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口,又觉得自己问的是废话。
他们当然认识!
如果不认识,靳寒年怎么会喊他送她回家?
这个男人又怎会冒着枪林弹火、不顾生命危险大半夜来帮靳寒年?
杨楚尘笑着回:“我们是哥们。”
汀晚想到那件事,忙问:“那之前你买我戒指的事,他知道吗?”
杨楚尘妖孽的眸掠过一抹饶有兴味淡笑,随即,缓缓道:
“买戒指,并非我本意,是老三得知你要卖戒指,又不好出面,所以让我去购买,戒指现在大概在他手上。”
“汀小姐,我真心觉得你在老三心里挺与众不同的。”
“换做任何一个女人,胆敢将他1.2亿买来的戒指七百万卖出去,指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他却对你如此例外,不仅没对你生气,反而还暗中将戒指买下来,就怕你日后会后悔。”
“他挺在意你的。”杨楚尘再一次重申。
汀晚微微怔住。
靳寒年,很在意她吗?
其实会不会是,他看到的只是一个表面?
正如她偶尔也会觉得,他心里是在意她的,所以才会一次次破例做一些挑战他底线的事。
可只有她的心里清楚,他与她的婚姻,答应给她的婚礼,一次次不顾生命危险救她,不是为了江雪忆的安危,就是为了照顾奶奶的情绪。
从未有过一件事,是真正为了她。
汀晚有时候也忍不住在想,倘若他某一次真心为了她,她都会感动到不顾一切。
只可惜,从来都没有,从来、都没!
只是,明明心里清醒的这样想着,却为什么,依旧会去深思那一句话,去在意他内心究竟是怎样的看法……
一路昏沉到家后,汀晚下车,消瘦身影站在车前迫切的看着他:“请你回去帮帮靳寒年,不要让他一个人面对那么多敌人……”
杨楚尘微微颔首:“会的。安心休息吧,最迟一个小时,他就会回来了。”
话落,车子在原地调转车头,扬长而去。
汀晚拖着沉重步伐回去,茫然无措站在阳台上,迎着冷风,抬眸眺望着前方不知名的方向。
她想,那里兴许就是靳寒年激战的地方。
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还是已经安全回来了?
无数个念头闪现在脑海里,最后,却只轻轻叹息一声,暗淡担忧的双眸,就这样望着朦胧夜色。
从十点多,一直到深夜十二点。
汀晚在阳台上吹得身体都冰冷僵硬,却依旧没等到靳寒年回来。
她一晚上不安的心越发揪紧起来。
送她回家的那个男人不是说,最迟一个小时吗?可现在,整整过去两个小时了!
该不会,他出了什么事?
这个想法一浮现在脑海里,汀晚心脏猛地一个咯噔,狠狠抽搐一下,几乎是不受控制,转身就朝房间走。
却因站立两个多小时,腿早已吹得冷硬,一走动就发麻起来,好几次都踉踉跄跄撞到墙面。
她却似什么都感受不到,着急的回到房间,拿起放在桌面充电的手机,输入那串在心底倒背如流的号码,拨打过去。
在拨通的那一瞬间,她沉闷的心脏终于缓了缓。
可随着铃声一直响,最后提示:“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汀晚的心狠狠揪紧,怎么会没人接通!
试着拨打了几遍,还是如此的提示。
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她愈加担忧与不安,紧握着手机,突然无措的觉得,除了他,她竟然连他身边任何人都联系不上。
汀晚抿抿泛白的唇,想到什么,急匆匆回到自己房间,打开平板,去看自己之前发布的出售戒指的帖子。
上面有那个男人的联系方式,只要联系上他,就能找到靳寒年。
然而,好不容易登录上去,才发现,那个妖孽男人哪里有留下号码给她,当时是直接打电话过来的!
汀晚眼睁睁看着自己操作的无用功,眼前有片刻的黑暗。
昏沉沉的瞥了眼帖子发布的时间日期,又点亮手机,去找当天的通话记录。
结果!
因为之前出过太多意外,手机早已换了又换,哪里还能找到那么久远的通话记录!
汀晚盯着至于奶奶、小白、靳寒年三人联系的通话记录,紧绷的弦断裂,无助的瘫倒在床上……
侧头看向窗外的夜色,脑子竟涌起一股冲动,现在、立刻、出门去找刚刚的地方找他。
可是,如果他已经不在那里了,她去了有什么作用?
如果他还在那里的话,她去了,也只会分散他的注意力。
不能去!
汀晚紧紧咬住唇,彷徨无助到几乎要哭出来,心口被一股沉重气息紧紧压着,像沉浸在密不透风下窄小的通道,呼吸渐渐稀薄。
闭上眼,她总会不安的想,他会不会遇到了什么危险。
是不是被送去医院了?
或者就倒在那深夜宽大的马路上了?
越想,心里越后怕。
想着想着,汀晚猛地从床上起来,大步来到靳寒年书房。
在他偌大的红檀木书桌上,看到一卡卡放在收纳箱上的各种名片。
她记得上次偶然见到这里有一张是许助理的名片,或许他能知道刚刚那个男人的号码,只要联系上他,就能找到靳寒年。
在上千张的名片中,她的手指飞快,几乎一目十行,刷刷刷的一张张瞥走。
在历经快二十分钟后——
她终于看到了靳氏集团特助:许博仲的名片。
汀晚像看到救命稻草,立即按照上面的号码拨过去。
意外的是,那边居然立即就接通了,传来恭敬温和的声音:
“夫人,有什么事吗?”
声音很清醒,一点儿睡意的朦胧都没有。
可汀晚此刻根本来不及去细想这些,只迫切道:“你能不能联系上靳寒年?”
那边微微一顿,下意识抬眸看了一眼沙发上不远处的男人,在接收到他的指令后,摇头:
“靳总?我试试。”
他若有其事拨打电话出去,随即说:“我也联系不上。”
汀晚拧了拧眉,连他也联系不上靳寒年?
她咬咬唇,又着急问:
“那你认识他的那个朋友吗?长得很妖孽,说起话来很性感的,而且每次出现都戴着一个鸭舌帽,他喊靳寒年老三,他们是哥们。”
“如果有印象,麻烦把他的手机号码给我,我要找他。”
电话那头的许博仲,小心翼翼看一眼坐在一旁的杨楚尘,再看向沙发上脸色铁黑了几分的靳三爷,忙说道:
“抱歉,夫人,你说的那个人,我不认识。”
汀晚狠狠怔住。
他不认识?
她不死心道:“你跟在靳寒年身边多年,就没有见到过一个戴着鸭舌帽,很妖孽性感的男人吗?”
许博仲:“夫人,我真没有见过。或许靳总与他只是私下联系。”
汀晚想了想,这才反应过来。
这不是商业伙伴,而是私下的哥们,许博仲,又怎么会知道呢。
她颓败的挂掉电话,就像被抽去灵魂,无助的靠在椅子上。
靳寒年,你现在到底在哪里,怎么样了……
豪华别墅里——
靳寒年赤果着上半身,露出健壮胸膛,右手手臂打上石膏,纱布挂在脖子上。
他深眸盯着杨楚尘:“说话很性感?”
“你在她的面前,玩什么把戏?”
居然让她对这个暗黑的男人,产生性感的印象?
杨楚尘有些许心虚,说道:“我没在她面前玩把戏,肯定是她误会了。”
“还有,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你难道在吃醋?因为她说我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