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晚一慌,甚至还来不及听徐博伟说了什么,急急挂掉电话。
有些不安盯着进来的男人:“你,你怎么来得那么快?”
下一秒,因她突然挂掉电话,徐博伟再度打过来。
汀晚低着头,心虚的挂掉了。
靳寒年盯着她的动作:“很缺钱?”
汀晚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他听到了?!
可她总不能解释,需要钱是因为要偷偷背着他去调查父亲的去处?
这比直接让他调查,一定更让他生气。
汀晚喃喃解释:“没有啊,就是随便问问。”
“随便问?”
随便问股票能卖多少钱?
靳寒年拧眉看着她:“我不希望你有事骗我,如果真缺钱,说个数给我。”
汀晚摇头:“我没骗你,只是恰好与徐叔叔聊到这个股份的事,他说有人要买,我就问对方出多少钱,所以才谈到这个。”
虽然真的不想隐瞒他,但这件事,她真的没办法说。
说出来,只会让他觉得,她很不信任他。
更何况她也害怕,如果他听到她的问题,回复一个字:“是,当年是我把你父亲杀了”,她会无法面对。
现在她只能先偷偷调查,看真相究竟如何,才能走下一步!
靳寒年盯着她明显‘底气不足’的样子,眸底拂过一闪即逝的深谙,却也没追根问底,只低沉交代一句:
“如果真遇到什么困难,不要自己压在心里,与我说就行。”
汀晚点头:“嗯嗯,我知道,我也会的。”
话落,徐博伟电话再度打过来。
汀晚感觉到靳寒年幽深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她再一次按灭了。
男人深谙的眸看着她:“怎么不接?”
汀晚‘若有其事’:“徐叔叔大概是想劝我把股份卖出去,我都说不卖了,所以没什么好说的。”
他似信了,没再问,站在床边观察靳栗身体各项数据。
汀晚在这时,收到徐博伟发过来的信息。
“小晚,怎么不接电话?你遇到什么困难了?”
“叔叔真心劝你,虽然现在公司股票不值钱,但年底分红有钱,不要那么傻。”
外人都以为公司奄奄一息,半死不活,加上没人投资,股票在慢慢往下降。
但没人知道,他们私下接了靳氏给的多少大单。
所以,哪怕一年没签约,单靠年底分红,就可以五年不工作!
汀晚默默走进洗手间,回复短信:
“徐叔叔,我现在很缺钱,要不你先帮我算算,如果把股份卖出去,能有多少?”
徐博伟本是可以趁机买下她的股份,趁机成为公司最大股东,她要一两百万给她就得了。
可是,她毕竟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他与她的父亲,也是多年挚友。
他不能如此趁火打劫。
徐博伟回:“你缺多少钱?我先借给你,你好不容易才买到的股份,不要轻易就卖出,日后买都买不回来,你不是打算将你父亲公司拿回来?这刚迈出第一步,你就要打退堂鼓了?”
“你父亲要是知道的话,会失望的。”
汀晚本还坚定的想,不管如何都要先弄到钱调查父亲的情况。
可此刻看着徐叔叔最后那句话,她又开始犹豫起来。
她自小没让爸爸骄傲过,从来都只让他失望。
现在好不容易买回一点公司股份……还没任何进展,转头又卖掉,如果爸爸知道的话,真的会失望的,这可是他耗尽半生的心血才换来的公司。
他如果真的平安无事回来,肯定也会费尽全力,再去卑微求人,将股份买回来!
汀晚沉吟许久,最后冷静想想,突然有点如梦初醒。
为何她要因为靳玦的话,或者江雪忆的话,她就认为自己的父亲真的被靳寒年杀死了?
她其实该相信靳寒年的!
如果他真做了这样的事,他不会隐瞒,更不会刻意不让靳伯伯对她说出一个字!
而且,半年前她第一次得知这件事,询问靳寒年后没得到答案,她问了奶奶。
奶奶说没有,奶奶说不是!
奶奶没理由骗她!
汀晚突然懊恼,自责。
她真该死啊。
明知道靳玦与江雪忆都是在挑拨她与靳寒年的关系,可她还是不经大脑,什么都不想,去怀疑他了。
还差点质问他,差点伤了他的心!
汀晚深吸一口气,再度按亮手机,没一丝犹豫的回复了信息给徐博伟:
“徐叔叔,谢谢你,我刚刚是冲动了,我不卖股份了。”
想了想,又回:“也不需要你借钱给我啦,我问我老公。”
这一次,她不想再对靳寒年有任何隐瞒,直接叫他调查吧。
最后的结果如何,她都认了。
这样总好过,让自己内心煎熬,胡思乱想,其实什么都没调查到,脑海把一万种可能都想遍了,猜忌,误会,难受。
徐博伟又回了条信息过来,说她做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还说如果需要帮忙,随时都可以联系他。
毕竟,现在公司能这么好,都是因为小晚的丈夫——靳寒年。
只有她好,他们的公司才能好。
这其实也是他自己自私的想,不让小晚卖出股份的原因。
一旦她与公司没有任何关系,靳氏集团就不会再投资了!
*
汀晚回到房间里。
只见靳寒年高大身影站在阳台上,眺望着远处的高楼大厦,手指夹着烟,四周烟雾缭绕,气息似带着几分凝重。
她走过去,很是自然的挽着他的手机:“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想。”他道,又吸了一口烟。
汀晚拧起眉,伸手去拿他的烟,直接给丢地上踩灭了:“我讨厌烟味。”
靳寒年倒也没生气,甚至是,如果他不情愿的话,她根本无法轻易从他手里抢走那支烟。
他凝视着她:“现在就开始管上了?”
汀晚冷哼一声:“我这是为了你的健康着想,我不管你,难道还去管别的男人?”
他低低笑了笑:“行,听你的。”
汀晚亲昵挽着他的手臂,娇妩道:“老公,你真好。”
“这就叫好了么?”他深沉看着她:“这么容易就被满足。”
她说:“当然啦,还有比这更让我满足的吗?别的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行了。”
靳寒年想,她这句话是认真的。
任何女人,不管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最想要的其实还是他的身份权势,金钱地位。
江雪忆,也不例外。
只有她,真真正正,眼里是他,而不是他身外的任何东西。
与她结婚这么久,她从未问他拿过钱,花过他的钱,主动问他给任何东西。
当然,这样对他来说,挺挫败。
他赚的钱,必然是给她与孩子花的,她一分不花,让他毫无赚钱动力。
结果,心里刚这样想着,汀晚就更加亲密挽着他的手臂,紧紧贴着他,传来一句:
“老公,你能帮我个忙吗?”
他看向她,眸底竟带着一缕若隐若现的欣慰:“什么忙?”
这个傻女人,终于舍得有求于他了!
让他觉得,在她心里,他至少还是有点用的。
哪怕她要满车库的豪车,一整栋楼,开公司,买任何千金难求的东西,他都答应。
这是她第一次喊他帮忙,他不会拒绝。
然而,汀晚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