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原原回了陈擎南的家,本打算中午待他回来,问问半年前王胖子的事。
只是她都吃过午饭了,也没见人回来。
打电话,说在公司忙着。
杜原原也明白,近段时间,陈擎南都在担忧王梦情的事,公司的事确实忽略了,也不知道究竟压了多少工作。
虽说也有特助,但有些工作也得经过他的许可才能开展。
她表示很理解,跟周姨打一声招乎后,便回了自己的家。
收好那份文件后,罗苏过来了。
一副审视的眼神盯着杜原原,“这辈子你是认定了肖凛风这男人了吗?”
杜原原正在给她倒水,猛地一听这问题,手不由得抖了抖,水都洒了一些出来。
“罗苏,你就不能委婉一点或者稍略过渡一下先吗?吓死我得了。”
什么叫认定啊,人是会变的,以后的事谁说得准,鬼都说不准呢。
罗苏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我也想啊,你那颗若隐若现的草莓挂在你耳垂后面,我想当看不见都难呢,憋不住了,只能直接问了。”
杜原原一惊,给罗苏递水杯的手在半道僵住了,满脸诧异,眼眸睁圆:
“草莓?什么玩意儿?”生怕自己听错了,还略微侧了侧耳朵。
与肖凛风的那晚,那些让人脸红的痕迹都在锁骨及以下,她随意穿件带领的衬衫就能遮住了。现在,罗苏这么一说,让她的心莫明一慌,人也怔住了。
“看来,你自己都不知道,难得啊,杜原原啊,你也有今日。”罗苏接过她手中那杯水,并没有喝,而是放在了桌上。
拉上杜原原就走到洗手间,在那面大镜子前站定,又给她找了把小镜子,“自己看……”
杜原原还有些怔神,不明白罗苏要做什么,手中就多了把小镜子。
罗苏定着她的手,小镜子对着她耳垂,再映着大镜子,杜原原看到了,那抹浅淡的绯红。
秀眉一蹙,草,还真是的,过了几天,确实是淡了点,但她皮肤雪白,发色幽黑,只要角度合适,是个人一瞥就会看到。
杜原原瞬间怒火灌满胸腔,在闺蜜面前,那点羞涩已经被怒火覆盖,当下便骂起了鬼,狠狠道:“丫的,这个混淡!骚批!近视狗,神经病,有病,变态……”
罗苏掩嘴大笑,丝毫不怕事大,竟还扇起了风:
“哎哟,这肖总果然是个人才呀,不愧是金融界的精英,连打个印记都比别人特别,暗戳戳的不让你知道,却又明晃晃的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说他脑子怎么这么好……”使。
“闭嘴!”杜原原把小镜子撂一边,凶巴巴地喝斥罗苏。
“切……你能让我闭嘴,你能让所有看到过的人闭嘴吗?杜原原,你就会挑我这个软柿子捏是不是?”罗苏很是不服。
她还记得,她和庄斯在家的时候,杜原原这个女人是多么放肆,手里勾着她的小胸衣,非常欠揍地在房门口晃荡的样子。
更可恨的是,杜原原还故意把她的小胸衣扔在了庄斯的头上,还美名其曰说给她送衣服。
“你给我出去……”杜原原恼羞并怒推罗苏出去,自己关上了洗手间的门。
罗苏一点也不生气,走回客厅,怡然自得地喝着刚刚那杯水,就那样等着杜原原出来。
抬眼看看了时间,三分钟可以了吧,不会要五分钟吧?罗苏暗暗想着,毕竟,杜原原也常常吹嘘,孩子妈了,一把年纪了,什么都见过了,什么的。
杜原原瞪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头被她恼怒放下的头发,很快被她抓得乱成鸡窝,盯着那镜中的影像,如果眼神是一把尖刀,那面镜子早就被刺了一千个洞洞了。
难怪,她第一天回国的时候,佐料看见她那么反常,还有陈擎南那直愣的眼神……
甚至是她见到许高的时候,那货说的什么,没满足之类的话……
苍天啊,怎么是个人都知道了她和肖凛风的那点事,这隔着千山万水发生的事,怎么就都知道了?
悔死她得了!
羞死她得了!
杜原原越想越恨不得把自己塞地洞里,封死……
不对,还有那个罪魁祸首!骚批男!
……
五分钟后,罗苏见杜原原出来了,松了一口气,看来她们友情中的那点默契还在,没有因为男人就大变。
瞥见杜原原此时散开了那头头发,罗苏一副无语至极的样子:
“我说,你有必要这样吗?见都见过了,还遮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
杜原原呛她,“我就要遮,我骗我自己,你管得着吗?”
