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种草药，只有石斛全部蔫了。
涂窈小心翼翼挖出一株，一看，眉头皱了起来。
只是一个晚上，石斛的根系烂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已经发黑。
“我刚测了一下土壤湿度，比之前高了不少，估计是昨天晚上那场小雨把根给泡烂了。”
“石斛这块地靠近山脉，地势比较低，排水不是很顺利。”
“昨天晚上还降了温，足足五度，我们还没来得及把控温系统做完。”
种植户们围过来你一句我一句地分析。
涂窈边听边点头，石斛喜欢湿润阴凉的环境，所以他们选择种在了靠近山脉的地方，又移栽了一批阔叶树木，人工创造了仿山地环境。
这一个月来，他们也时常做土壤检测，但还是没考虑到一些突发情况。
涂窈看着手里彻底蔫掉的石斛，也明白这一批石斛已经救不活了。
她蹲下来开始清理，小声说：“没关系的嘛，培育种落地本来就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有些植物习惯了营养液，一下换到自然环境里，肯定需要一个过渡的时间，是我太着急了。”
“也没考虑到地势和排水的问题。”
“以前种双孢菇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情况，很正常的。”
“知道原因就好。”
胥池赶到的时候，涂窈已经快速整理掉这些石斛，又迅速宽慰了所有人。
地面上空了一片，但好在其他草药都没问题。
涂窈松了口气：“……还好就种了十株，不多。”
她转过头，一脸庆幸：“是不是，小池！”
胥池眸色微沉，接过她手里软趴趴的一根小小的石斛，“……接下来半个月都是晴天。”
涂窈笑了起来：“对，接下来都是晴天！肯定没问题！”
看她笑，胥池神色也缓了一点：“那是不是要重新种一批？”
涂窈：“重新种。”
她看向胥池有些苍白的脸色，忍不住皱眉：“小池，你在边上等我。”
说完就跑远了。
没开发的地段，除了临时装上的路灯，到处都是漆黑一片。
胥池隐在黑暗里，静静地看着涂窈重新从培育瓶里拿出十株石斛，一株一株地种下。
全部种完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
涂窈擦了擦汗：“已经很晚了，大家都回去吧！”
种植户们也都被安排住在附近，看了眼时间确实不早了，也都陆陆续续离开了。
涂窈赶紧跑过来，顶着一张红扑扑的脸笑眯眯道：“小池，我们也走吧！”
胥池眸色，伸手擦了下她鼻尖：“都好了？”
“嗯！”
“累吗？”
“不累！”
两人并排走着，一问一答。
过了会儿，胥池忽然又问：“……为什么不要我帮？”
涂窈顿了一秒，“……因为我是老板啊，我来负责就好。”
她说完余光随意地瞥了眼，路灯下，胥池听到这句话，神色平常地笑了一声。
“可合同上不是说老板干什么，股东就干什么吗？”
涂窈立马回他：“那合同上还说老板说的话你不准反驳呢！”
胥池没吭声，转过头平静地看她。
涂窈眨了眨眼，“小池，都是小问题，我能解决，还用不上你呢。”
过了几秒，身旁的青年像是认同了。
“……那好吧，谁叫我签了合同呢。”
“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伸出手拍了下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垂下去的脑袋。
“好了，上去吧。”
涂窈抬头，是小池借给她住的房子。
涂窈看他，小声说：“……那我上去了。”
想到什么，又补了一句：“你不要担心，今天的情况是很正常的，说不定明天就好了。”
“你看我就不担心。”
胥池淡笑：“好，早点睡。”
涂窈点头。
……
涂窈住的地方是一间平层，二十六楼，从落地窗前望过去，可以看到山脉附近所有的土地。
蔫掉的那批草药被她带了回来，就摆在台面上，整整齐齐的十株，已经彻底枯了。
涂窈沿着落地窗走了两圈，又绕着房子晃荡了三圈，再趴回了凳子上。
趴了一会儿，又起来绕着房子走，走了几圈，转过头看向蔫掉的石斛。
两分钟后，她重新披上外套出了门。
十几分钟后，涂窈拐着小路重新走到了山脉脚下。
两边的照明灯已经亮了，昏暗的灯光照在稀疏的草药地里，最边上是她新种下的十株石斛。
地上就放着一把简易的测湿度的工具，她拿起来，一株一株地测过去。
起来又蹲下，蹲下又起来，有些闷热的环境下，很快就出了一身汗。
测完了石斛，她又开始测其他四种草药。
等彻底结束，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涂窈抹了把脑门，一看时间，吓了一跳。
赶紧把工具都放回原位，重新穿上脱了不知道多久的外套，急急忙忙地跑了。
这座简易的草药培育基地很快又恢复了寂静，两边的声控灯也已经熄灭。
……
身后十米不到的小路边上，看不清的夜色中，胥池静静地看着前方。
涂窈跑得飞快，没一会儿就跑没了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