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空泛起鱼肚白，零星的雪花开始飘落，我觉得我的脸好冰，我好想搓一搓，可是我动不了。
蓦地，一抹红色从天而降，随着万千雪花，刺眼夺目。
灿烂的红色仿佛是这卫家岭银白中唯一鲜活的生命，但我却只感受到了她的恶毒。
“跪下跪下，菩萨下凡，你们都要跪下。”
欢快的声音却像是千斤重鼎，压的我膝盖瞬间弯曲，我能感觉到膝盖的钝痛，也就是说，身体还是有感觉的，却不得不照办，这里那么多山民，其实也都在疼。
她落到一巨石上直接坐下，双手撑在白雪中，踢着两条纤细的腿，很是欢快。
“我的奴隶们，真是不枉我平时那么疼你们，给我钓了条大鱼，灵气好高啊。”
她的杏核大眼此刻微眯着，我却也有了像段明时之前说的别扭感。
总感觉哪里不对。
她一勾手，前面的女人站起身，僵硬地过去给她按腿。
红衣女子笑着拍手，又让我走到她身边，上下打量着我，继而拍拍手，“以你的灵气来看，能出很多土啊！”
我眼珠转了一下，她厉声呵斥。
“跪下！”
我的双膝狠狠地砸在了石头上，这一下痛的我双眼几乎要流下泪来。
这种痛如果换做平时，我肯定要抱着膝盖满地打滚了。
“谁准许你眼珠动的？当一个人偶，你就要有自觉！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过就是比普通人灵气大一些而已，但对我来说，你依然低贱。”
感觉不对！
之前那个要给小虎糖的女人，虽然嘴上也是六瓣花的胎记，但是那人更沉稳些。
这个太活泼了，喜怒哀乐完全不定，我不觉得沉稳的人会突然变成这样。
“舔我的脚。”
她那薄唇微张，便吐出这样一句话，我低头看到她的影子，不是人影，是一朵……花？！
然而我的身子却不可抗力地继续弯下，同时我的嘴巴也微张，身体是绝对的服从。
“你应该以舔我的脚为荣，这可是菩萨的脚啊！你见过吗？你是修道还是修佛？哎呀，反正不管是修道还是修佛，你这低贱的人，都没有见过尊贵的菩萨。”
就在我马上要张嘴舔她脚的时候，金泽的声音传了来。
“菩萨？哪有你这么恶心的菩萨。”
“停！”
我的身子便保持着跪趴的姿势，红衣女子改为站在石头上，俯瞰下方。
她问到底是谁在说话。
她表情有些诧异，大概是觉得都已经成为人偶，不应该能擅自说话。
我却依然活在感觉不对的情感中。
给小虎糖的那个女人，声音也比她低沉些，现在的这个红衣女子，声音尖细，偏向小孩子。
“本大爷见过的菩萨也不少了，还从见过像你这般的。菩萨眼里没有尊卑，普渡众生，一切皆是虚妄，你现在的样子，连低贱的精怪都不如。”
我虽然无法抬起头，却感觉到那女人浓重的杀意。
“你说我连精怪都不如，我要让你成为我人偶的粮食。”
语毕，地面震动，无数的红色花朵以及蔓藤从白雪中缓缓长出。
“好一个红曼陀。”
这声音，是段明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