“行,行,我管不着。你想怎么骗就怎么骗。”
杜原原瞪了几眼罗苏,随手就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她得平复一下心情。
罗苏急了,“喂,那杯水是我的,我喝过的,你……”
“你的怎么了,我不能喝?这不是我家?”杜原原说着,堵气似的又喝了一口。
“以前是谁提过的间接接吻……”
“噗……”
杜原原一口水喷出来,“咳……咳……”又咳了几声,丫的,果然,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都是以前自己造的孽啊。她以前确实跟罗苏掰扯过“间接接吻”这玩意儿。
天道就不能对她偏爱一分吗?
看在她是个离异女士,又一把年纪了才破身的份上?不能吗?
罗苏给她递了纸巾,又收拾了一下被杜原原喷在桌子上的水,依然没放过她,“看吧,遭报应了吧?我都懒得说你了,那张胡扯的小嘴……哼,以后对我好点吧你。”
杜原原一点也不客气,一手拿过纸巾擦干净嘴巴,刮一眼自己的好闺蜜,“你今天过来就是看我笑话的?”
“你以为你的笑话这么好看?我撂下工作过来看?”罗苏没好气地说。
她这个闺蜜,怎么说呢,命不好!
嫁个男人,身体不行也就算了,心眼也不正,劈腿成性。好不容易养了个孩子,也不好好珍惜她。老公对孩子淡薄,家婆也是个奇葩,自己儿子不行,还怪儿媳妇没魅力。十足的不要脸。
这离了婚,成了个蜗牛,一点风吹草动,躲起来比兔子蹦得还快。
那些明里暗里的追求者全被她打发了去。
一心只想攒养老钱,女儿的嫁妆,不让父母操心,其余的在她眼里都是浮云。
罗苏听到庄斯说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要不是那男人真的入了杜原原的心,她是铁定不会把自己身子交出去的。
她不是那种随欲的人,特别是经过一段失败的婚姻之后。
“那你干嘛来了,不是说忙得要死。”杜原原问。
“关心你啊,就像你关心我一样。”罗苏意有所指。
“这个话题跳过。”
“我今天就是为这个来的。”
“不就是一张床单的事吗?怎么个个都纠结。”
“还有谁纠结?肖凛风?”罗苏盯着杜原原的脸问,“是不是人家要对你负责,你当缩头乌龟了,或者说,你沉沦于人家的美色,事后又不认账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杜原原瞪一眼罗苏,这女人不愧是她的至尊好基,友,好闺蜜,她的心思她摸得门儿清。
杜原原垂眸,忽然想起一个问题。
“罗苏,你怎么知道我的事的?”
“我……”罗苏脸色一变,一时语结。
杜原原一看她的反应就猜到了,“是庄斯,对不对?”转瞬间火气又飙了上来,“这个臭小子,也太八卦了。下次他回国,我非得教训教训他不可。”
“教训?肖凛风底下的人都知道了,你教训得过来吗?”罗苏好笑问她。
“都谁?”
“我也不认识,我听庄斯说的,他们有一个微信群,肖凛风的生意遍布西欧多个国家,那些下属个个都八卦了你们的事,你打算怎么教训?”
“什么?谁这么变态,在群里广而告知,有病吧。”杜原原大怒。
“要怪就怪你们太激烈,惊动了医生……”
杜原原一听,丫的,她惊动医生又不是因为那回事,只不过是她喝多了,又吹了寒风才生的病。杜原原捂脸,这下真的羞得无地自容了。
这事还是让它翻篇吧,越说越苦恼,杜原原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于是对罗苏说:“你还有事吗?没有就回去吧,我最近也会很忙的。没事不要来找我了。”
杜原原说完推搡着罗苏,要赶人走。
“喂,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和肖总的事怎么想的?”
“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鬼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再说吧。”杜原原的情绪突然变得低落。
她想到了那个电话,这件事没搞清楚,别说什么未来了,连寻常日子都指不定过得不太平。
“原原,你到底怎么了?”罗苏看着她,几个月以前的丧气又出现在杜原原的脸上。这让她有些担心。
“没事,你知道陈栩的妈妈过世了吧,就,有点感慨生命无常。”
“生老病死,本就无人斗得过,你何必想那么多。”罗苏安慰她。
“所以啊,你别问我以后的事了。”
“所以啊,你更要珍惜眼前人。”罗苏就差指名道姓了。
对于这个,杜原原不置可否。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罗苏离开了。
杜原原进了房间,直奔衣柜处,懵懵地换了套睡衣,把自己“砸”进床上,打了个滚,才发现不对劲。
这不是她的床。