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能容忍男人身边绕着其他女人的感情,与爱情无关。
爱情是自私的,纯粹的,容不得半点杂质。
单看当初杜原原见到宁竹空的手,环在他的腰间那一刻,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吃味,他就知道她心里有他。
无论她嘴上说了什么话,如何伪装,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男人的两个字堵了她,这个借口略显苍白,是没有说服力,杜原原内心苦恼不已。
于是,只能沉默着,两人相继沉默,空气都变得沉闷,直让人觉得呼吸不畅。
男人缓缓蹲下,握起杜原原的手,皱眉注视她,“别这样对我,杜原原。”
杜原原欲要抽出自己的手,却被男人紧紧地抓着,“放开我!”
“不放。”
“你,肖凛风你何时变得这么无赖?”
“喜欢上你的时候。”
杜原原:“……”么的,没法说了。
“放开我要休息了,你爱走不走,出去。”
“不出,我要和你一起睡。”
“睡你魅,又想滚床单是不是?啊……你……”杜原原无脑侃了这么一句,只觉得身子一空,眨眼就被男人抱到床上。
肖凛风:“好好休息。”说着给她盖好被子,自己也脱了外衣,正在躺上去。
“肖凛风,你把我当什么,工具人吗?你想亲就亲,你想一起睡就一起睡,是不是忘了……你开枪杀死的那个人?”
杜原原盯着天花板,眼神空洞,语气淡凉,说出的话直戳男人的心窝。
让她若无其事地和这男人躺一张床上,她做不到,她本也不想提的,奈何……
肖凛风刚要掀开被角的手,停顿了。
他怎么敢忘?怎么能忘?
这女人不分清红皂白,便判了他死刑。
他每次说的话,她都当耳旁风,说了一次不够还要说两次三次,她还不一定信。
心中苦涩不已,他要怎么做,这女人才会相信他,他没有?
手机恰时响起,肖凛风看一眼杜原原,接了。
“老大,查到文小瑶了,就在Y市,金黄跟她在一起。”
庄达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肖凛风眸光瞬间冷了下来,声音冷冽,“嗯。”只出一字便收了线。
“杜原原,他是我师哥,我怎么会忘……你,好好想想我之前说过的话,现在我有事要处理,先走了。”
说完俯身凑近她,想要在她唇边落下一吻,只是杜原原偏开了头,男人也不恼,只伸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颊。
然后,拿上自己的衣服,出去了。
杜原原随手关了灯,又爬起来,走到窗边,果然,一分钟不到,室外出现了肖凛风和佐料的身影。
男人走到小园子的栏栅门处,脚步停顿,转头看着杜原原房间的窗口,发现那里的灯关了。
正了正那金框眼镜,神色淡淡。
佐料不明就里,也停下,看一眼他又看一眼那个窗口,转而说:“老大,要不,我自己去可以了。”
肖凛风回头,“走吧。”
两人上了车,引擎声响起,车子很快开走了。
杜原原放下窗帘,秀眉蹙起,他们这是去哪里?
回S市?
不像。
很快,她的房门被敲响,“原原?”
是她母亲。
杜原原开灯,过去开门,“妈,你怎么还不睡?有事吗?”
“我听到车子的声音,是凛风走了吗?”
“嗯。”杜原原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怎么大晚上的还走,都说让他住着先咯,还一声不吭的走,是不是你给人家甩脸色了?”
他们下午从市里回来,原紫英就发现两人神色不对劲,杜原原话多,这次却出奇的少话,吃饭的时候也是,不像从前那样乐呵呵地逗趣肖凛风。
“妈,您别乱给我扣帽子好不好?我没有,我发四!那是他手下的人出了点事,他急着去处理呢。”
“那他还回来吗今晚?”原紫英继续问。
杜原原撇了撇嘴,她上哪里知道去,最好就别回来,“不知道,看事情处理得怎么样吧,说不准。”
“到底是什么事?非得大晚上去处理,他跟你说了吗?”
