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寒年脚步一顿,语气覆着几分不可置信:“你说,谁来了?”
“是夫人,汀晚小姐。”徐总恭敬道。
靳寒年的困意在一瞬间猛地清醒,几乎是迫不及待问:“她在哪?”
“就在2135等着。”
靳寒年立即大步走过去,推开门,只见里面偌大的沙发上,汀晚就睡在那。
她闭着眼睛,睫毛长长,乌黑亮丽的秀发随意散在脸上,看上去像恬静的猫儿。
他走过去,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一眼,好一会才终于相信,她真的来了。
从桐城,千里迢迢赶到G国,只为了见他?
脑海那些猜忌,冷漠,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早已消失殆尽。
靳寒年想,她总是如此。
每次在他以为,她爱他爱得要死之际,她却总做出一些将他感情狠狠粉碎的事。
却又在他以为她心里没他,从来都只看得见那个男人之际,她却又惊天动地,不顾一切,做尽感动他的事。
深深看着她,最终,不忍吵醒,只脱下西装外套,轻轻盖在她的身上。
可就在他转身离开那一瞬间——
沙发上的汀晚猛地闻到熟悉的气息,恍惚睁开眼。
睡意朦胧的眼眸还未清醒,只看到了一抹模糊而又熟悉的身影。
她脑子还未反应过来,却已经抬起手去抓住他的手腕,好似生怕他会突然就消失般,用尽全身的力气抓着。
“老公~”她柔弱,甚至是卑微出声:“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
“我以后再也不会骗你了。”
“你不要生气,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饶是再冰冷的心,也在这一刻,化为绕指柔。
靳寒年转过身,反被动为主动,温暖大掌紧握着她不安的手,紧紧包裹在掌心。
深眸看着她,覆着些许心疼,无奈,其余百分之就是九点九,都是遮掩不住的爱意。
“我不走。”他坐在沙发上,温柔替她盖好刚刚因她剧烈动作而掉了一半的外套:
“想着你睡觉,我去工作而已。”
“我不睡了。”汀晚澄澈双眸灼灼看着他,两只手紧紧抱着他的手臂:
“你能不能听我解释?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要生气,我好好给你解释。”
还是谈到这个话题。
他轻叹一声,说道:“我只是,很不懂。”
大概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够看到妻子在拒绝自己的陪伴,转而找另外一个男人来陪自己后,而不生气。
除非不在意,不爱。
可他十分在意。
在意她为何每次遇到事,从来都不会与他说,哪怕他问,她也不说。
倘若说她想独自承受,暂时还没勇气说出来,那也就罢了。
可现在的情况是,她什么都不告诉他,却转而将所有心事都与另外一个男人诉说。
明知,那个男人对她有意思,更明知道,她现在已经是有夫之妇!
他每次经历这样的事,都会怀疑的想,她的心里,到底在意他吗?
如果在意,为何又对他做出如此残忍的事?
不在意,为何她看向他的那一双眼眸里,却饱含爱意?
“对不起,老公。”汀晚自然知道他口中的‘不懂’是什么意思。
不懂她为何在他担忧的询问之下,一个字不说,转而却与陆砚舟在一起。
可她当时,真的是不想让他误会、生气才隐瞒。
却导致现在,让他更生气!
汀晚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唯诺道:“我现在一一告诉你,我为何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
靳寒年深沉看她一眼,替她掼好脸上凌乱的秀发:“嗯,慢慢说,我听着。”
“一开始有一件事,我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隐瞒了你。”汀晚从一开始解释:
“你还记得我之前问徐叔叔卖股份吧?你听得没错,那确实是卖股份,我需要钱,需要让薇儿替我请黑客调查,我父亲的线索。”
靳寒年瞬间拧了拧眉峰。
需要钱,为何不与他说?
之前给过她一张无限额的卡,甚至在当时撞见她打电话之际,还提醒她,要钱尽管开口。
可她竟然还是一分钱不花他的,去卖自己的股份?
亦或者,宁愿找陆砚舟那个男人给?
见他突然冷沉几分的气息,汀晚心一紧,急忙道:
“但我当时听了你的话,没卖股份了,后面也没让薇儿调查,转而让你调查。”
“可是,事情偏偏那么巧,在我与薇儿说不需要调查后,她以为我是因为没钱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她其实也是很想我尽快找到我的父亲,所以背着我,暗地找了陆砚舟拿钱。”
“然后,调查到我父亲还在桐城,但依旧下落不明的线索,她告诉了我。”
“但那个时候,你已经在替我调查了。”
“我不敢告诉你,怕你误会我在玩弄你,所以只能隐瞒。”
“老公,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怕你生气。”
靳寒年看着她真挚到几乎要哭出来的模样,眸底覆上怜惜。
如果是这样的说辞,她隐瞒他,确实也是情有可原。
但!
“这件事,与你昨天的突然离开,彻夜未归,让那个男人在医院照顾你,也不肯与我说一声,有什么关系?”
汀晚的眸色在一瞬间暗淡、悲伤了许多。
回想父亲那连死都无全尸的模样,她的唇瓣止不住颤抖起来,语气也带着几分哽咽:
“昨晚,昨晚我做饭好在家里等你回来,薇儿突然打了电话给我,告知找到我父亲的线索了。”
“我父亲死了。”
“而且在此之前,她已经先告知了陆砚舟,陆砚舟在那边找了侦查队了。”
“所以你还没回来,我就急匆匆赶过去。”
“我当时被这个消息刺激得什么都顾不上,唯一只知道,担心你知道这件事,会生气,会与我冷战,在那样的情绪下,我真的不想再与最爱的你争执,于是,我隐瞒了你。”
“而后,是陆砚舟一直陪着我处理我父亲的后事,今天下午才处理好,我因体力不支,晕过去了。”
“再次醒来,就是你过来前没多久。”
“我本身那时也在考虑着这件事该怎么与你解释,你却已经出现,误会,离开了。”
汀晚情绪十分沉重,悲伤,紧紧握着他的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老公,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从一开始隐瞒你,真的只是因为,薇儿那边做主替我问陆砚舟拿了钱,调查我父亲的线索。”
“我怕你生气我拿陆砚舟的钱却不要你的钱,更怕你生气明明我这边喊你调查,又让微儿替我调查,所以才会导致发生这样的事。”
“我保证,以后我哪怕遇到会让你误会的事,一定不再隐瞒,而是先向你坦白。”
“你可以原谅我,不生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