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尾巴上的毛很浓密,一双铜铃大的眼睛是碧绿的,微眨两下,算是彻底精神一般仰天长啸,喷洒的热气在它的头顶上方散开。
大家伙四下看看,别看长的庞大恐怖,眼神却很单纯,吸了吸新鲜的雨水还打了个喷嚏。
它喷嚏威力巨大,将更多的石块喷洒过来,砸落在地,尾巴扫着不动山,让山都裂了一半。
段明时的身子明显一抖。
他在害怕,还是说他受伤了?
“段明时,你让我出来,不要保护我了。”
“不要动!”
“你是不是受伤了?”
“我没事,你老实呆着,我让你出来的时候,自然会松开你。”
随后他嘀咕了一句,说这是貔貅,那死蠢的灰老鼠还望图想控制貔貅,看来真是他一开始就想错了!
貔貅……我脑子里当即想到的就是聚财的那个,平日里人们都拿着它的玉件儿把玩,我还真没想过它真身竟然这么巨大。
“貔貅的话,就是祥瑞之兽了,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吧?”
我能明显感觉段明时压下一口气。
随后他告诉我,貔貅可是九重天上少有的几种能与凶兽抗衡的瑞兽,好战凶狠,而且现在时机非常不好,久睡之后它会狂暴躁动,会没有理智的发泄情绪。
原是人们对貔貅有误解,段明时说貔貅这东西,其实分一角二角和零角。一角天禄是招财的,二角辟邪,就比一角凶猛。
它这般巨大,一脚碾压一栋房子简直是轻而易举,它要是从这里出去,那孟娘娘村也完了,还有更远一些的村庄,也会被波及,堪比天灾啊。
段明时低喃:“……为什么是它?”
我一下子愧疚的不行,我忽然发现,这场灾难就是因我而起。
“我不应该找顶仙查明真相的……。”
“与你无关。”
段明时说它睡在这地底有千年了,沧海桑田,万物巨变,这地方曾经应该没有人居住,它才放心睡在这里,根本不能归咎为谁错。
段明时“啧”了一声,“我来想办法。”
貔貅彻底出来,甩了甩毛上的雨水,段明时不再按着我了。
那灰老鼠高声道:“是我让你出来的,现在听令,去把那山神吃了!”
段明时冷脸看着灰老鼠,老黄没好气地道:“它就是个傻子,白痴!有这种愚蠢的想法,难怪也只能靠走歪路提升灵气。”
因为连老黄也知道貔貅不是灰老鼠能控制的。
语毕,那貔貅便一口叼住灰老鼠小小的身子。
“你叼我干什么?去吃山神啊,去吃他!控灵剑的灵气不是注入你体内了吗,现在我是你的主人!”
段明时冷哼一声,也高声道:“貔貅会怕控灵剑,你真是在说笑。”
“你说什么?貔貅?它是那九重天上的……”
“咔”地一声,那灰老鼠被貔貅咬断成两截儿,瞬间没了声音。
貔貅咬断之后,将其中一半抛向空中,张着大嘴去接,金光之下血沫横飞,我也只看了一眼,便被段明时的手遮挡了视线。
我听到花半仙的惊声尖叫。
“仙家……仙家!啊啊啊,我的仙家……”
花半仙的惊叫声吸引了貔貅,它虽然壮硕,但身体灵活,每一脚印就是一个深坑。很显然现在貔貅的目标是花半仙。
已经被吓傻了的女人不停地尖叫,还往我们这跑。
段明时让老黄先找地躲着,随后拉着我反而去接花半仙。
花半仙吓得浑身颤抖,但还不忘指着我们道:“吃他们,我没什么肉的,吃他们!”
“吃谁都没用,他得吃金银,散狂气。”
段明时深吸一口气,又道:“你们家敛了不少钱财,尤其是金银,最好都拿出来,先让它吃着,能拖延一时是一时。”
“我……没有钱!我房子都塌了,还哪里有钱?!”
我的天,这女人真是要钱不要命。
这个节骨眼,还不舍财。
老黄这时候跑过来,嘴里叼着一金条,吐在我脚下,道:“神明大人,沈姑娘,她绝对有钱,这是我在那废墟下扒出来的,我能闻出里面还有很多金条的味道,就是很分散,闻不到个具体位置。”
花半仙见状,还要弯腰捡那金条,被我抢先,一把抓住扔到貔貅那处。
那貔貅张嘴便接,“咯吱咯吱”嚼了几下后,仰头发出“呜噜噜”的声音,尾音很细,听起来很欢快。
连我这个凡人都能感觉出它很开心了。
于是我一把抓上花半仙的衣领,“把金条都拿出来,你看到它的表现了!”
“我……我就这一根金条,没有多余的!”
“你骗谁呢!?”
我扯过她的手,“你若是不拿出来,我就拿你喂了它。”
这么说着我有意拉她往貔貅那边跑,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老黄也在后面用力顶着她,花半仙挣脱不能,见距貔貅越来越近,终是松口,“我我我,我拿!我有三处藏金条的位置,我告诉你们!”
我一松手,她就赶紧往回跑,我和老黄也一直跟着。
段明时在我旁边轻笑一声,我狐疑,心想这个关键时刻,他笑什么?
花半仙指了三个位置,段明时随即手指一点,棕色的坛子便浮了上来,顷刻间调转方向,金条“哗啦啦”地全掉出来。
好家伙,那几十坛子金条倒出来,比我人都高,虽然村里人比较认真金白银,觉得那东西到了关键时刻能换吃的能当真正的钱花,但这也太多了!
我孟娘娘村的张奶奶,囤几个金镯子就顶天了。
“你赚了多少昧心钱啊……”
“没多少,这里还有我爹、我爷爷的呢!这些是我花家的全部家当,囤了几辈人的!”
“那你们全家这贪婪是遗传啊!”
段明时将那一小座金山送到貔貅的面前,貔貅一双铜铃大的眼睛变弯了,它似是在笑,又仰头发出“呜噜噜”的声音,全身都抖动了一下,柔软的毛甩出更多的水,又让我淋了个透心凉。
“这不够。”
段明时眉头微皱,“现在只能让它老实一时,接下来得散它的狂气。”
我上前询问,“怎么散狂气?我有什么能做的,我都可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