“老妈,我又不是他爸,他什么事都要跟我交代啊,别操心了,您回房睡觉吧啊。”
原紫英伸手戳了戳杜原原的脑袋,“什么爸不爸的,净胡说八道。”
“呵呵,就打个比喻,妈您别太认真了。”
“有你这么比喻的吗?看来,还得让你爸多教教你语文才行。”
杜原原捂头,“妈,我今天好累了,要是想教,咱改天哈,连一童一起教。”
“哼,臭丫头,不识好歹……”原紫英唠唠叨叨的回房了。
*
Y市,某医院。
文小瑶又一次把饭菜甩到地上,洁白的地板因菜汁的渗染,变得一片污秽。
“滚,给我滚……”
尖锐又怒不可遏的声音,穿透了整间病房,又传出了走廊,几乎是从门口经过的人都听得到。
特护战战兢兢地跑出去了,刚关上门,隔壁病房的特护就蹿过来问:
“怎么那女人又发疯了,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一副不嫌事大,津津看热闹的表情。
特护没好气地看她一眼,没说话。
她已经麻木,赖得再说了,说完,自己的嘴痛快了,但,回头又被别的特护取笑去。
这次索性什么也不说了,人家也就看个热闹,谁会真正关心她。
只能等里面的人气消了,她再进去收拾。
金黄过来的时候,看到她一副不安,惶恐的表情,就知道文小瑶又胡乱发脾气了。
他已经给她换了好几个特护,现在这个是最好的,能忍着她的臭脾气。
“宁阿姨,难为您了,放心,我会给你多加奖金的。”
特护点点头,“那谢谢金先生了。”
真的,要不是她家里现阶段缺钱,她才不会来这里受这种病人的气。
金黄无奈叹息,打开门进去,一个水杯就轰了过来,金黄敏捷一闪身,那水杯“啪”的一声碎在地上。
“文小瑶,你今天又怎么了?”压着心中那一股无名火,质问她。
三翻五次这么折腾,他也感觉累了,只是内心总无法割舍对文小瑶的感情,一遍又一遍地任她作贱。
有时候想想,他真的不想管她了,下了几次决心,但总在最后关头,见到她那个样子,或是听到一丝丝她不好的消息,这个决心就会倾刻之间破碎。
“金黄,你来了,你快告诉我,我的腿是不是好不了?为什么我到今天还走不了路?”
文小瑶伸出手,想扯着金黄,试着再走一次,只是,这次金黄却没有立马靠近她,这让她心中一凉。
“连你也嫌弃我了是不是?看不起我,都看不得我好是不是……”跌坐在地上,哭得不可抑制。
金黄一脸颓败,过去扶她,“既然能站起来就能走,不是告诉你了,还要点时间养养,你又何必这么急。”
文小瑶自上次被杜原原打了几枪,到现在一直在医院里养着。没有一枪是直接要她的命的,但其中有一枪打中了腿骨,需要休养的时候就久了。
身体上的毒已经发作过两次了,没人再给她送药过来,她是靠着金黄生生熬过来的。
金黄抽她的血去化验,根本验不出来是什么毒,连压制的方法都找不出来,更别说解毒了。
她不急不行啊,她得去找那个人给她缓解的药啊,太难受了,她快顶不住了。
“金黄,你救救我,帮我找到那个人,只有他有解药,只有他有……呜呜……”
文小瑶扯着金黄的手,哭得梨花带雨,人见犹怜。
金黄任由她扯拉着,冷静地看着她,“我让人找过,找不到,一点线索也没有。”
“你找肖哥哥啊,他公司不是有情报组吗?他肯定能找到的……”
不提肖凛风还好,一提他,金黄更是满心愧疚,甩开了文小瑶的手,整个人变得沉冷:
“你做了这么多错事,你觉得他还会帮你?哪来的自信?”
文小瑶连脸上的眼泪都没擦,又抓上金黄的手,呜咽:“他不帮我,但他会帮你的呀,金黄,只要你开口。”
金黄一脸痛色,他怎么有脸?
文小瑶几次伤害杜原原,肖凛风岂会放过她,不杀她都好了,还会帮她,简直是天方夜谈。
就算他真的开口,用各种借口,以为肖凛风会查不到吗?
要他帮忙哪会这么容易。
金黄无力地舒口气,沉声:“放心吧,我已经托别的人找了,再给我一点时间。”
“我没时间了,那个毒一个星期发作一次,太痛苦了,我等不了了。金黄,我要马上找到他,我不能在这里干等着啊。”
“你让我出院吧,就是坐轮椅,我都要出院,我不想呆在这里了……”
“你现在出院,腿不想要了?”
又说到腿,文小瑶一脸狠厉,眸光狰狞,“都怪杜原原,都怪这个贱女人,抢男人不够还来废我的腿。”
“这个婊、子,等我好了,我会杀了她,让她碎尸万段……”放开了金黄的手,狠狠地攥着拳,牙都要咬碎。
“你别再发疯了……”
“杀了她?谁给你的狗胆?”一道冷冽的声音自门口传来,打断了金黄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