吓得心脏都颤了颤。
小心翼翼问:“寒年,有……有什么事吗?我正在比赛现场,我……”
“马上过来!”
靳寒年冷声吩咐,语气已在极力隐忍着。
江雪忆吓得要死,连比赛都不敢再参加,急急应下:“好的,我现在就过去,你先别生气,我好害怕……”
嘟嘟嘟——
不等那边说完,靳寒年冷冷挂掉电话,冷冽将手机丢在一旁。
视线瞥向放在一旁的‘婚戒’,脑海浮现出汀晚那张空洞到绝望的脸。
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在害怕……
害怕这个女人,从此以后,看向他的眼神,都是如此。
可他明知道,不管她怎样对他,都改变不了什么,为什么情绪会如此低沉?
咚咚——
房门突然被敲响,许博仲在门外恭敬道:“三爷,少夫人与小少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