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笙在梦中的时候,似乎穿过了梦境,到达了似曾相识的地方。
在梦中她变成了白清芷,白家的小姐。
街上。锣鼓喧天,八名身强体壮的轿夫抬着大红色的花轿,一行人浩浩荡荡,好不热闹。这花轿内坐着的,乃宰相爱女。
“白清芷,当朝宰相白熙之女,说起来,这白氏可是开国的大功臣,据说,当年若不是白大将军誓死保护皇上,这黎国,未必能建成啊。”
酒馆内,几名小厮围着酒桌边吃边聊,“听说后来皇上还许诺他后代的男子皆入朝兼职。”
“原来如此,我说这白家怎么如此风光,凡是白家的男丁,皆是朝中重臣啊。”一小厮道,说完不紧不慢的拿起酒杯小酌一口。
“嗯……不对,我怎么记得白家二公子,他就未入朝,这是为何,难道那皇帝,出尔反尔了?”听闻此言,另一小厮忙放下欲夹花生仁的筷子,“我还听说啊……算了,不说了。”
“啧,福顺你这是何意,哪有话到嘴边却不说的道理,你但说无妨,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那人放下酒杯,朝自己打着补丁的胸脯大力拍了拍。
“那我可说了。”他微微前倾,将头贴在对面人的耳边,一手遮着自己的嘴,声音压的低低的,“我听说那白二公子,有病!”
“啧啧啧,此话怎讲。”胸前补丁的人听罢,摇了摇头,故作严肃道,“我可听说这二公子是京城的四大才子之一,眼红他的人都从这里排到城门外了,别是谁诬陷他的,你可别瞎说,要是被人听到是要告你罪的。”
“当然不是空口无凭。”福顺抬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满足的眯了眯眼睛,缓缓道,“我这是有证据的。”
周围人被他吊足了胃口,离他最近的小厮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杯,不耐烦道:“哎呀别喝了,咱们都在这等着你说呢,待会都还要干活呢。”
“啧,你别催呀。”见酒杯被夺走,福顺也并不气恼,“你们有没有听说白二公子和殷家小公子交好,时常在一起呢。”
“这算什么,殷家可是商贾世家,那小公子更是气度翩翩,俩人一拍即合罢了。”刚刚夺了酒杯的人白了他一眼,心道他瞎说。
“呵呵,这交好可不是如此啊,关系好到同床共枕?还当街拉拉扯扯。”
“成何体统!”听闻这桌一群人聊的热火朝天,一老者颇有兴趣,闻言,怒不可遏,嘴角胡子连连飞起。
“啊?当真如此?”一默默听着八卦的酒馆小二道,“难道那白二公子和殷家小公子都是伪君子?”
“哼,我就知道,有些人啊,仗着家世好,就可胡作非为,不值一提。”又一小厮道,顺便拿走了盘子中最后一块糕点。
“这这这,这世家公子竟是如此,亏我还想把女儿嫁进官家。”胸前补丁人道,一杯酒一饮而下,而后重重叹气。
“我说老张,就凭你,还想把女儿嫁进大户人家,真是痴心妄想啊。”说话这人,正是方才顺走最后一块糕点之人。
“哼,六子你别说,我现在还不想嫁了,他们就是八抬大轿抬我都不会让我女儿落入虎口的!”老张说着,手中酒杯又斟满了酒。
“要我说,这大户人家,都一样,表面上高风亮节的,背地里指不定什么样呢。”福顺道,“那些富家子弟还嫌弃我们,没准,还不如我们呢。”
“我的天啊,竟是这样的,我还是过好自己咯。”那小二道,“各位客官慢慢享用,小的先忙了。”说罢将白擦桌布往肩上一搭,跑去一桌着华丽衣裳的人旁。
“哼,这等阿谀奉承之人,真是恬不知耻。”那老者道,临走前还不忘白了一眼那小二。
“啧,怪不得白宰相这么急着把小小姐嫁人,难不成是怕被自家儿子拖累?”一小厮道。
“可不是,这等丑闻若是人尽皆知,白家小姐怕是嫁不出去咯。”六子说罢,朝窗外看了看,街上看热闹的人络绎不绝,锣鼓声响彻云霄。
“瞧瞧,这些人啊,笑得如此谄媚,指不定心底打些什么歪主意呢。”六子白了眼街上的人,不屑的转过头。
“罢了罢了,咱们也要起来干活了,走吧。”福顺道,临走前将盘中花生一把端过倒进自己的佩囊。
“殷兄,当真如此?”待一伙人走后,那桌身着华丽衣裳的一人道。
“白兄,莫取笑小弟了,一群市井之人,怎的明白其中缘由呢。”殷家小公子道。
原来邻桌华丽打扮的二人,正是方才众人口中的“伪君子”,白二公子与殷家小公子。
“二位公子莫要听信传言,这等都是道听途说的。”小二端上一壶茶,茶味扑鼻,甚是清甜。
“看你与他们不同,其中缘由,我可同你讲讲。”殷小公子说罢,朝对面二公子眨了眨眼。
“原来如此,多谢二位客官。”小二听罢,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转身忙活去了。
桌上二人相视一笑,端起茶盏,细细品味。
有人问,白二公子与殷小公子究竟是何关系?白家小姐的婚礼为何如此仓促?白二公子何故不入朝?
原来,白家与殷家为世交,二位公子从小一起长大,视彼此为亲人。
白家小姐与大将军互相爱慕多时,出征在即,大将军这才急急筹备婚事。
二公子意不在官场,欲与殷小公子一同经商。
常言道,唇舌甚软,可从口中吐出的话语却如此锋利,字字直逼要害,杀人于无形。自古最是蜚语伤人心,多少感情败在谣言中,可世人却不自知,真是奇哉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