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真的。”
我给她讲了我的事，我说我因为那个男人的原因，杀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但是我的朋友也依然原谅了我，最后还让别人保护我。
“真的爱你疼你的人，别说你没做错，就算是做错了，也会原谅你的。”
“大家都没了，我要怎么知道我被原谅了呢？”
这个问题一定困扰她很多年了。
我说：“因为你还能见到我，还能将那个男人的样貌给我看，这就说明他们根本没有怪罪你啊，如果怪罪你的话，让你死在男人手里不就好了？”
“你说的对啊……你说的对，神明大人。”
“师父们总说，要宽恕一切，可能我修行的不够，佛经听的也不多吧，我无法宽恕那个男人，更无法宽恕自己，不过现在好了，我知道他们原谅我，就够了。”
我的怀中有了光。
我轻唤一声，“小文？”
她的声音立即传来，“对，我叫小文，这么多年！我终于记起我的名字了！”
她离开了我的身体，我不痛了，我人也清醒了很多。
我面前的孟婆汤竟然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碗盛好的，仿佛那一晚就是给小文专门准备的一样。
小文说之前自己拼命地想够孟婆汤都够不到。
无论何孟婆说多少次，孟婆都一句话，罪孽没有清，不能入轮回。
“罪孽……原来我自己的思想也是拖住我脚步的罪孽啊。”
我看到那黏糊糊的一团分离开来，似是小女孩抚摸着山羊。
一人一羊，一同喝了孟婆汤。
面前竟出现两个通道。
天空传来声音。
“小文，自带灵气受蛊惑害十余条人命，罪应当诛，念在心本存善念，拿粮救人，也确实救了人，便投入畜生道，当一只山羊吧。”
“而山羊，顾念旧情，愿以自己的灵魂拯救小文，其心令人感动，投入人间道。”
小文回头冲我摆手，似是道谢。
然后噙着泪花，“这样挺好，这样挺好的。”
很快无论是小文还是山羊，都从这地方消失了。
我的手又被抓住，这次是那个冷笑的男人。
“神明大人，你能让那恶心的东西重新步入轮回，投胎转世！你也能让我如此吧？神明大人，拜托了，看看我的记忆！”
“看看我的记忆，解开我的心结！拜托了！”
冲进我脑海的是如污海一样咸腥肮脏的东西。
杀戮，血腥，应有尽有。
我看到他逃跑了，在战火滔天的岁月里，他出卖了自己的将领，睡了兄弟的妻子，杀了规劝的父母，因手段歹毒，心有不忠，纵使投靠了敌军，也被敌军暗中毒杀。
我立即从这令人恶心的回忆中跳脱出来。
“你觉得你配轮回吗？”
男人冷下脸来看我。
“为什么不配，刚才那肮脏的玩意都能重新轮回，为什么我不能？”
“肮脏不是用眼睛看的，你现在一身干净，自认为自己纯净无瑕，其实内心比谁都肮脏。”
“怎么可能？她害死了十几条人命，而我是情有可原的，战场杀敌，你死我亡这很正常。”
“你在说谎，你出卖了你的战友。”
“那我是为了要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