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晚瞳孔狠狠一震,不敢置信看着屏幕上的信息,僵硬片刻后,转身就朝外跑。
难怪刚刚与他通话时,分明听到他开车的声音,他却没有出现!
他竟然出了车祸!
他的手臂受枪声,他都认为不值一提,不痛不痒。
现在人无法出现,他的伤,得严重成什么样!
汀晚甚至忘记自己此刻应该搭乘飞机前往港城,失神的跑出机场门口,疯狂挥着手,拦下的士离开。
一坐上车,她就打了电话给小白:“他……他现在怎么样了?伤得严不严重?”
小白的语气很是低沉:“爹地还在抢救中,小晚阿姨,我好害怕……”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我刚刚看到爹地满身都是血,血把他的脸都染红了,连样子都看不清楚。”
“爹地,会不会死啊?”
虽然他一直都讨厌爹地,四年来从来都站在江雪忆那边,对他不管不顾。
可他是他的亲爹地啊,是在这四年时间里,唯一没有嫌弃过他不说话,唯一没有对他嘲讥,唯一只给过他真心的人。
他可以骂爹地,可以打爹地,但绝不允许爹地就这样离去。
汀晚心脏狠狠一刺,脸被抽去血色,心脏止不住的颤抖。
向来在她眼里无所不能的男人,像神祗一样的男人,难以想象,他会遭遇那样的事。
汀晚干涸的唇瓣缓缓掀起:“他是因为过来追我,所以才出了车祸?”
小白抿了抿唇,说道:“是的。你离开后,我与爹地说了,他就过去追你,然后,在那条路上出了车祸。”
“小晚阿姨,你与爹地说了什么?爹地怎么会如此失控?”
“而且,曾奶奶知道这件事,当下就气得晕过去,被送进隔壁急救。”
“曾爷爷与爷爷,现在很生气……”
他们认为,小晚阿姨是靳家的灾星。
汀晚脑子嗡嗡作响,后面小白的话基本听不到,只满脑子都是那句,他过去追你,在那条路上出了车祸。
她想过,离婚后与他天涯海角各一边,与他不再有任何牵连。
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以这样的方式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心,痛得无法呼吸。
汀晚像被抽去灵魂,虚无的靠在座位上,闭上眼睛。
晶莹的泪水止不住从眼角滑落。
靳寒年,靳寒年……
求你,起来继续惩罚我都行,羞辱我都行,不要就这样,永远的睡去。
汀晚赶到医院后,人已浑浑噩噩,像被摧残已久随时会凋零的花。
她随便逮住一个护士问了靳寒年急救的地方,拖着千斤重的步伐过去。
一从电梯里出来,只觉得整个走廊寂静得可怕,冰凉凉的,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抬眸看过去,走廊尽头的手术室门前,正站立着几个人,气息冷冽。
靳老爷子,靳伯伯,还有小白,当然,还有江雪忆。
脚步声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大家纷纷看过去,在看到来人是谁之际,除了小白,所有人看向她的视线,都是冷戾到仇视,恨不得杀了她。
汀晚拉紧了神经,一步一步,朝那边走去。
啪!
还有半米距离,靳寒年父亲靳玦上前狠狠打了她一耳光,巴掌声响彻整个走廊,几乎耗尽全身力气。
“毒妇!你还有脸出现!”
“把靳栗害得那么惨,现在连寒年都要害死是不是?”
“我们靳家到底欠了你什么?”
汀晚被扇得倒退好几步,撞到一旁墙上,才没让自己摔倒。
唇角有液体流了出来,她满口腔的血腥味。
抬起袖子随意擦了下,她昏沉的站在几人面前,柔弱出声: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如果知道,她肯定不会接他的电话。
汀晚觉得,自己的预感真的很强烈。
易柠有事,她不安,靳寒年打电话过来之前,她的脑子分明在提醒自己,不要接,不要接。
如果不接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有那段话,刺激到他?
可他心里,究竟真的在乎她吗?
如果在乎,为何屡次伤害,为何忽冷忽热,为何还要深爱江雪忆。
如果不在乎,他却又为何因为她绝情的话,失控到出车祸……
“对不起?道歉有用的话,世界会不会太过美好?”靳玦嫌恶的盯着她的脸:“给我滚!等寒年醒来,立马离婚!”
汀晚失神的眸看着他:“能不能让我留下来?”
她想等到靳寒年度过危险期,从手术室里出来,才能安心离开。
现在离去,内疚、担忧,会将她压迫得喘不过气来。
“留下来?”靳玦以为她说的是不肯离婚,冷笑到脸部扭曲:“你有什么脸留下来?你算个什么东西?”
“反正现在老夫人已经被你气得晕倒,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离婚,最坏的结果还能怎么样?”
“记住了,一分钱我都不会给你这个毒妇,我要你净身出户!”
向来期盼着离婚的汀晚,此刻却意外的摇摇头:“离婚我以后会与靳寒年当面离,不是现在。”
“我现在也不会走,我要留在这里,等靳寒年平安出来。”
说完,柔弱身影与几人隔着半米的距离站在一边,静默的等待着。
靳玦被气笑了!
这个女人竟不要脸到极致!
也是,如果她要点脸,又怎会心安理得接受老夫人与寒年对她的好?
明知道,她把靳栗害成什么样!
想到躺在床上的女儿,多年压抑的仇恨奔涌而上,靳玦眼底更是染上杀气,阴沉的吩咐保镖:
“把这个毒妇,给我丢出去!”
四名高大威猛的黑衣保镖立即朝汀晚走近。
汀晚睁着猩红眼眸挣扎着:“靳伯伯,我不会说话,也不会打扰你们,只要让我在这里安静等到他没事出来,我就会离开的。”
小白也强势站在汀晚面前,双眸冷寒、凶狠的盯着面前的保镖:“滚开!别碰她!”
然——
保镖不是靳寒年的,是靳玦的。
他们看向靳玦,后者冷血下令:“丢出去!”
小白立即被其中一个保镖给推开,随即没有一丝怜惜的,将汀晚架起往外走!
“不……不要……靳伯伯,求你……让我留下来。”
汀晚挣扎着,却根本起不到一点作用,一个女人怎么抵得过四个高大的男人?
靳玦更是连一个眼神都嫌恶得不想看过来。
“小白!”情急之下,汀晚只能回头与小白说道:“你爹地一有状况,立即告诉我。”
小白郑重点头:“我会的,小晚阿姨。”
随即,见那几个人太过粗鲁,他凶狠骂道:“混蛋!对她温柔点!小心我爹地出来毙了你们!”
果然,靳寒年三个字就是令牌。
那几人立即就放轻了点动作,扣押着汀晚走进电梯。
电梯门一关上,站在一旁的江雪忆,唇角止不住勾起得逞冷笑,笑到脸部微微扭曲。
真是一场豪门大戏,可笑至极!
但,那个贱人以为这样就完了吗?
好戏,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