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奇怪老黄拎着一只死鸡干什么,后来得知这死鸡是老黄从黄鼠狼的窝里拿出来的,数百只死鸡中的一只。
“黄鼠狼速来爱杀鸡喝血,有死鸡又有什么奇怪?”
“你错了,还记得你第一天晚上碰到的那只挂门上的死鸡吗?那只鸡可是一滴血都没有被喝。”
段明时说,虽然那只鸡的主要作用是为了污染李子树精,但向来爱鸡血如命的黄鼠狼为什么不喝掉血再挂上去呢?以它修炼成精的道行,别说喝一只鸡的血,就是一瞬间喝几百只鸡的血都不成问题。
“啊。你这么一说,我还真不明白了。”
“那是因为,它早已习惯吃别的,而不是鸡。”
段明时让老黄把死鸡扔地上,我盯着看了一会儿,蓦地,那鸡变得模糊,隐隐映出别的东西。
我“嘶”了一声,眼疼!任谁来回看那种恍恍惚惚的东西,都会向我一样犹如晕车般的想吐!
段明时伸手又像之前一样捂着我的眼睛一小会,再松开,我能看真切了,是一只干瘪的。虫子。
“笑虫?!”
“正是。”
段明时说,这黄鼠狼老窝中数百只鸡其实都是被吸干了骨髓的笑虫,黄鼠狼吃的也不是鸡,而是这种虫子。
我听后顿时恶心,一旁的老黄连忙在衣服上抹了抹。
我一时间头脑很乱,我这是卷进什么连环怪事中了吗?之前花半仙的家粮食就是这种虫子,现在黄鼠狼窝里也是这种虫子,别回我们孟娘娘村也有人家里有这种虫子吧?
光是想想,我就觉得全身发麻,别扭的要命。
最关键是,普通人,甚至是它们这些精怪也看不出来啊,这吃没吃的,谁能知道?
段明时还说,我踢走的那蜡烛,确实是滚到小玉卧室的桌子下面了,但第二天为什么没有,是因为它爬走了。
“那也是笑虫?”
“是。”
不过段明时说,可能黄鼠狼自己都不知道那是笑虫,只当是自己可以散播邪秽的媒介之类的东西吧。
我点点头,黄鼠狼要是能看出笑虫,也不会吃了那么多笑虫冒充的死鸡。
“多亏了你去搬桌子,我才觉得这事有蹊跷,一开始我也没有完全相信欢喜。”
如果东西很确定在一个地方,却还没有的话,四周有没有人去动,只能说明那东西自己长腿走了。
黄鼠狼一开始是想害小玉以及小玉肚子里的孩子。
因为它也想获得灵气,增加自己的修为。
后来看到我,觉得我的灵气比小玉的还大,才动了歪心思在我的身上。
然而段明时说现在这些已经不怎么重要,金泽把那黄鼠狼给弄了上来,摔在地上。
我立即问:“是谁给你的这些笑虫?”
黄鼠狼一脸疑惑,它微眯着本就小的绿豆眼,后退两步,蹭上金泽,又惊慌失措地挪开,冲金泽行礼,忙说冲撞了金泽,让他饶命。
随后道:“什么笑虫?这里哪有什么虫子?”
它看不出来。
我舔了舔嘴唇,又问:“是谁给你的这些鸡?”
它开始不说话,金泽便来到它身边,一双嫩俏的眉眼微挑,黄鼠狼直接弯了两条小腿,给金泽跪在地上。
它说这些鸡是一个女人给它的,那女人平日里很平易近人,但是稍有质疑就会发怒,生气起来,头顶会悬浮一片昙花香云。
但是它又说,那女人很好,平时顺着她,她会给自己很多法宝。
黄鼠狼站起身,拿出一个小袋子,但里面却能装很多东西,“哗啦啦”地倒出来,第一眼就是流着黑蜡液的白烛,黑白分明,看着瘆人。
但是我闭了下眼睛,就看到那是来回攀爬的虫子!
我惊的往后挪蹭,不过欢喜看不出来这虫子,只说这蜡烛好恶心。
我想,也幸亏她看不出来,要不得吓得做噩梦。
“姑娘。没事,这就是那女人给我的法宝,还真挺好用的,将自己的灵气注入蜡烛上,我就可以时刻关注着小玉家的事。”
黄鼠狼说,这也是它知道我入住小玉家以及之后动向的原因。
这样它才可以设计陷害欢喜,让我们以为欢喜是害人的精怪,之后它就可以逍遥法外。
黄鼠狼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它说这次它深感抱歉,没有闻到段明时身上的味道,以为能吸食我的灵气,没想到是太岁头上动土。
“我以后再也不干了,求您放过我吧。”
它刚说完,小小的身子一颤,一双绿豆眼发直。
我继续问它话,让它带我们去找那女人,但是黄鼠狼半天没说话。
我伸手去触碰它,它却后退几步,胡乱在那袋子里找什么。
蓦地,它拿出一盒火柴,我瞪大双眼,这动作。怎么这么像之前的花半仙!
“段明时!”
段明时也早已行动,金泽等人不知道它要干什么,都愣愣地站在那里。
段明时伸手欲抢过火柴,然而那黄鼠狼已经点了火,仅那么一瞬,火柴也许才刚蹦出一点火星,黄鼠狼身上就冒了火。
欢喜惊叫一声,拉着我赶紧后退,老黄吓得更是一下子窜出去老远。
“哎哟我去,它怎么突然点火自杀?!”
段明时站在那里,黄鼠狼全身燃着熊熊烈火,它拼命地想挪动步子,朝着河边走,我听到它的嘶吼声。
速度很快,等我反应过来,想拿水救它,它已经倒在地上了。
火苗也渐渐熄灭,只剩下焦黑的一具干尸。
它已经爬到河边了,只要再几下,就能落入河水中。
我要过去,段明时道:“它死了。”
他伸手示意我不要过去,没有意义。
我还有点缓不过来,久久不想说话,这和看花半仙点火自杀的感觉很不一样,可能这是在我眼前吧。
而且我记得它打火之前,也是双眼发直,有一会儿没说话。
它也是不受自己控制地去干这件事吗?
那这就是不是自杀,而是谋杀!
段明时将烧成干尸的黄鼠狼给掩埋了,又踢了踢那小片同样被烧毁的土地,将上面的土给踢散,踢的四处都是,随风而去。
他说鉴于上次的土没了,这次他要让土都消散,虽然不知道那土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